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妝檯下的秘密
2024-06-04 17:26:25
作者: 山有扶蘇
蕭明鏡沒想到,問題並非出在這樟樹盒子裡,而是出在梳妝檯。
擺放過樟樹盒子的那個抽屜,底下似乎有微微的弓起,也不知是因著潮濕還是因著時間久的緣故,總之不太正常。
蹲下身子,蕭明鏡用指關節輕輕的叩了一下木板。
「空的?」
這裡為何有暗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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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男子的暗格都設在書房,女子的暗格都在閨房?
是既定的規則嗎?
「給我東西。」他得試著撬一下。
這屋子裡的東西,是斷然不能動的,傅婕妤想了想便拔出了頭上的髮簪遞給蕭明鏡,「此物可行?」
「尚且一試!」蕭明鏡捏了簪子,用力的用簪子的銳口戳著凸起來的木片。
咬咬牙,狠狠一用力,誰曾想這抽屜的格子還真的被蕭明鏡挑開了一個口子,這豁出來的口子黑黝黝的,裡面似乎藏了什麼東西。
「是什麼?」傅婕妤駭然,以前可沒見過這裡能藏東西。
蕭明鏡將簪子還給傅婕妤,伸了手往裡頭探了探,指尖好似摸到了什麼硬物,這是什麼東西?
掰不動?!
蕭明鏡用了不少氣力,還是沒能挪動分毫,這裡頭好似擱著什麼圓圓的東西,怎麼都扯不動。這大冷天的,出了一頭的汗,還是不管用。
「怎麼?拿不起來?」傅婕妤也跟著急了,「這裡頭到底是什麼東西?」
蕭明鏡喘一口氣,「摸得著,拽不起來。」
想了想,蕭明鏡忽然眉心微蹙,再次伸手,既然掰不動那就試著轉動。
果不其然,這掰不動的東西,用力轉竟然真的轉動了。
耳畔傳來咕嚕嚕的聲音,傅婕妤慌忙扶起蕭明鏡,二人急退數步,退到了一旁站著,眼睜睜看著梳妝檯開始轉動,漸漸的挪出了黑黝黝的一個口子。
有台階,可拾階而下。
「這是……」傅婕妤委實不曾見過這樣的場景,她進進出出也不是一回兩回的,沒想到這裡竟然還藏著一條密道?無雙宮裡,難不成還藏著不少秘密?!
「下去看看!」蕭明鏡取了燭台,緩步拾階而下。
底下黑漆漆的,瞧不真切,微弱的燭光伴隨著人的呼吸聲,燭光左右搖曳。
蕭明鏡摸著牆,這冰冰涼涼的地方透著一股子陰寒之氣,讓人脖頸後發涼,冷得直打哆嗦,連燭台都握得瑟瑟發抖。
他抬步往前走,這地道貌似修建已久。
「這地方好生奇怪。」傅婕妤只覺得此處格外瘮人,「也不知是什麼時候修建的。」
「有些塵埃,定是有些年頭了。」蕭明鏡指尖搓揉了一番,「沒有滲水痕跡,可見修得仔細。無雙宮是父皇專撥的宮殿,若然有密道也是父皇恩準的。」
這話不假,無雙宮是在溫華宮的基礎上重新修葺加以整修的,用梳妝檯加以掩飾,並非是早前做到的,而是後來在修葺之時刻意加上的。
若然如此,定是帝王授意。
那這條密道到底是用作何用呢?
密道有些狹仄,只夠一人單獨前行,讓人生出幾分行走甬道的錯覺,總覺得這天要塌下來,將密道里的人活埋了似的。
蕭明鏡深吸一口氣,「到底是用來做什麼的?」
傅婕妤搖頭,「沒聽說要做什麼事。」
著實沒聽過,提都不曾提過。
拐個彎,是一道密室。
蕭明鏡頓住腳步,瞧著緊閉的石門,不由的蹙起了眉頭,這道石門單憑肉眼看著便覺得厚重無比,四周都是光滑的石壁,瞧著也沒什麼扶手門環之類的。
「拿著!」蕭明鏡將燭台遞給傅婕妤,顧自推了推石門。
誰曾想這石門竟是紋絲不動,指關節輕叩石門,只覺得指關節疼痛無比,可見石門的確厚重無比,這大抵是有千斤之重了吧?
「推不動嗎?」傅婕妤問,「找找,看有沒有什麼進門的機關暗格之類。」
可四周的石壁完好無損,光滑如玉璧一般,伸手摸上去只有接縫,壓根沒有任何的空格所在,所以不存在什麼機關暗格。
傅婕妤也跟著找,始終無果。
蕭明鏡重新接過燭台,借著微弱的燭光查看這道緊閉的石門,石門上雕刻著一龍一鳳,周遭卻皆佐以花紋,細看之下這些花紋好似——好似杏花。
一簇簇杏花開,圍繞著龍鳳而盛,就好似這龍鳳翱翔在這杏花林間,何其愜意自在。
「不由的讓人想起了鳳凰于飛。」蕭明鏡眯了眯眸子,「鳳凰于飛,龍游九天。」
「意義深遠!」傅婕妤定定的望著石門上的雕刻,心裡隱約想到了什麼。
蕭明鏡退後一步,不再去推石門,橫豎這石門也是推不開的。
「封死了?」傅婕妤吶吶的開口。
蕭明鏡苦笑,「不管是不是封死了,至少咱們進不去。」他轉身往回走。
「你真的不進去?」傅婕妤站在原地。
沒了燭光,她便置身於黑暗中,黑暗最能隱藏人的情緒。
「進去了又能怎樣?」蕭明鏡繼續往外走,壓根沒有回頭的意思。
傅婕妤張了張嘴,是啊,進去了又能怎樣?她回望著緊閉的石門,這麼多年了,沒想到就在這兒,更沒想到的是皇帝竟拿了整座無雙宮,充當她的陵寢。
出了地道,梳妝檯逐漸歸回原位。
兩個人定定的站著,誰都沒有說話,卻是各自心知肚明。
聰明人與聰明人之間,不需要矯情。
「你知道,這石門上的雕刻是什麼意思嗎?」終是傅婕妤率先開了口。
外頭的風雪還在死命的刮著,打在窗戶上,打在屋瓦上,發出窸窸窣窣的脆響。
蕭明鏡沒有說話,眸光平靜的望著緊閉的門戶。
「一龍一鳳,龍則為君,是為帝王。鳳應為後,當母儀天下!」傅婕妤說出這番話,不由的一聲嘆息,「龍鳳呈祥,當永遠在一起,可是宮中已有皇后。」
說到這兒,傅婕妤頓了頓,意味深長的望著蕭明鏡,又顯得幾分焦灼。
「皇上的意思,你難道還不明白嗎?」傅婕妤扶著案頭,慢悠悠的在梳妝鏡前坐下,「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幌子,一場精心設定的局!」
蕭明鏡低哼,「局也好,幌子也罷,如今我想要不過一個她。」
傅婕妤扶著案頭的手,慢慢的蜷握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