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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回 二度休書無所出

2024-06-04 17:01:12 作者: 九潯

  孟君辭沒有理會,而是徑直奔向床邊,阿秀自覺地讓開了道兒,給他騰地兒。

  孟君辭二話沒說,抱起病床上的蘇陌籬,然後朝阿秀問了聲:「大夫可看過了?」

  阿秀點點頭,「看過了,藥都開好了。」

  聽罷,孟君辭就準備抱著蘇陌籬離開,而一旁先是被阿秀防備著,後又被孟君辭忽視的韓言卿開口了,「恆王心憂妻子,就能這樣無視本將軍嗎?」

  孟君辭來時,不是沒聽到圍觀的人在討論些什麼,而韓言卿這會兒發話,更是讓人遐想連篇,以為他們是情敵相見分外眼紅。

  他看了一眼韓言卿,如果不是人多,他定要問他韓言卿一句有意攪渾這潭水到底意欲何為。

  「既然韓將軍知道本王是心憂妻子,就該大人有大量不與本王計較這麼多。」說完,孟君辭沒再理會韓言卿,抱著蘇陌籬就走了。

  回到了王府,他就一直守在蘇陌籬身邊,等著她醒來。

  

  「王爺。」白商來了,抱拳道。

  「說。」

  白商將之前還未交代的事情都說給了孟君辭聽,那其中最大的疑點自然是段臨風突然去找他並纏著他不放這一事。

  而那段時間,他是沒有功夫去跟著蘇陌籬的,所以,蘇陌籬在哪兒找到了水,然後把衣擺給撕了下來浸濕,弄來了水救那個老頭,這些他是不知道的。

  蘇陌籬之前跟段臨風交代了幾句悄悄話,如果沒錯的話,應該就是讓段臨風來纏住他的腳步吧。

  孟君辭聽了白商的講述,眉頭緊擰,他手中盤著的還是那塊白玉。

  答案呼之欲出,可就是差了親眼目睹的那一證據。

  事情當真這樣玄乎嗎?

  直至夜幕降臨,蘇陌籬才醒來,她睜開眼就看見坐在旁邊一動不動的孟君辭,「王爺……?」

  「醒了?可還有哪裡不適?」孟君辭問道。

  蘇陌籬搖搖頭,「還好。」

  「阿秀,去把熬好的藥端來。」

  「是。」阿秀噠噠地跑了出去,不一會兒就端來了一碗藥。

  遠遠的,蘇陌籬就聞到那藥味,怕是苦不堪言。

  不過,就她這個身子骨,再苦也要喝。

  「王妃。」阿秀將藥遞給了她,她二話沒說,接過藥就喝了下去,雖沒吭一聲,但是那緊鎖的眉頭也泄露此藥是有多苦。

  「再去拿些蜜餞來。」孟君辭又吩咐道。

  蘇陌籬抬手制止,「不用了,妾身不是很喜歡吃那些蜜餞。」

  「可本王記得,往日裡,你最喜歡吃的就這府上的這些蜜餞了。」孟君辭目光閃爍。

  蘇陌籬微微一愣,然後朝阿秀看了一眼,見阿秀也有些奇怪地看著她,目光斂了一下,「這人的口味,也是會變的。」

  「是麼?」孟君辭若有所指地問了一聲。

  蘇陌籬微微頷首,「是啊……」

  蕭硯在後面偷偷朝阿秀勾了勾手,阿秀會意,與他一道離開了房間。

  蘇陌籬眉心直跳,又和孟君辭單獨相處了。

  「本王有事想問你。」

  「王爺請說。」蘇陌籬大概能猜到他想要問什麼,心裡緊張之餘,還要想該如何應付。

  「聽聞,你在城外救了一對爺孫倆。」

  果然。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那,也得能救不是?」孟君辭說著,朝蘇陌籬投去了探究的目光。

  蘇陌籬眉心幾不可見地蹙了一下,「王爺想說什麼就直說吧……」

  「你那麼聰明,該知道本王想問什麼,只是,本王問了,也要你肯實話實說才行。」

  蘇陌籬覺得,她露出的馬腳實在太多,一般人都會懷疑了,更何況孟君辭這樣聰穎的人,估計他已經在心裡肯定了,她根本就不是蘇陌籬,只是,這肉身是蘇陌籬的,他無法解釋。

  所以,她如果不想讓孟君辭知道真相,那就必須咬住這點不放,就算孟君辭有一千一萬個不相信她是蘇陌籬,但無論怎麼證明她這肉身錯不了。

  「王爺想要妾身說什麼實話?」她裝作無知。

  「你真的是蘇陌籬嗎?」

  「不然,妾身能是誰?」她不答反問。

  「那你可還記得,當年……」

  不等孟君辭把話說完,她就攔下,「王爺,早前妾身就說過,妾身大病一場,死裡逃生,如今很多事都不記得了,王爺現在和妾身說當年事,您教妾身如何記得?」

  孟君辭眉心蹙到一起,「好,那便不說當年事,就說白日裡在城外的事情,你為何要讓段臨風去纏住白商的腳步?」

  「臨風性子單純,說風是雨,當時那個老人家命在旦夕,他急於趕去城裡,我怕他會因為回來晚了,耽誤了老人家的性命而自責一輩子,遂給他找點事兒分散他的注意力。」

  「似乎,倒也不失為一個合理的理由。」顯然,孟君辭是不怎麼信她這個說辭的,然,不信又如何,他找不到其他的解釋。

  「本就是如此,王爺……多慮了。」她道。

  「希望是如此吧,那,你可以再解釋解釋,回來時,衣裳怎麼破了麼?聽白商說,你是用衣裳上撕下來的布,沾著不知從哪兒弄來水,救了那爺孫倆,這城外的地,都快乾的冒煙了,不知你是從哪兒弄來的水?」

