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回 離別之殤惹人傷

  蘇陌籬極其不自在地僵直了背，雙手抵在孟君辭的胸前，「王爺，有、有什麼話，我們回去說……」

  這裡這麼多人來來往往，看到了多尷尬。

  「無妨，反正你我是夫妻，你還怕人說什麼麼？」

  「可，可這大庭廣眾的，王爺還是先放手，行麼？」

  「哪裡來的歹人，竟然敢對恆王妃毛手毛腳！」只聽到來人一陣怒吼，過來便揪開了孟君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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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陌籬抬頭一看，就見沈玉擋在她面前，與孟君辭對峙。

  「沈……」蘇陌籬剛準備喊，就見沈玉忽得轉身。

  他滿眼責怪地說道：「王妃，你怎的又來這種地方呢，上次便瞧見你在這門口，怎的這次你又來了，若不是碰見了下官，怕是要被這歹人欺負去了。」

  蘇陌籬抿了抿唇，眨巴了一下眼睛，還不等她解釋，孟君辭便說道：「沈大人雖無縛雞之力，倒有救美之心啊？」

  沈玉一愣，聽著這聲音，覺得很熟悉……他又轉身看向孟君辭，只見孟君辭低頭，抬手便扯下了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他原本的樣貌。

  沈玉見了，整個人都呆住了，他哪裡想到，這人居然會是孟君辭，難怪敢明目張胆地摟著蘇陌籬了，他還以為是貪圖美色的歹徒來著……

  他立馬拱手道：「對不起王爺，下官實在不知是您，剛才多有得罪，還請王爺……」

  「倒是念在你救的是本王的王妃，不予追究。」

  「只是王爺，您、您怎的這……」

  孟君辭挑挑眉，「你這是在過問本王的事情？」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那，既然是王爺陪著王妃，下官也就放心了，下官還有事，告辭。」沈玉朝孟君辭作揖後，便又火急火燎地離開了。

