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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胎記呢?

2024-06-04 17:25:31 作者: 山有扶蘇

  那一刻,杜青窈在他的眼裡看到了憤怒,還有戾氣。

  他是想殺了她吧?

  的確,他動怒了,被人戳穿了不說,連威嚴都不頂用。她就像是一顆頑石,那樣的又臭又硬,你拿她沒辦法,因為她沒有軟肋,孤獨的小草是不懼怕疾風勁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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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青窈,就是這棵孤獨的小草。

  這世上有人貪生,有人怕死;有人圖財,有人忘義;有人貪戀美貌,有人眷戀權勢,但無欲無求無牽掛之人,卻是最無法拿捏的。

  眼前的杜青窈,她除了這條命,真的什麼都沒有!

  「我知道,什麼事都瞞不住司禮監。之前蕭明鏡說,宜州那頭有人早早的動了手腳,我猜——除了你們似乎沒人有這麼通天的本事。」杜青窈繼續吃著花生米喝著水,「眼下什麼都說開了也好,我要做什麼你都知道,你要幹什麼我確實不知。」

  萬千里幽然吐出一口氣,「你不是想查溫家的事嗎?好好養著情蠱,本座就告訴你真相。」

  杜青窈身子繃直,「真相?皇帝滅了溫家滿門,這便是真相。」

  「那你母親是如何逃脫的,你又如何知道?」萬千里眯了眯眸子,「你娘怕是沒告訴過你,她是如何苟延殘喘,如何進入杜家的吧?背信棄義,爬上了杜久安的床,一切的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你閉嘴!」杜青窈拍案而起,「你有什麼資格批判我娘?刀子架在脖子上,難不成還要讓她當貞潔烈婦,死而後已嗎?她做不了什麼忠臣將士,也當不了什麼典範,她只是個弱女子。覆巢之下無完卵,現在說出這樣話的督主,也不知當初在幹什麼?沒有經歷過痛苦的人,沒資格評論我母親。」

  大概是沒想到這丫頭會突然爆了,說得話卻是有道理得讓人無法反駁。

  頓了頓,萬千里真的閉了嘴,抬步就往外走。

  「夜王府的牆頭有些高,還望督主能腳下留情,不要踩壞了才好。」身後,杜青窈雙手環胸的冷嘲熱諷,「磚瓦價貴!」

  萬千里是誰?

  高高在上的司禮監督主,一巴掌能把人拍到腦漿迸裂,如今卻是憋得內傷。

  好好的緋衣玉帶不穿,好好的儀仗不帶,穿什麼夜行衣?穿夜行衣也就罷了,竟還自稱什麼義父,如今真是自己挖坑自己跳,這一跳才驚覺——是個糞坑!

  萬千里狠狠剜了她一眼,「知道後果嗎?」

  「你如今沒殺我,就說明我還有利用價值,不過——若是為了溫氏族譜,你怕是要失望了。我娘臨死前被杜家人逼迫,她一怒之下燒了族譜。你若不信,可以去問杜家的人!」杜青窈歪著腦袋,「橫豎你連名帶姓的叫出了我的名字,想必也該清楚我與杜家的關係。」

  萬千里皺眉,「燒了?」

  「沒錯,我跟蕭明鏡也是這麼說的,不管誰來問,都只有這個答案。」杜青窈冷著臉,「事實的確如此,所以你如今的價值,大概就是我身上的情蠱了吧?」

  萬千里不做聲。

  「不如讓我來猜一猜,情蠱的作用?」杜青窈笑了,「從一開始你靠近我,是因為你知道我身上有忘憂。這大概就是我異於常人的地方,忘憂這東西很奇怪,能斷愛!也就是說,我從小就知道,我跟男人是沒有緣分的!」

  「但忘憂有個好處,那就是在危險的時候,這東西能保命!」就好比她被杜家人丟在河中,那冰冷刺骨的河水淹沒了她卻沒有快速取她性命,也是得益於忘憂護住了心脈。

  臨了,杜青窈緩步走到他面前,「你想用我體內的忘憂去催化情蠱嗎?忘憂能中和一切蠱毒,遇強則強。」

  萬千里皺了眉頭,「你知道得不少。」

  「因為我接了我娘的衣缽,所以該知道的我都知道,只不過我沒我娘聰明,我只是照本宣科,無法破解而已!」她知道,並不代表能解決。

  就好像書呆子看得懂武功秘籍,卻連翻跟斗都成問題。

  「情蠱……是取不出來的。」萬千里已經走出了房間。

  「我會取出來的!」杜青窈站在他身後。

  許是想到了什麼,萬千里回眸看她,「你腳底的胎記呢?」

  杜青窈笑了,「我就知道,司禮監的人檢查過。不過呢,連杜家姐妹都找不到的東西,你們就更別想找到。」

  「胎記呢?」他又問了一遍。

  「挖掉了!」杜青窈說,「在他們動手之前,由我娘親自操刀,連皮帶肉的剜掉,最後用新鮮的人肉覆上重植,如此連痕跡都沒留下。」

  萬千里的眼神很是怪異,「你娘有沒有告訴過你……」

  可話到了這兒,他卻沒有說下去。

  杜青窈還在等,等他的下文,可他卻突然消失了,速度很快,連眨眼的功夫都不用,所以說進出夜王府,對他來說真的是不費吹灰之力。

  可她不明白,萬千里的武功那麼高,為什麼要蟄伏在皇宮裡?他到底想幹什麼?

  單單是為了權勢?

  未見得!

  他對溫家的事情知道得太多,甚至幫她處理了宜州那頭——真正的李家人,連蕭明鏡都比不上他的速度。

  萬千里和溫家,到底有什麼關係?

  「人走了?」黑暗中忽然一聲響,驚得杜青窈當下打了個冷顫。

  蕭明鏡從黑暗中走出來,青衫明眸,唇角帶著迷人輕笑,「瞧著似乎是不歡而散。」

  「他怎麼沒一巴掌拍死你這聽牆角的?」杜青窈翻個白眼,施施然靠在門框處,冷眼瞧著他行至自己跟前,「蕭明鏡,偷聽可不是君子之行!」

  「本王從沒說過自己是君子,你不必如此高看本王。」蕭明鏡手中的摺扇輕輕敲在掌心,「不過,本王很詫異的是,被戳穿了身份還沒有動手,你算是他手底下能或者跑出來的第一人!」

  杜青窈一愣,「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第一人?」

  「他從來沒有手下留情過,該殺的不該殺的,在他看來不過是螻蟻罷了!你,是例外!」

  心頭駭然一窒,杜青窈下意識的咽了口口水。

  如何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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