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回 靜靜依偎悄落淚

  阿秀一聽嚇得兩腿一軟，跌坐在地，「怎麼會這樣，好端端地王妃怎麼就滑胎了呢，這待會兒王爺回來，我該怎麼跟王爺交代啊，等王妃醒來，我又該怎麼跟王妃開這個口啊……」

  子非轉身面向白商，「你不是一直暗中保護著王妃麼？」

  白商搖搖頭，表示他也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

  阿秀說道：「我來時，王妃忽然掐住我的脖子，問我到底是誰……」

  「你不是一直守在王妃身邊嗎？」

  「不是啊，先前我被一個丫鬟叫去有些事，忙完了才過來的，結果一過來，就被王妃掐住脖子。」

  白商卻說道：「你不是一直在王妃身邊麼，直到王妃說腹痛，讓你去請子非來，結果好一會兒，你卻是一個人回來的。」

  子非聽了直搖頭，「若是花影在，便能一眼就看出來哪些人不對勁了。」

  孟君辭回來時，見蘇陌籬的房中站了好幾人，就覺得有些不對，往裡走些，就能看到躺在床上雙目緊閉的蘇陌籬。

  他離開時蘇陌籬還好好兒的，怎麼回來就成這樣了，那臉色簡直白的嚇人。

  

  他一走近，所有人都朝他跪了下來，異口同聲道：「求王爺恕罪，屬下（奴婢）沒能保護（照顧）好王妃，請王爺責罰。」

  「到底怎麼回事！」孟君辭走到床邊坐下，看著虛弱不堪的蘇陌籬。

  子非輕抿了一下唇，然後說道：「王妃……小產了。」

  「胡說！」孟君辭一聽，驚愕之餘，更是盛怒難平，「本王走的時候還好好的，你們是怎麼守著王妃的！」

  阿秀邊哭著邊磕著頭，「王爺息怒，都是奴婢的不是，當時，是有人找奴婢有事，奴婢便離開了一會兒，等回來的時候，王妃就已經……王爺，是有人有心要害王妃啊，白護衛說，一直看到奴婢在王妃身邊，可那個時候，奴婢不在啊。」

  「蕭硯，還不去查！」孟君辭聲音已經冰冷到極點。

  蕭硯也還沒從這件事中回過神來，就聽到孟君辭的命令，便趕緊拱手，道：「是。」

  蘇陌籬醒來，已經是次日晌午了。

  她還是覺得有些難受，渾身不痛快，「阿秀，阿秀……」

  可是喊了幾聲也沒有聽到阿秀的回應，她這才睜開眼看，沒有看到阿秀，倒是看到了孟君辭，「王爺……王爺不用進宮上早朝嗎？」

  孟君辭沒有說話，只是輕輕搖了搖頭，見蘇陌籬要起來，便趕緊過去扶她。

  蘇陌籬看了一眼四周，問道：「阿秀呢？」

  「她護住不利，去領罰了。」孟君辭回答的簡單明了。

  然，蘇陌籬卻不大明白，剛想要問為什麼要罰阿秀時，想起昨兒個她痛暈過去的事兒，便不禁撫上小腹，「王爺，昨兒個妾身腹痛難忍，怕是遭了人暗算，子非應該來看過了吧，孩子沒事吧？」

  孟君辭並沒有急著說話，而是將蘇陌籬擁入懷裡，輕輕地拍打著她的背，然後才說道：「你我還年輕，孩子，還會有的。」

  「……」蘇陌籬睜大了眼睛，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什麼叫孩子還會有的，她腹中的孩子，她的無憂，怎麼會沒了呢？這，這不對啊，明明不是這個樣子的啊，她的無憂明明就平安生下來了啊，這裡怎麼會沒有了呢？！

  「阿梨……」這是這一世，孟君辭第一次這樣稱呼蘇陌籬。

  蘇陌籬沒有出聲，只是靜靜地依偎在孟君辭的懷裡，可是孟君辭明顯感覺到胸口的衣衫漸漸濕透。

  他心亦如刀割，卻是不能與蘇陌籬一塊兒痛哭，他必須堅強，才能夠給蘇陌籬一個依靠的臂彎。

  就這樣，蘇陌籬靠在孟君辭的懷裡，靜靜落淚了很久，直到淚流干。

  蕭硯前來稟報，「王爺，兇手抓到了，是當初伺候過林側妃的一個丫鬟做的，說是恨王妃殘忍火焚了林側妃，這是她的認罪書，而她人也已經認罪自盡了。」

  他將那認罪書遞到了孟君辭面前，蘇陌籬卻是先一步拿過那認罪書，然而她並沒有看，而是直接將那認罪書給撕了，「不過是一個替罪羔羊罷了，一個無名丫鬟哪裡來的本事，能夠易容，我可不知咱王府什麼時候連個小小丫鬟都這麼大本事了。」

  孟君辭看著抹乾眼淚，目露冷光的蘇陌籬，沒有插話，他知道蘇陌籬自有定奪。

  「那，那王妃的意思是？」蕭硯雖然也不相信，他這都還沒怎麼查，就有丫鬟主動出來認罪自盡，的確不大正常，而蘇陌籬的話剛好也是說中他心中的感覺，他也覺得這大概是真正的兇手推出來的替罪羔羊。

