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男孩

  柳玉茹已經下獄四個月有餘，輔國公府眾人對此事都是諱莫如深，不敢多言半句，怕被寧氏抓住話柄責罰一番。

  柳時已經很久沒有到靡蕪院中歇息了，不是成日裡和新納的小妾廝混，就是陪在秦姨娘身邊，盼著孩子降生。

  柳時也不是個傻的，自然看出這其中的貓膩。一半欣慰柳熙和的好手段，果然是可以成大事的。但是一半又覺得柳熙和太過心狠，竟然半點血脈之情都不顧。

  

  這一日，柳時照例陪在秦姨娘身邊，柳妍華從歸府給老太君準備好了藥膳，也回了秦姨娘身邊陪著秦姨娘。

  「娘親，產期就在這兩天了，東西雖然都已經備好了，但是女兒這些天總是心裡不安，擔心的不要不要的。」

  秦姨娘摟了柳妍華入懷，「娘親知道你害怕，沒關係的，生孩子呀就是看著驚險罷了，娘親已經有了你了，這第二胎也順手了。」

  柳妍華被秦姨娘說的逗得一笑，「那就那麼輕鬆。都說女子生產是最兇險的，娘親不過就是給我寬心呢。」

  柳時也攬了秦姨娘的肩頭，秦姨娘順從的靠在柳時懷中，「葉提呀，不要怕，我以後會對你好的。咱們的孩子呀，要是個男孩呢，就讓他承襲這輔國公的位子吧。」

  秦姨娘沒想過柳時會這樣許諾，一時間竟有些拿不定主意，「老爺，哪裡就知道男女呢？不過是男孩還是女孩，妾身都喜歡，老爺呢？」

  柳時自然是順著秦姨娘的話，「好，都好，都好。女兒就像妍華一樣聰明伶俐。」

  秦姨娘正笑的開懷，突然緊皺眉頭，額間薄汗層層浸出。

  柳妍華一直照顧著秦姨娘這一胎，知道這是要生了的樣子。

  趕緊喚了素扇，讓素扇去請早早就準備好的接生姥姥，又將還沒有搞清楚情況的柳時拉出了房間。

  「父親，娘親就要生了。這產房多少有些血腥，您放心在外面等著。」柳時雖然不是初為人父，但是卻還是緊張不已，只聽了柳妍華的話，在院中的石凳上坐著等消息。

  寧氏和柳熙和得了消息，相視一眼，悄悄喚了接生姥姥，匆匆交代了幾句，也趕往了柳時書房。

  「娘親，您用力呀，您一定要用力呀。」柳妍華雖是未出閣的女兒家，但是合府上下都知道柳妍華的醫術高超，因此也沒有阻止柳妍華進產房。

  「妍華，沒事的娘親沒事的。你不要怕。」秦姨娘握緊了柳妍華的手，雖然疼的咬牙，卻還是不忍心嚇著柳妍華。

  柳妍華自然發現這樣不行，秦姨娘還要分心照顧自己的感受，如何能安心的生產呀。

  「娘親，您不用惦念我。娘親，您答應我，一定要平平安安的生出這個孩子。妍華還等著娘親幫妍華蓋蓋頭呢。」

  柳妍華說完，鬆了秦姨娘的雙手，狠了狠心，出了書房內室。

  柳時見柳妍華出了書房，忙起身焦急的問道，「怎麼回事？怎麼這麼久了還沒有生下來？是不是有什麼事？」

  柳妍華忙安撫柳時，軟聲軟語的說了好多寬慰的話，一來是安慰柳時，二來也是寬慰自己。

  寧氏攜了柳熙和姍姍而來，身後的丫鬟還抱著一尊送子觀音，寧氏剛一到柳時身邊，就聽內室傳來一陣嬰兒的啼哭。

  接生姥姥笑的眉開眼笑的出了書房，「老爺，老爺，是個小公子。」

  柳時一聽大喜過望，柳時年逾四十，好不容易得了這一子，自然是欣喜若狂。

  「好好好，快點抱出來給我看看！」

  那接生姥姥得了柳時的話，趕緊將小公子洗乾淨抱了出來，柳熙和湊近前去看，那孩子生的實在好看，軟軟糯糯，小鼻子小嘴巴可愛的很。抱著孩子的被角還有意折了兩折。

  寧氏會意，這兩折就是定好的暗記，這孩子的確是秦姨娘所生，要是偷龍轉鳳的孩子則是一折。

  寧氏輕輕逗弄那孩子，那孩子竟然咧開嘴，笑了一下，「父親，您快看呀，弟弟笑了。可見這孩子和母親有緣呀。秦姨娘生了這麼久都沒生下來，母親一來就生了下來。母親一逗這孩子就笑了，真是天生就是母親的孩子。」

  柳妍華冷眼看向接生姥姥，「把孩子抱回去吧，秦姨娘還沒有見過孩子呢。孩子還小，哪裡就知道認人？這生孩子的事情，誰也準時辰。要是非說有緣，父親，我看弟弟跟這觀音娘娘才有緣呢。定然是文曲星下凡。」

  柳妍華這話倒是說到了柳時的心坎上，要是這孩子真的是文曲星下凡，能夠讓輔國公府更上一層樓就太好了。

  既然生了兒子，也是這秦姨娘的好福氣，但是這孩子怎麼都要是自己的孩子才行。不然以後這輔國公府還哪裡有自己說話的地方？

  寧氏想定，趁眾人不注意，眸光一動，那接水丫鬟會意，悄悄用手指在那水中劃了一划。

  就在那丫鬟抬腳欲進書房的當口，卻不想被一石子打中了腳踝，一個不穩，摔了個四腳朝天。

  那水頓時全數潑在了那丫鬟身上，那丫鬟大驚失色，一張嘴竟然喝進了不少。

  霎時間，那丫鬟手腳開始抽搐，一會兒不到，口吐白沫，竟然沒了氣息。

  柳時一時大驚，忙喚了小廝，「怎麼回事？快去看看。」

  那小廝壯著膽子一步步走近了那屍體，「老爺，這好像是中毒。已經死了。」

  柳時一拍石桌，恨的雙眼通紅，」是誰這麼大膽，我輔國公府竟然成了命案的聚集之所了！給我查，看看究竟是誰。我就在這裡，還敢做這些下作的事情。「

  寧氏也裝作一副吃驚的樣子，退了幾步跌坐在石凳上，。怎麼秦姨娘這個賤人，竟然有這麼好的運氣？

  柳妍華更是心驚，一個箭步衝到內室，用銀針挨個試了秦姨娘用的東西，銀針未變色，柳妍華這才長出一口氣，怕嚇著秦姨娘又退出了內室。

  輔國公府院牆上，葉青百無聊賴的砸著石子。

  本來自己是練飛鏢暗器的，沒想到現在只能扔扔石頭子。上次在荷花湖是這樣，這一次也是這樣。

  主子也不知道為什麼對這柳妍華這麼上心，竟然因著怕柳妍華傷心，吩咐自己就算是柳妍華在意的人也要好好的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