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舊事

  「娘親，您要是不想說，就不要勉強，女兒不想要您難過。」

  柳妍華擔心的看著秦姨娘，一心想要秦姨娘休息片刻。

  秦姨娘卻不回答，只喚了素扇去門口守著，不要放任何人進門。

  那時，秦姨娘還不是秦姨娘，只是秦葉提。

  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

  秦葉提豆蔻年華，江中大澇，一家人只剩了秦葉提一人。

  秦葉提只好隨了流民一路北上，期間遭遇的艱辛自不必說。

  到了北疆，本以為有著大片的荒地，就算是秦葉提卻也是可以生存的。誰想到那一年卻又有北邊部族來犯，北疆百姓也是困苦不堪，更是沒有人會收留孤女秦葉提。

  

  就在秦葉提以為自己要凍死在那漫天白雪的北疆時，卻被一名雲遊僧人搭救。

  那僧人不懼艱險，想要憑一己之力勸退北邊部落，還百姓太平盛世。

  秦葉提為答謝救命之恩，也陪在那僧人身邊，冒著嚴寒去往北邊部落。

  部落之人何其的兇殘，怎麼肯就此罷手，對那雲遊僧人百般刁難，竟然要那僧人吃下合、歡散去那冰窟之中，還說，若是那僧人能夠活著回來，就願意退兵。

  為了百姓，那僧人毅然喝下合、歡散，自去冰窟之中。

  之後的事情，自然是那僧人活著回了北邊部落，部落之人皆成那僧人是佛陀轉世，盡皆退兵。

  「娘親，你那說的是慧施法師的事情？妍華不明白，這和您有什麼關係？」

  秦姨娘甜甜一笑，握緊了那藥丸胞衣，「妍華，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娘親就是秦葉提。」

  柳妍華大驚，「娘親這話什麼意思？這和您是醫女有什麼關係？」

  「妍華，你既然見過慧施法師，你應當知道，慧施法師也是大能醫者，娘親這身醫術就是跟隨慧施法師學的。」

  柳妍華突然不想也不敢往下去想，慌慌張張就扔了那紙筏，「娘親，妍華今日有些累了，實在是想要去休息了，娘親，有什麼事情還是明日再說吧。」

  秦姨娘一握柳妍華的手，溫柔的看向柳妍華，「妍華，你可知你不是足月生的孩子？你可知道輔國公是在北疆遇到的娘親？」

  柳妍華一時間腦中有些混亂，掙脫開了秦姨娘的手，就要往門外跑，卻又不忍看見秦姨娘泛紅的眼眶，只好一頭扎在秦姨娘懷中，「娘親，您，我，娘親。」

  待柳妍華哭累了，就在秦姨娘身邊沉沉睡去，就連在睡夢中還是喃喃自語著，「初兒，娘親」

  秦姨娘喚了憂心忡忡的素扇進門，吩咐了素扇預備好飯食，以備柳妍華醒了好用。

  「娘親，對不起，，是女兒不對，不應該惹娘親難過，無論如何，娘親都是我的娘親，要是沒有娘親這麼多年的保護，女兒早就被那些人害了，娘親，女兒永遠在您的身邊。」

  柳妍華悠悠轉醒就見桌上預備了她最愛吃的飯菜，一時又想要落淚。

  「妍華，現在能告訴娘親，你是為何在樹下石凳上哭嗎？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娘親剛才告訴你那些話，就是想要告訴你，這府中雖然對你有養育之恩，但是你卻不用被這府中的人事，府中的浮沉榮辱困住，你要好好的為自己活著，你知道嗎？」

  柳妍華點點頭，接了秦姨娘替自己舀好的雞絲粥，喝了一口。

  「娘親，父親和夫人想要讓我嫁給三皇子慕容臨做妾。」

  「什麼？他們竟然是這樣的想法？這寧氏夫人實在是過分，這些年無論他怎麼欺辱我，我都沒關係，但是現在他竟然把主意打在你的身上了，娘親絕對不會讓她傷害你的。你放心吧。」

  柳妍華一陣感動，無論什麼時候，娘親都是最愛自己的，都是在無條件的保護著自己，幸好這一世自己能夠重生，可以報答娘親的養育之恩。

  「妍華，你有什麼計策？」

  柳妍華輕輕放下粥碗，想了想，看向秦姨娘，「娘親，既然你是假孕，女兒這次去莊子上就是為您尋那促孕的草藥，現在那人，那人，慧施法師既然願意助我們一臂之力，我們何不就將這假孕做成真的？」

  秦姨娘略微愣了愣神，旋即目光堅定的看向柳妍華，「妍華，去按那方子抓藥吧，素扇，來，這方子的藥只能你一人經手，一定要做的隱蔽，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你可明白？」

  素扇拿了方子，自是下去抓藥。

  柳妍華盛了一碗雞絲粥放在秦姨娘的面前，「娘親，這些日子您擔心女兒，一定都沒有好好的吃飯，這下女兒回來了，您一定要好好進補才是呀。」

  秦姨娘和柳妍華自是親親熱熱的吃了晚飯。

  這時，一名身著夜行服的男子縱身一躍，從輔國公府來到了城外的一處別院。

  別院中燈火通明，在最內間，一名素色衣衫的男子立於案前。

  「主子，屬下回來了。」

  「好，說說，究竟是怎麼回事？」

  那下屬一五一十將今日在輔國公府發生的一切都報給那男子，那男子一轉身，眸中一陣冷色，竟然是慕容子卿。

  「你說，三皇子慕容臨今日傷了柳妍華，而且還跟柳時和寧氏說定要將柳妍華納為妾室？你可打聽清楚了這是誰的主意？」

  那下屬屈膝跪在地上，「屬下無能，並未知曉是誰想出的主意，但是這幾日寧氏都和柳熙和在一處，屬下猜測十有八九是柳熙和的主意。」

  慕容子卿，眯起一雙鳳眼，下意識的摩擦著指節分明的食指，柳熙和嗎？那個在宮中伴讀的輔國公柳家嫡出的大小姐嗎？

  很好，這柳熙和大概也是獲得不耐煩了，竟然敢起了柳妍華的心思。

  還有三皇子慕容臨，大概是最近京中太閒，許多人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

  「吩咐下去，工部的人，那三皇子慕容臨督造的河道，是否完全符合規定，好好的去查，查到最細處，最深處，明白嗎？」

  「屬下遵命。」

  葉青得了慕容子卿的命令又是飛身離開，這三皇子也不知道是怎麼惹到了自家的主子，看來要不好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