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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何賜教?

2024-06-04 17:25:29 作者: 山有扶蘇

  來人速度太快,而且人數太多,暗月自然是無法保護蕭明略的,剎那間的黑暗來襲,蕭明略已失去知覺,重重倒伏在地。

  黑衣蒙面,眸光利利。

  只見為首的黑衣人取出一枚藥丸,「給他餵下去!」

  

  藥丸被推入蕭明略的口中,黑衣人眯了眯眸子,低低的冷哼。

  事,成了!

  夜,深沉。

  杜青窈坐在床邊,冷眼望著神出鬼沒的某人,「跟鬼一樣,說冒出來就冒出來,說消失就消失,也不知你到底是人是鬼?晝伏夜出,你怎麼不穿身白衣服,到時候飄在屋頂上不是更好?」

  「好歹也叫我一聲義父,有這樣對父親說話的嗎?」黑衣人負手而立,冷眼盯著她,「想來是夜王府把你慣壞了!」

  「哼!」杜青窈翻個白眼,「有人慣著不好嗎?姑奶奶從小一個人,沒人疼沒人愛的,如今難得有人願意花心思待我,我為何不能任性?」

  許是見她火氣有點大,黑衣人皺著眉頭沒有說話,只靜靜的盯著她。

  室內一片死寂,忽然間的安靜讓人有些不自在。

  須臾,黑衣人才無奈的輕嘆,「你是不是遇見什麼事了?」

  杜青窈深吸一口氣,抬步走向他,最後直挺挺的站在他面前,「你真的想知道?還是明知故問?」

  「什麼意思?」他望著她。

  杜青窈不緊不慢的捋起袖子,素白的皓腕展露在他面前,「你說這是什麼意思?」

  四目相對,誰都沒說話。

  火光搖曳,氣氛詭異非常。

  「有話直說!」黑衣男子音色微沉。

  「聽說過情蠱嗎?」杜青窈冷笑,「想見識見識嗎?還是說,想等到我變成痴傻之人,任由擺布?」

  「若你沒有動情,怎麼會變成痴傻之人?」

  便是這樣一句話,讓屋子裡的溫度再次降到冰點。

  杜青窈兩手一攤,「看吧,這是你自己暴露的,可不是我逼你的!」她拂袖落座,顧自倒上一杯水慢慢喝著,「知道情蠱的人不多,尤其是皇宮大內,一個個都盡享榮華富貴,但是對於這種冷僻之物委實不太可能有接觸。」

  「你想說什麼?」黑衣男子慢慢悠悠的坐下來。

  「說得這麼清楚還不明白?」杜青窈撇撇嘴,「侍衛軍要防衛皇宮,監守崗位,是不太可能知道這種物件的,除非是江湖中人,又或者是掌握一手消息之人!」

  男子不語。

  杜青窈繼續道,「你是司禮監的人。」

  「然後呢?」他亦倒了一杯水。

  「你的聲音聽著不像是太監,武功又奇高,你出現的時候,香坊周圍沒什麼人敢冒頭,顯然身份在方春瑤之上。我也觀察過司禮監的動靜,春瑤不忌暗衛或者玄鐵衛,那麼只有一種可能,你是司禮監的一把手或者二把手!」杜青窈含笑望他,「春瑤性子烈,連管事嬤嬤都奈何不得她。」

  男人握著杯盞的手,微微收緊,可以清晰的看到他手背上的青筋微起。

  「春瑤的義父……」杜青窈托腮看他,一臉的無害模樣,「是?或不是?」

  「知道太多對你沒好處!」男人輕哼,卻帶著些許笑意,竟也沒有惱怒。

  如此說來,那便是了。

  「這東西是在香坊被種下去的,還望義父能憐憫我自小孤苦,不要再作弄我了。」杜青窈瞧了瞧這個的手腕,「這東西不是什麼好東西,義父若是喜歡,還是自個留著吧!」

  她很是聰慧,看穿了卻沒有戳破。

  黑衣人神色凝重,伸手去摘臉上的遮臉布。

  「不用拿下來了。」杜青窈道,「知道越多死得越快,這個道理我很清楚。既已經說到這份上,見或不見對我來說沒什麼區別。我尊你一聲義父便當你是義父,宮裡的那些事兒都與我沒什麼干係!」

  手僵在臉上,他的眼神忽然變得格外奇怪。

  可杜青窈壓根沒有要理睬他的意思,自顧自的喝著水,打開了案頭的罐子,竟從裡頭掏出一把花生米來,嘴裡嚼得咯嘣脆。

  「我這兒什麼好吃的都有,你要吃嗎?」杜青窈抓了一把花生米放在他跟前,「大半夜的來一趟也不容易,喝著水吃著花生米再說說話,是不是更好點?就像聽說書的一般,格外自在。」

  他大概是覺得意外,有些不敢置信的望著她。

  「看我作甚?吃吧!」杜青窈吃著花生米,神情坦然,「無毒。」

  不過任憑她言語,他始終不語,轉而瞧著跟前的花生米。

  「這東西最能打發時間。」杜青窈自顧自的說著,「往日裡去茶樓里,我總能撈著一把花生米吃,偶爾帶回家給娘吃,娘也覺得甚好。」

  「她……」他想說點什麼,可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

  「我娘吃了太多的藥,身子愈發不好,尤其是牙齒。」杜青窈解釋,「所以娘嚼不動的時候,我就碾碎了花生米,送花生粉給她吃,偶爾泡水也是挺香的!」

  男人點點頭,「那倒是。」

  驀地,他神色驟變,忽然站起身來,「你拿你娘來軟我的心?」

  「你既然與我娘是舊相識,為何不能看在我娘的面上,放我一馬呢?這東西在我體內,時常惹我煩憂,我亦不想成為痴傻之人。」她定定的望著他,「你曉得,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既然還記得自己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為什麼眷戀兒女之情?」他帶著質問的口吻,「你娘臨死前讓你坐的事情你都做到了嗎?夜王待你稍微好一點,你便成了這副模樣,哪日若是他說要娶你,你是不是連溫氏族譜都要給他?」

  杜青窈冷眼望他,「那是溫家的東西,由不得外人做主。從小到大,我都是做自己的主,如今更不例外,我尊你一聲義父,是因為我也想嘗一嘗有爹關心的滋味。如果你不能給我想要的,那麼你我之間的情分就到此為止!」

  他僵在那裡,眸光狠戾。

  「想殺了我?還是後悔了?」杜青窈輕嘆,「後悔當初沒有對我用刑,讓我直接吐出你想知道的東西。如今你想動手,卻也是投鼠忌器,動不得夜王府的人!」

  「杜青窈!」他咬牙切齒。

  杜青窈勾唇一笑,「不知督主有何賜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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