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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塊玉珏的秘密

2024-06-04 17:26:35 作者: 山有扶蘇

  天亮之前,大雪終於停了下來,只不過天色依舊灰濛濛的,瞧著好似還有待下雪的模樣。

  

  隔壁依舊安靜得像無人居住一般,蕭明鏡也不著急,溫酒說過的話時時刻刻在他耳畔徘徊,他很清楚如今的杜青窈應有多痛苦。

  蛇是冷血動物,蛻皮之時不免痛苦而危險,何況是人!

  若然有所閃失,恐怕他會生不如死。

  是以,耐心等待便是他唯一能做的事!

  「殿下!」雲硯急急忙忙的跑來,「工匠們連夜趕工也不過數枚之多,委實多不了。」

  「繼續!」蕭明鏡站在窗口,瞧著窗外素白的雪景,想著當初拉著她走在雪地里的場景,那時候的他是那樣的想和她白首到老,如今卻是懸著一顆心,不知是否還有來日。

  「繼續?」雲硯有些擔慮,「殿下,到底是魏王殿下的東西,若是贗品太多,會不會讓魏王殿下以為,您在戲弄他呢?」

  蕭明鏡終是回了頭,摺扇「吧嗒」一聲敲在雲硯的腦門上,「蠢!十三既肯將東西交付給本王,自然知道本王不會拿了真品去招搖過市。」

  雲硯眉心皺起,「魏王殿下知曉外頭的是贗品,只是旁人不知,定然會以為魏王殿下出事?」

  「繼續!」蕭明鏡勾唇輕笑,笑得那樣魅惑眾生,「很快就會找上門來的。」

  「是!」雲硯俯首,擦著汗大喘氣的跑出去。

  很快就會找上門?

  很快是誰?

  能找進夜王府的,絕對不是尋常人。

  果不其然,到了傍晚時分,竟是西昌國太子阿蘭鐸踏雪而來。

  阿蘭鐸頗懂南碩國的禮節,是以先遞了拜帖,說是要拜謁夜王蕭明鏡,得了蕭明鏡的應允,這才領著親隨而來,出了扎依,身邊不帶一兵一卒。

  瞧著阿蘭鐸的來勢,雲硯眉心微蹙的望著一道守在門口的管家,「西昌國的太子殿下竟然沒帶一兵一卒?」

  「許是仗著天子腳下罷了!」管家示意府門口的奴才們看緊點,若是被閒雜人闖進來,傷及府內的兩位貴人,恐怕會有滅頂之災。

  雲硯環顧四周,門外倒也沒什麼異樣,當下轉回花廳伺候。

  花廳里的茶點已上,外頭的天也漸漸的黯淡下來,雪風嗖嗖的刮著,剜在臉上如同刀割一般疼。

  「請!」蕭明鏡含笑,「這是今年的新茶,上好的雨前龍井。太子殿下對咱們南碩的文化特別感興趣,想必也聽過此物,如今不妨好好的品嘗。」

  「夜王殿下客氣。」阿蘭鐸瞧了一眼扎依,「出去等著。」

  扎依張了張嘴,顯然不放心把自家的主子一人放在這,到底是南碩的地盤,萬一不小心出了什麼事,如同三皇子那般……可怎麼得了?

  「夜王府里出了事,夜王殿下難辭其咎,你怕什麼?」阿蘭鐸含笑著端起杯盞。

  扎依這才行了禮,疾步退出花廳。

  偌大的花廳里,身份尊貴的兩個人面面相覷,瞧著一個個笑盈盈的,實則心裡都打著自個的小九九。

  「好茶!」阿蘭鐸放下手中杯盞,「在進京城之前,我就聽說南碩的皇帝陛下甚是寵愛膝下的十四子,也就是夜王殿下您。如今見著,便也懂了幾分帝王的眼光,果然是慧眼如炬!」

  說著,阿蘭鐸環顧四周,「左不過,天家富貴任爾取,為何這夜王府瞧著卻如此素淨?渾然沒有太子府、榮王府的氣派?大倒是大,卻有些空空蕩蕩的。」

  「安靜一點不好嗎?」蕭明鏡淡然飲茶,「人活一世,就為了一張床,一具棺,除此之外你什麼都帶不走。」

  「話是不錯,但您是夜王。」阿蘭鐸挑眉,「寵妃尚且有寵妃的待遇,您這得寵的皇子不也該有得寵的氣派嗎?不然怎麼讓人知道,夜王得寵與御前?」

  「得寵如何?」蕭明鏡放下手中杯盞,「就好比太子殿下您,饒是身為太子,您心裡舒坦嗎?您過得舒坦嗎?得到想要的了嗎?品嘗過自由的滋味嗎?安靜下來的時候,是否問心無愧?」

  阿蘭鐸啞口無言,低頭飲茶。

  「看吧,您這一國太子尚且過得不自在。」蕭明鏡笑了笑。

  「是啊!」阿蘭鐸略顯愁容,面色灰白,「終是沒能得到想要的。」

  「太子殿想要什麼?」蕭明鏡笑問。

  想要什麼?

  阿蘭鐸挑了眉眼,若有所思的望著蕭明鏡,然則在蕭明鏡的臉上,除了慣有的溫和,瞧不出任何的情緒波動,是以他有些吃不准蕭明鏡的意思。

  事實上,他只是來試探的。

  可試探之事,也得看對方是否接招。

  蕭明鏡是個很耐心的獵人,所有的試探在他眼前都是個笑話,除非他想自個栽進坑裡,否則他只會站在邊沿瞧著你挖坑,然後遠遠的繞開,落你一身灰頭土臉的狼狽。

  「之前夜王殿下對我說過一句話,因著是在宮裡,又逢著宴席人多,所以我不敢追問。」阿蘭鐸長長吐出一口氣,將玉珏放在桌案上,彎月狀的玉珏與蕭明延的幾乎是一模一樣的,「這個……」

  「京城街頭多得是這樣的東西,本王說見過,其實並不奇怪。」蕭明鏡捏起玉珏,擱在掌心裡細細的看著,指尖輕輕摩挲著上頭的紋路。

  紋路的褶皺都快被撫平了,可見平素里經常撫摸,足以證明這東西的重要。

  重要到愛不釋手的地步!

  「街頭的不太一樣。」阿蘭鐸脫口而出。

  說出的話,潑出的水,都是收不回的。

  阿蘭鐸面色微恙,不由的輕嘆,「材質不一樣。」

  著實材質不一樣,蕭明鏡捏在手裡便已經明白。雖然他對這些金銀玉器不感興趣,但好歹是皇室,平素里見得多了,自然分得清楚材質的好壞。

  蕭明延手中的玉珏和太子阿蘭鐸這塊是一模一樣的材質,而京城街頭的那些材質,雖然與這兩塊玉珏相仿,但終不可能一模一樣。

  「太子殿下能否告訴本王,您為何非要找到另一塊玉珏?」蕭明鏡皺著眉心微。

  瞧著他一無所知的模樣,阿蘭鐸真當以為蕭明鏡什麼都不知道,一顆懸著的心稍稍放了下來,「不過是一位故人罷了!」

  蕭明鏡將玉珏輕輕放在桌案上,頭也不抬的問了一句,「什麼樣的故人能讓太子殿下不遠萬里之遙,到咱們南碩苦苦尋找?」

  阿蘭鐸唇線緊抿,面色竟泛著微微的青白之色。

  難以啟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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