  然，那背後真正的兇手到底是誰？按理說，這嫌疑最大的，就只有後院那另外兩個女人了，而這兇手既然能想到推人出來頂罪，那自然也想好了其他的後路，怕是沒那麼容易讓他找到證據揪她出來的。

  「去把李絳雲叫來。」蘇陌籬十分肯定地說道。

  她相信，這個人絕對是李絳雲無疑，縱使那沐婉兒也有這個害她的心，但是沐婉兒卻是沒有害她的這個本事，這易容可不是隨便一個人就能做到的，她可是記得，孟玉宸手下里，有一個叫千機的，與花影一樣，有著高超的易容之術。

  所以，李絳雲想要拜託這個千機給她易容，那簡直是個再簡單不過的事兒了。

  而這李絳雲，本就是孟玉宸的人，她已經讓她多活了這麼多時日了，卻不想倒是給自己留了個禍害。

  如今，這李絳雲說什麼也留不得了。

  「是。」蕭硯拱手，轉身就去找李絳雲去了。

  而這時，李絳雲早就提前收到消息，知道蘇陌籬讓蕭硯來找她過去了，這蘇陌籬如此聰明，怕是看穿了她找人頂罪的伎倆，所以直接來找她，她若去了，必死無疑。

  所以，為了保命，她只能先逃了。

  不過，能夠將蘇陌籬那腹中的孩子給弄沒，她當真是高興極了。

  蕭硯到了之後，卻是沒有看到李絳雲的影子，問她院子裡的下人，無一人知道她的去處，只道是她在房中小憩，卻不知她早已不見。

  蕭硯趕緊派人出去尋，然後自個兒得去蘇陌籬那兒復命，「王爺，王妃，李側妃不見了。」

  「倒是狡猾的很，竟然一早就逃了。」蘇陌籬恨恨地說道，「也別派人去找了，浪費時間，浪費人力。」

  這李絳雲是孟玉宸的人，這會兒自然是離開了這兒，回孟玉宸身邊了，而他們這些人都屬於孟玉宸的暗衛，一向不示人的，所以旁人也從不知道孟玉宸身邊還有這樣的幾個下屬。

  「王妃就這樣放過她了嗎？」蕭硯也替蘇陌籬不平，這李絳雲很明顯是畏罪潛逃，沒想到竟然是她害了蘇陌籬腹中的孩子，真真兒是狠毒。

  蘇陌籬哼笑一聲，「放過她？呵，怎麼可能，便是逃了，我奈何不了她了，那也有旁人要的了她的命。」

  「誰啊？」蕭硯不解地一問。

  蘇陌籬只是冷笑了一聲，並沒有回答。

  孟君辭看著她說道：「你是想從孟玉宸下手？」

  蘇陌籬仍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蕭硯在一旁不解其意，這事兒與孟玉宸又有什麼關係？

  李絳雲的確是逃回了孟玉宸身邊，孟玉宸冷眼看著她，「你這任務都沒有完成就回來作甚？」

  李絳雲跪在地上，說道：「皇上，屬下雖然沒有完成您交給屬下的任務，但是屬下害死了那蘇陌籬腹中的孩子，也算是間接完成了皇上的使命，這孟君辭和蘇陌籬沒了孩子，必然是受到很大的創傷，這與要他們的命也沒什麼區別。」

  「是麼？朕要你去拿孟君辭的命，你卻要了他孩子的命，雖然能讓他倍受打擊，可是，一個還未出世的孩子，和一個勢力逐漸壯大的年輕人，你覺得哪者對朕的威脅最大？」孟玉宸眯著眼睛反問道。

  李絳雲抖了抖，道「皇上，屬下這一直在恆王府，對孟君辭與蘇陌籬之間的感情了如指掌，他們倆鶼鰈情深，蘇陌籬失去孩子，定然痛不欲生，而她若痛不欲生，孟君辭自然也跟著痛苦，如此，皇上剛好可是趁虛而入，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孟玉宸翹了翹嘴角，「也罷，朕就當你完成了這任務，既然回來了，還不將臉上的那層假皮撕去，恢復你原本的樣貌？這樣，蘇陌籬該是永遠也找不到你，到時候就算是你從她面前走過，她也是認不出來的。」

  「是。」李絳雲撕下了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本來面貌。「從今以後，這世上再無李絳雲，只有屬下千夢。」

  「行了，退下吧。」

  「是。」千夢拱手離開。

  孟玉宸目光看向遠處，不知在想些什麼。

  恆王府蘇陌籬院內，孟君辭還在陪著蘇陌籬，可蘇陌籬這心頭傷痛怕是很難恢復，她面上如今看上去已經沒什麼了，可誰都知道她這心裡還在滴血。

  「王爺去了敬王府後如何？」蘇陌籬還得關問一下那少年的事兒。

  「本王去了之後，發現孟嵐逸已經讓人將那少年送走了。」

  「送走了？王爺還是去晚了嗎？」蘇陌籬以為，孟嵐逸是已經將那少年欺辱完了，所以給送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