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凳子丟了兩條

  清晨大採購結束，李銘回的是小四合院。

  他也懶得生火燒水了，直接從小世界裡弄了熱水出來。

  把買來的水果洗好，邊吃水果邊看書，小紅本本。

  「時時批評自己的缺點，好像我們為了清潔，為了去掉灰塵，天天要洗臉，天天要掃地一樣。」

  

  婁曉娥在家吃完早飯就溜出來了。

  關好大院門，李銘柔聲道：「想你了。」

  婁曉娥攬著李銘的手，仰頭道，「我也想你了。昨天陪我媽去走親戚了。」

  「嗯，我昨天等了老半天呢。」

  兩人邊走邊聊，回東廂房。

  「七夕那天出來玩，回去被我媽說了一下。這離婚才半個月，叫我要注意點，省得讓人傳閒話。我這兩天就在家好好陪陪她了，今天她自己倒是先嫌我煩她了。」

  「這有啥，有人這邊離婚，那邊就立馬結婚呢。」

  「總是不好聽。我媽意思有那麼一兩個月就比較合適了。」

  「好吧，你媽就是我媽，她老人家說的對。」

  婁曉娥看到茶杯里熱氣騰騰的，「你來那麼早，都生火燒好熱水了。」

  「我昨天把熱水壺帶回四合院了，帶的熱水過來，省點柴火。」李銘糊弄道。

  「這樣也好，生火燒水挺麻煩的。你買了這麼多水果呀。」

  「你嘗嘗，看好不好吃。」李銘就打算動手動腳的了。

  「今天，我身體不太舒服。」婁曉娥小聲說道。

  李銘也停下動作，輕聲道，「那你怎麼不在家好好休息。」

  「怕你等得擔心了。」

  兩人依偎一起看書閒聊，寧靜的一上午。

  11點多，婁曉娥回家吃飯。李銘去軋鋼廠混食堂。

  中午的食堂，依然是豐盛的。除了常有的土豆白菜、素炒茄子，還有紅燒獅子頭，魚香肉絲等。

  魚香肉絲雖然大部分是辣椒、胡蘿蔔，但是肉絲還是比較紮實的。

  米湯繼續免費。

  李銘要了一份米飯，一份魚香肉絲，自己往米飯里加米湯。不錯不錯。

  飯後散步，溜達到保衛科。

  范家文看到他，問候道，「小銘，吃了沒。」

  「剛在食堂吃好，范叔，你吃了沒？」

  范家文接過李銘遞來的煙，「還沒吃，剛剛第二食堂的人來保衛科，說是凳子丟了兩條。」

  「會不會是哪裡要用，端走了沒說。」

  范家文隨口道，「食堂的人一開始也是這樣想的。到飯點了還沒還回來，他們就開始找凳子了，沒找到就上我們保衛科來了。」

  「不至於是丟了吧？」

  范家文點上煙抽了一口，「也不好說哦，木材不好搞，家裡又缺家具，就順兩條凳子用用。」

  李銘感覺有點不可思議，「扛著凳子？這也太顯眼了吧！」

  他猜測道，「走大門會被發現吧，是不是扔到牆外？」

  「也不好說啊，咱們廠對進出的車輛查驗不嚴格。」

  「......那這也有可能變成懸案了啊。」

  「食堂的人也沒指望查出來，只是報上來好銷帳。」范家文又習慣性的吐煙圈。

  李銘詢問道，「那我們保衛科要去查不？」

  「查肯定要查，但是要等交流考察團的人走後。我們明天發個通告，希望有人目擊了會舉報。」范家文解釋道。

  「小銘來了呀。」

  「小銘吃了嗎？」

  去吃午飯的保衛科同事也陸續回來了。經常來保衛科散煙的李銘，還是很受歡迎的。

  李銘第一次下鄉時候，遇到的大門保衛王義拿出撲克牌，「小銘打牌不？」

  李銘瞄了一下人數，「你們人數夠了，你們玩，我等一下還得回採購科。」

  「可以先玩一會，你有事了我們再接上。」

  「對呀，關鍵時期，我們也就中午休息玩一下，下午上班就停了。」

  幾個保衛都挺熱忱的。

  李銘笑道，「還是不了，省得玩起勁了有事被叫走。你們玩，我站旁邊看看就好了。」

  「那行，你坐我旁邊，幫我參謀參謀。」王義說道。

  李銘應聲道，「好啊。」他也想到了，要提前買幾副撲克牌儲備一下，這玩意明年肯定也會禁止生產、銷售。

  要用的時候沒有，那就尷尬了。對於他來講，也不貴，三四毛錢一副，就是一斤兔子的錢。

  說到兔子，其實兔子肉不值錢，兔皮、兔毛才值錢了。

  一張兔子皮也能賣幾塊錢，兔子毛貴的可以賣十多二十塊一斤，當然關鍵點是兔子的品種。

  所以，全國各地的生產隊收入差異是很大的。有蜂蜜、腸衣、兔毛、苧麻等等經濟收入的，跟沒有這些收入的可能差非常遠。

  那個天下第一村，從積累資金搞了個小五金廠開始，70年就已經在村里建起了四層高的樓房，為村民蓋起兩層的樓房當做宿舍樓。

  財力已經不是一般的雄厚，所以人家後面是繼續走集體的道路。

  有的生產隊還在愁青黃不接時候的口糧問題，別的生產隊已經開始考慮營養與口味了。除了地理區位的客觀因素，最關鍵的還是領頭的人。

  李銘也沒其他事情需要做，就在保衛科看人打牌。其他廠的計劃外採購員一天到晚要東奔西跑尋摸好東西，他們採購三科有東風公社當保底，省下了很多時間。

  下午上班時間到了，大家主動停了，李銘也回採購科了。

  「李姐，趙哥。咱們科的東西得看好了，食堂丟了兩條凳子。」

  值班的趙信問道：「從保衛科聽來的消息？」

  「嗯，食堂的人中午到保衛科說了一下。這不是交流考察團的在嘛，要等他們走了才適合查。明天保衛科會發通告尋找。」

  李雪瑤皺眉道，「你們經常不在，那我得注意點。平常，這整棟樓，就我們科人是最少的。」

  「也可能他湊夠了不拿了。」李銘去拎熱水壺。

  也是負責養雞的趙信說道：「這種事情有人開了頭，抓到還好，沒被抓住，那就會沒完沒了。」

  李雪瑤補充道，「是哦，不抓住，估計以後食堂都沒凳子了。」

  李銘給自己杯子裡倒水，「就兩條凳子，不至於那麼嚴重吧？」

  李雪瑤接話道，「有樣學樣的多了去。不過膽子挺大的，這全廠特殊時期就順食堂的凳子。」

  「最近食堂的後廚比較忙吧。」趙信猜測道。

  「我們看好我們自己的，這兩天我也多來科里坐著。」婁曉娥身體不舒服，她要在家休息幾天，李銘也沒地方去，在保衛科還能嘮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