  這大概是除了蘇陌籬身份之外,孟君辭最大的疑惑之處吧。

  蘇陌籬輕咬了一下嘴唇,「妾身要是說,有那麼巧,剛好讓妾身看到了一丁點水,王爺信嗎?」

  孟君辭勾了勾嘴角,雙眸熠熠生輝,「信,自當信你,若不然,不信又能如何呢……」

  說到後面,他的語氣更像是自言自語了。

  隨後,孟君辭沒有再說話,而是起身去了長桌旁,「蕭硯。」

  和阿秀一起守在外面的蕭硯聽到孟君辭喚他,遂推門進來,「王爺,有何吩咐?」

  「研墨。」

  「是。」

  蘇陌籬朝孟君辭望去,見他在鋪紙,忽然記起昨日他曾說的話,原本他是讓她今日去他書房找他的,說是要再重新給她一封休書。

  到底是因為什麼,之前她讓孟君辭重寫,孟君辭裝聽不懂,如今她不提了,孟君辭又來寫了。

  不一會兒,孟君辭就將寫好的休書遞到她手上,她低頭一看,那「無所出」幾個字特別的顯眼。

  「收下吧,早些休息,待明日,收拾些細軟走吧,阿秀你如果覺得使喚的順手,一併帶走也可。」

  「王……」不等蘇陌籬問其緣由,孟君辭就轉身離開了。

  等他們走後,阿秀就進來了,看著蘇陌籬還有她手上拿著的休書,一臉苦悶,「王妃……」

  「去睡吧。」蘇陌籬也不想說話了,打發了阿秀,就躺了下來,閉上眼睛。

  只是,她睡不著。

  一夜,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就這樣天亮了。

  阿秀前來服侍她洗漱穿衣,打理妥當之後,她就讓阿秀去廚院給她熬藥。而她則徑直出了門,這事兒,還得問蕭硯,估計問白商都沒用,白商一直是暗中守著她的,大概是不知道孟君辭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只有近身伺候的蕭硯,他能知道到底怎麼了。

  她起的很早,這個時候,孟君辭應該是還沒起,他沒起,蕭硯也就不用過去侍候著。

  所以她這個時候去找蕭硯,大概是可以單獨見到的。

  蘇陌籬敲了敲蕭硯房間的門,不一會兒,蕭硯就來開了門,原本還有些睡眼惺忪的他在看到蘇陌籬之後,立刻打了個激靈,「王、王妃!」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蘇陌籬直接開門見山。

  「啊?」可蕭硯一時沒反應過來。

  「孟君辭,孟君辭出什麼事了?」見蕭硯這呆滯的模樣,蘇陌籬有些急了,隨口就喊了孟君辭的名字。

  蕭硯更是一愣,這王妃果然膽大,居然敢直接點名道姓地喊著王爺的名字。

  「嘖。」見這蕭硯還是這樣一副雲裡霧裡的愣頭青模樣,蘇陌籬輕嘖了一聲,不耐地推了他一把。

  蕭硯沒有防備,被她這麼一推不由地往後退了幾步,而後就見蘇陌籬一步跨了進來,然後反手將門給關上了。

  在外面暗處觀守的白商也是一愣,王妃去單獨找蕭硯也就罷了,怎麼還和蕭硯進了屋子把門都給關上了?

  孟君辭醒來了,按理蕭硯這個時候也應該過來了,可是他半天沒有看到人,倒是白商臉色有些不對的過來了。

  他眸光一沉,白商是去保護蘇陌籬的,這一大早的白商就神色不對的過來,難不成是蘇陌籬出了什麼事?

  「白商?」孟君辭都沒發覺,他的心有些抖。

  「王爺,屬下是來伺候王爺洗漱的。」

  孟君辭有些不解,「蕭硯呢?」

  「這……蕭硯他……」

  見白商有些吞吐,孟君辭更是不解,腦海不斷過著這幾個人的名字,白商,蘇陌籬,蕭硯,白商來了,蕭硯沒來,蘇陌籬,蕭硯……

  「蘇陌籬和蕭硯在一起?」

  白商都還什麼都沒說,孟君辭就猜到了。

  「……王妃,王妃在蕭硯的房裡,王妃把門都給關了,屬下見這個時辰該是王爺起來的時辰,遂先來了這邊。」

  「……」

  孟君辭沉默地換好了衣裳,洗漱完畢之後,就大步流星地離開了房間,徑直去了蕭硯的房間。

  不一會兒,他就到了蕭硯的房門口,剛好房裡傳來蕭硯的一聲驚呼,「王、王妃……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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