第二十八章 秘境

  府外站著這麼多位掌柜，雖然安分，可任誰都清楚這些人今日必有來意。是以，門外的侍衛不敢耽擱，早就進去通報了。

  只不過，許久過去，燕王府的大門遲遲未曾開啟，這讓府外的眾人臉色漸漸沉了下來。

  「難道說殿下已經看過那些帳本了？」孫掌柜聲音顫抖道。

  「不會。」

  一旁的武館掌柜彭威立即搖頭。

  他的表情雖然也很難看，卻是有幾分篤定：「殿下的脾氣，我等都十分清楚。休提帳本中的貓膩能否被看破，光是那些文書里的東西，都夠你我死上幾萬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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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倘若殿下已經過目，豈容我們還好端端的站在這裡？」

  說罷，彭威搖了搖頭，一雙虎目中綻出凶光，低沉道：「那小賊出手果決，此番拿捏了我們的把柄，定是有所圖謀，看他不過十五六的年紀，心思竟這麼深沉，是我小瞧他了！」

  一個負責漕運的掌柜也是惡聲道：「這小賊以為抱上了元驚濤的大腿便可橫行無忌，待此間事了，我定上稟貴人，要他好看！」

  而最後一個掌柜神色鎮定，看了看這幾人，沒有開口說話。

  他的沉默，令彭威有些不滿道：「艾掌柜，你為何不急？」

  此人雖是一身布衣，年紀卻是不大，看起來氣定神閒，似有仰仗。

  聽到彭威質問，他淡淡一笑，「你看我像是那種留下線索自誤的蠢貨嗎？」

  這話一出口，立刻就讓其餘三人變了顏色。

  言中深意，不就是罵他們幾個留下了把柄的人是蠢貨麼？

  「帳本之物，想要做到天衣無縫又有何難？遑論通信文書這等要命的東西，艾某怎會日日留在身邊？自然是看過以後就把它毀去了。」

  說到這，艾掌柜微微抬頭，看了看燕王府的大門，平靜道：「而且這位小陸大人來勢洶洶，做事毫無顧忌，要說他只是憑了元驚濤的威風，倒也未必。」

  「是什麼成色，待我等面見葛總管自見分曉。」彭威深深看了他一眼，卻是寒聲威脅道：「不過你可不要打什麼鬼主意，如今咱們四個都在一條船上，誰敢作祟，某定斬不饒！」

  他這話說得殺氣騰騰，可見也不是什麼善茬。

  然而其他三人卻滿臉不以為然，坐在這個位子上，哪個也不是草包，眼下被迫攜手，卻非是同心同力，各自都有些小算盤。

  隨著彭威一番威脅之後，幾人都不再言語，但那位艾掌柜卻掏出一枚傳訊令，閉目催動，令牌上光華吞吐，不知是在與哪位大人物對話。

  他這行為倒也提醒了其他幾人，立刻掏出傳訊令溝通自己背後的大人物，想辦法平息這件事。

  而在燕王府東苑之內，陸離正在分配給自己的住處中休息。

  這間雅致小院，乃是二品侍衛才能享受的福利，按理來說他這個三品侍衛本沒資格入住，但偏偏東苑給他配了這一間好院子，就不知是葛新月的手筆，還是燕王的授意了。

  「靈氣充沛，別有洞天，這燕王府內倒是有些說不清的底蘊啊。」

  小院中一棵桃樹下，陸離枕著樹根閉目小憩，口中發出舒服的感嘆。「在玄劍宗的時候，可從沒有過這麼舒服的日子，以後誰再說魔門不好，我打飛他的狗頭。」

  這座帝都畢竟是上古傳承，聖魔古都所化，其中玄機萬千，燕王府享受的想必也是其中最為珍貴的那一部分。

  呼吸吞吐之間儘是靈氣瀰漫的滋味，讓陸離久違的放鬆下來，心念一動，修改器的界面浮現眼前，默默梳理了一番自己現在的實力。

  「燕王府如今占著大勢，不管我怎麼囂張都有人兜底，但等這陣風吹完，那群王八蛋要是秋後算帳，我總得有一些自保的底牌才行。」

  懷著這個想法，陸離坐直身體，隨後卻發現修改器當中的點數餘額僅僅只剩兩點。

  「差點忘了，升級心劍式把家底都花光了……」

  就這兩個點數，還是跟沐凝秋逃出黑獄時宰了幾個玄劍宗弟子才得來的。

  窮成這副德行，立馬讓陸離生出了不少危機感來，氣機一動，探查之眼開啟，不住打量四周，看看能不能搜刮幾個點數出來。

  燕王的威脅仿佛一把利劍懸在半空，為了小命著想，陸離卻是忘記了搜集點數，如今事情已經完成了大半，局面鋪開，只等驗收成果，卻是時候給自己謀點福利了。

  「這裡居然暗伏著一座大陣？」

  探查之眼一開，天地靈光盡在眼底，還真叫他在這間小院中發現了不同之處。

  然而，卻並不是具現點數的靈光，是一道道潛伏在深處流淌的光線，循環往復，看不到盡頭。

  「有寶貝！」不用再看，陸離已經篤定這些靈光的盡頭，必是不得了的寶物。

  因為這種潛藏在深處，仿佛在另一個世界裡的線條，他曾在玄劍宗的秘境『劍墳』門前看見過。

  如此似曾相識的感覺，說明在這座帝都深處也有一座秘境，而且要比玄劍宗的劍墳更厲害。

  「要是能去秘境裡看一看，還愁沒有點數？」

  陸離咧了咧嘴，心裡頗有一番憧憬。

  「陸離。」

  就在這時，一個清冷的女聲在院牆外響起，打斷了他的幻想。

  這明顯是葛新月的聲音。

  陸離趕忙收了探查之眼，翻身迎了出去，嬉皮笑臉道：「葛姐姐有什麼吩咐？」

  只見葛新月立在院牆外，面無表情地看了陸離一眼，「你惹的麻煩上門了。」

  陸離卻不意外，笑臉沒有任何變化，「看來他們還沒蠢到家。」

  「昨夜你遣人去收了他們的命脈，就不怕他們與你拼命麼？」葛新月只覺得他膽子太大，雖然動手乾淨利落，但卻沒考慮過後果。

  現在那幾人找上門來，葛新月雖然不懼，可她並不打算出面替陸離收拾局面，只想看看他到底會如何應對。

  陸離仿若未覺，將有些散開的頭髮綁在腦後，紮成馬尾，笑著道：「葛姐姐放心，過了今天，他們未必有命和我拼了。」

  說罷，便兀自朝府外走去。

  葛新月眸光微閃，凝視著他的背影，許久過後，還是默默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