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臉皮的夜王殿下
2024-06-04 17:23:45
作者: 山有扶蘇
模糊的視線里,雨幕里似乎站著一個女子。
可是……
姚清時臉上的欣喜之色漸漸散去,挽起的唇角逐漸被失落所取代,「不是她,不是她……」
終,不是她!
陌生的女子撐著傘,「我認得你,你是姚將軍,當日護送西昌使團入京的時候,我在大街上見過你。你為何在這兒?下雨了,冷得厲害,若是在街上淋雨定是要受風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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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清時背過身去,似乎打定主意不理他。
女人也不走,只是撐著傘,儘量免他被雨打濕。
須臾,是鎮國將軍府的人驅著馬車趕來。
付隨風急急忙忙的領著人,「快點,把將軍抬進馬車!」
「不要管我!」姚清時耍著性子,奈何這些不是了月居的人,都是行伍出身自然力氣不小,三下五除二就把姚清時抬進了馬車。
付隨風衝著陌生女子行禮,「多謝姑娘,敢問姑娘芳名,來日必定道謝!」
「舉手之勞,不必!」女子轉身就走。
付隨風自不計較,還是趕緊帶著將軍回府,這冬日裡吃醉了酒還淋了雨,怕是要生病了。
馬車揚長而去,陌生女子轉身進了巷子裡。
巷子裡停了一輛馬車,女子抬步上了馬車,裡頭便傳來一聲響,「回去!」
馬車慢慢悠悠的在秦樓的後門停住,車上的人小心翼翼的下來,快速進了後門轉而上樓。
「主子。」女子扯下臉上的皮面,赫然是有琴。
蔓青正出神,聽得有琴的喊聲,才重新端起跟前的杯盞,「茶都涼了,再去泡一杯吧!」
「是!」有琴上前,轉而又神情猶豫的望著自家主子,「主子,您既然擔心他,為什麼又要……」
又要她帶著皮面,不想讓姚清時認出她?
「南碩需要他鎮守邊關,但我不需要男人。」這便是蔓青的回答,「明白嗎?」
有琴似懂非懂的點頭,轉身離開。
如果不是花涼過來,蔓青覺得她這輩子都不想知道任何有關於他的消息。鎮國將軍府榮也好,辱也罷,同她都沒有半分關係。
他們之間,原就不該有任何的關係。
雲泥之別,與生俱來。
推開窗戶,外頭風雨交加,冬夜裡的風雨最冷,她始終忘不了自己心頭的那一場冬夜風雨。大概連姚清時自己都不知道,他當年的懦弱,讓她背負了多大的傷害。
有琴換了杯熱茶,「主子,快過年了,要去私塾嗎?小傢伙們都惦記著呢,李先生已經來過兩回了,奈何主子近來忙著整理一年的帳目,所以我都給推了。」
「也該去看一看了。」蔓青回過神來,「另外,去夜王府通知一聲,無雙也是閒不住的。」
「怕是會驚動夜王殿下吧!」有琴擔慮。
「夜王知道我是誰,自然也會知道某些事情,不必遮遮掩掩。」蔓青輕嘆,「他若要動她,她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還能安然無恙的留在他身邊嗎?」
有琴吶吶的點頭,「那我讓人去知會一聲。」
蔓青不做聲,只定定的望著外頭的風雨。
見狀,有琴慌忙合上窗戶,「您身子不好,早些年落了舊疾,若是再受風寒,大夫說怕是要……」
蔓青低咳兩聲,轉身朝著案頭走去,「我自己的身子,自己心裡清楚。你下去忙吧!」
有琴抿唇,望著桌案上滿滿幾摞的帳本,自知幫不上忙,便也不敢再留在房內添亂。
房門合上,卻因帶動的風撩了燭火搖曳。
室內溫暖如春,可指尖還是那麼涼,捏著筆桿真真是涼透入骨。
十指連心,約莫還是心寒之故。
蔓青定定的望著帳本,心卻不知歸於何處,竟不由自主的吟了幾句,「曉君無二意,妾亦無二心。奈何天不願,孝義不得全。紅顏彈指老,將軍莫悲咽。前塵憶夢中,此生不復見。」
筆尖的墨,無聲無息的落下,在紙上微微漾開一圈漣漪。
一聲嘆,一生嘆。
這一場夜雨,直到黎明才歇。
杜青窈眨著眼睛看他,「為什麼我總是最後一個知道?明明是來找我的,不是嗎?」
「說的是求見夜王府的李姑娘,這整個夜王府都是本王的,自然得先經過本王的允准,才能見到你這位李姑娘。」蕭明鏡振振有詞。
她翻個白眼,「歪理。」
「歪理也是理,本王向來以理服人!」蕭明鏡瞧著她的打扮,「把衣服換了,今日簡裝出行。」
杜青窈這才發現,蕭明鏡今兒穿得也是極為素淨,雖然仍是青衫在身,不過這青衫是最尋常不過的料子,沒有往日的錦緞料子華貴。
「去哪?」杜青窈不解。
雲硯已經端了一套男兒裝過來,畢恭畢敬的遞給她。
「讓我女扮男裝?」杜青窈挑眉,這廝玩的什麼花樣?
「你又不是頭一回女扮男裝,無雙公子!」蕭明鏡拂袖離開,「本王在後門馬車立等你,你且快點,過時不候。」
「是要出府?」杜青窈欣喜,她老老實實的悶在夜王府里,被他日夜拽著下棋,真真是要憋死了。難得他良心發現,要帶著他出去走走,哪怕是閻王地府,她也覺得痛快。
「趕緊的!」雲硯將衣裳往她懷裡一塞,緊追蕭明鏡而去。
杜青窈欣喜,當下回房換好,馬不停蹄的跑到後門。
蕭明鏡已經在馬車裡等著,她一上車,馬車當下離開了夜王府後門。
「今日這是要去哪?」杜青窈問,摸了摸車壁上的貼布,「這馬車也不是平素你專用的那一輛,瞧著……是尋常人家用的。」
「有人約你出門。」蕭明鏡溫柔淺笑,「所以本王就把自個捎帶上了。」
杜青窈眉心一蹙,「約我出門,你卻把自個捎帶上?蕭明鏡,你不是自詡以理服人嗎?這回又是什麼理?」
他望著她,一本正經的開口,「婦唱夫隨。」
身子一僵,杜青窈啞口無言,當下想起了那枚銅簪子,他當時給的時候說得清楚又明白,那便是他給她的聘禮,所以這「婦唱夫隨」四個字,倒也合情合理!
只是這厚臉皮的笑,讓人不敢恭維,真想給他一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