  蘇陌籬朝他離去的方向望了望，便想到上次碰見沈玉，他也是這般著急忙慌的，莫不是有什麼麻煩事？

  好歹，他們也算是朋友了，她是不是找個機會去問問他？

  「人都走好遠了。」

  孟君辭的一聲提醒，將蘇陌籬的思緒拉了回來，她尷尬地看了孟君辭一眼，倒也並未說什麼。

  只是孟君辭像是吃醋了一般，「哎，總歸還是本王相貌差了些吧，若不然，為何本王的王妃，總是看這個男人出神，看那個男人出神？」

  蘇陌籬微微抿唇，「王爺說的哪裡話，您若說自個兒相貌差了，這世上怕是找不出好看的人來了。」

  孟君辭莞爾一笑道：「那為何，你總不直視本王，難道不是本王長得太磕磣入不得你眼了？」

  「……」蘇陌籬噎住了，她該怎麼回答，難不成要說，她是因為羞赧，所以不敢直視他孟君辭麼？

  「呵，罷了，事情都如你所願辦好了，還不隨本王回去麼，難不成你還想去送送他？」

  蘇陌籬搖搖頭，「送倒是不必了，他那倆妹妹該是會和他交代清楚的，而且，去送他有何用，這會兒他怕是還沒活過來呢。」

  孟君辭瞧了她一眼，便邁開步子走了。

  蘇陌籬撇撇嘴，只得是趕緊跟上，這會兒段臨風早就在王府門口等著他們了，他一見到蘇陌籬就說道：「王妃，您交代的事情，我都辦好了，我已經將他們一家送出城去了。」

  蘇陌籬點點頭，「嗯。」

  孟君辭先一步進了王府，剛進去沒走幾步，就見李絳雲盈盈綽姿地走了過來，「王爺，您這是和王妃哪兒來呀？」

  孟君辭掃了她一眼，然後回頭又看了身後的蘇陌籬一眼，「王妃說王府里悶得慌，本王便隨她一起出去走走。」

  「嘖，王爺……可真是疼愛王妃。」李絳雲一臉的羨慕。

  孟君辭沒再回應，直接繞開李絳雲便走了，蘇陌籬也只是朝李絳雲微微笑了一下，便從她另一側過去了。

  「王妃。」跟在蘇陌籬身後的段臨風喊道。

  「怎了？」

  「王爺對你可真好，瞧他，敷衍起那李側妃來，眼睛都不眨一下。」

  「多話。」蘇陌籬並不是很領情，孟君辭對自己的女人都能這般敷衍，下次，對她亦會如此，這樣的「疼愛」，她可不想要。

  而那陷入黑暗的離音漸漸轉醒，他睜開眼發現身處一個陌生的環境裡，好在，離爾和離姝在他身邊，「大爾，小姝？」

  「哥哥，你醒了。」離爾和離姝異口同聲道。

  離音點點頭，撐著身子坐了起來，「這裡是哪裡？我……怎麼了？」

  他記得，他應該是在紅袖坊接待金主來著……而後金主想要對他有過分之舉，他不肯，飲下一杯酒之後，記憶就此斷片了。

  離爾見他疑惑，便趕緊將事情的始末全告訴了他聽，他聽了之後，怔了怔，「原來……是這樣。」

  「嗯，是呀，哥哥，那個賣身契我已經給你燒了，以後，你便自由了，只是為了保險起見，我們得去別的地方生活了，而你，最好也換個名字吧？」

  離音有些呆怔地看著眼前不知處，沉默了好一會兒，他才幽幽地說道：「那，我豈不是連聲謝謝，也不能去對她說了？」

  「哥哥……」

  「哥哥，我們已經跟梨子姐姐道過謝了，你……」

  「呵，我知道了，那以後，我便不叫離音了，叫……離殤。」離音莞爾一笑，離別……之殤。

  「哥哥。」離姝喊道。

  「嗯？」

  「梨子姐姐說，行雲鎮離帝都雖然有段距離，但也算不得很遠，若是日後有機會，也許她還能去那裡看看我們呢，而且她還說她曾去過行雲鎮上的行雲湖旁，那裡很美，說，如果我們去那邊定居，該是不錯的選擇，這是她給我們的銀兩，說該是夠買一座簡單的小宅子住下了。」離姝從包袱里翻出一袋銀兩交給離音。

  離音接過那錢袋，愣愣地看了一會兒後，才點點頭，「那好，那我們便動身，去行雲鎮。」

  「嗯。」離姝和離爾齊齊點頭。

  就這樣，他們兄妹三人，便離開了這裡，去往了行雲鎮。

  恆王府。

  蘇陌籬用過了午膳，原是想小憩一會兒，可是，忽的想起了沈玉，她便沒了睡意，覺得還是要出去一趟。

  「王妃，您這是去哪兒？」阿秀見蘇陌籬要出去，趕緊過來問道。

  「有些事兒。」

  「那阿秀陪您一塊兒。」說著，阿秀就跟了過去。

  「不必了，我去去就回，用不了多久。」蘇陌籬可不喜歡走哪兒都有人跟著，雖然阿秀是好意，可是她實在是不喜這樣。

  「可。」阿秀還想說什麼來著，就被蘇陌籬給打斷了。

  「有花影在暗中保護著我，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這……」

  「行了，要不你去給我煮壺茶，等我回來喝？」蘇陌籬只好給阿秀找了點事兒做。

  「那……」

  見阿秀還在猶豫，蘇陌籬真的是無奈極了，「我的姑奶奶，你還要怎麼說？」

  阿秀一聽可嚇壞了，連連擺手，「這怎使得，這怎使得，王妃，您這樣喊奴婢，真的是要折煞奴婢了。」

  「……」蘇陌籬覺得，她在跟阿秀講下去，怕是這一下午不用出門了，索性她也不說了，直接轉身就走了。

  走到門口時，見到了站在門外的段臨風，還不等段臨風開口，她就直接一句話堵了過去，「你也別跟著。」

  段臨風撇撇嘴，「哦……」

  蘇陌籬一身輕地出了門，徑直往左都御史府去了。

  到了左都御史府，她才知這沈玉根本就不在府上，這沈玉當真是遇到什麼事了，竟然又不在府上，「那，你可知你們大人去哪兒了？」

  她問那下人。

  下人搖搖頭，「小的也不知，不過，管家應該是知道的，要不，王妃您在這等會兒，小的去叫管家來？」

  「也好，麻煩你了。」

  「不麻煩不麻煩。」說著，那個下人便轉身進去喊唐忠義去了。

  不一會兒，唐忠義頹著張臉走了出來，整個人無精打采地朝蘇陌籬作揖道：「見過恆王妃。」

  「免禮，管家這是身子不爽嗎？怎的……」後話，蘇陌籬倒是沒說，這唐忠義的氣色的確是很不好。

  「老朽沒事，謝王妃關心，聽下人說，您是來找我們老爺的？」

  「嗯，不知他去哪兒了？」

  「哎，這事兒……罷了，王妃若是找我們老爺有急事那就隨老朽來，老朽帶您去找我們老爺，若是不急，那便等我們老爺回來了，老朽稟告他一聲，讓他親自登門去見您。」

  「反正我也出來了，你便帶我去見你們大人就是了。」蘇陌籬來，就是為了見沈玉，看他到底遇著什麼事了，瞧這唐忠義的神色，她更加可以確定，是真發生什麼事兒了。

  「那好，王妃這邊請。」唐忠義走出了左都御史府，帶著蘇陌籬朝左邊道兒走了去，經過了紅袖坊門口，一直走到了一戶小宅邸前。

  蘇陌籬眉頭一皺，不等唐忠義開口說什麼，便立刻推門而入，唐忠義一愣，也不好說什麼，也趕緊跟了進去。

  蘇陌籬直奔一間房而去，而後破門而入，進去時，沈玉正在罵著一個人。

  她眉頭更是深鎖，急急地喊了一聲，「小玉，快讓開。」

  沈玉當即一愣，不僅是出於對這聲「小玉」的不適應，也是出於蘇陌籬的突然到訪。

  見沈玉還愣在那裡，蘇陌籬也管不得那麼多，衝過去便一手扣住了站在沈玉面前的那人的脖子，「小玉，你快跟管家先出去。」

  沈玉更是驚愕不已，這蘇陌籬怎的一來就掐住了唐有禮的脖子，他趕緊過去一把拉開了蘇陌籬，「王妃，他是管家的兒子，不是壞人。」

  也正是沈玉的這一拉開，蘇陌籬沒能掐住唐有禮的脖子，反倒是被唐有禮一把抓進了懷裡，「女人，好漂亮的女人，爹，沈兄，我就知道，你們不忍心讓我難受的。」

  說完，唐有禮竟是一把扯下了蘇陌籬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