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採購科是個團結的科

  「老胡，你急啥，就兩句話的事。」錢進提著水壺出門去了。

  李銘還沒再做一次自我介紹，大高個自己先說道：「李銘同志你好，我叫胡來，科長昨天就跟我講了，讓我帶帶你，好讓你早點熟悉工作。」

  面對這麼熱情的同志，李銘直接就來了一句胡大哥，「胡大哥，叫我小李或者小銘就好了。那我就麻煩您了，我有什麼做得不對的，希望您多多批評指點。」

  李銘邊說邊上前給他敬煙，胡來手上正有煙，就接過李銘的煙先放煙盒上面了。

  「那我還是叫個親切點的小銘好了。你也叫我老胡就行了。科長安排你坐哪張桌子了沒？」

  「那哪行，叫您胡哥吧！沒呢，前天我來報導的時候，科長正要出去，這辦公室我就只待了幾分鐘。科長把我接收了一下，然後讓我隨便找張沒人坐的桌子坐，要我先安頓好住宿，上班不急。我跟李雪瑤大姐打了個招呼就走了。」

  李銘瞄了一下辦公室，12張桌子，10張是兩兩並一起，有兩張是單獨的應該是科長、副科長的，還有個大柜子放了好多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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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來隨口說道：「靠門的那兩張還沒人坐，還有個就是我對面這張，之前是剛調走的劉長生的辦公桌。」

  這不用選了，李銘徵詢道：「胡哥，那我坐您這對面吧？也比較好聽你的招呼。」

  「隨便都行，反正我們主要是上山下鄉的外面跑，這辦公室也呆不久。最近是比較輕鬆，所以我們7個採購員輪流一個人在辦公室坐著值班，一周7天剛好一人輪到一天。今天就先不要外出下鄉，看看坐班的都做啥，也認認人。下周我下鄉的時候，帶著你一起去。科長、副科長都姓陳，所以我們是科長、副科長的喊。」胡來邊說邊坐回座位。

  李銘順勢從挎包里拿出抹布擦桌子，詢問道：「胡哥，我們採購員不用每天都來點卯的麼？」

  胡來邊看報紙邊說：「按廠里的規定是要點卯，但是科長爭取免了點卯，說我們天天下鄉跑那麼遠累得慌，有時候還得在鄉下好幾天。我們的關鍵任務是搞來肉。我們三科的任務每次都能完成，楊廠長、主管的李副廠長也就同意了。」

  這是又聽到個好消息，李銘三兩下擦好了桌面，「胡哥，這意思我們科只有7個採購員，就我們這幾個人，能找來的肉沒多少吧？」

  胡來連頭都沒抬一下：「這就是我們科長厲害了，用手工活對接了東風公社，養豬養羊養雞養鴨養鵝的都由他們下面的生產大隊包了，每個生產隊的每家每戶養一點，也不顯眼。還聯繫了農科院的專家幫忙指導，病害有防治，產量就有保障，這個你可不能到處嚷嚷，變成計劃內物資，我們就虧大了。」

  「嗯嗯，記住了。胡哥，那我們平常的主要採購任務是什麼。」李銘三下五除二把凳子也擦乾淨了，想掃掃地，發現地板很乾淨。

  「對接我們聯繫的生產大隊。還有就是聯繫其他公社、大隊、生產隊，不管什麼肉我們都要。四處打探消息，哪裡有準備打獵圍捕或者儘量早點知道牲畜出欄時間。畢竟東風公社也不能幫我們廠養太多，他們也要優先計劃內的任務，還要應付其他廠的採購，不然其他廠把我們舉報了也麻煩。」

  胡來把報紙翻了個頁，隨口詢問道：「對了，科長給你安排任務量了沒？」

  「第一個月沒給安排，第二個月盡力完成30斤肉，實在完不成也沒問題，第三個月就必須保證完成任務了。科長說不希望我完不成。」

  「你放心，劉長生是因為父母年紀大了才申請調回上嗨，他好就近照顧父母。我們科以前只有一個人沒完成任務自己走的，其他還沒有誰是完不成任務的，到時候你多跑跑多努力。」

  「我估計科長會把之前劉長生負責聯繫的，東風公社向陽花生產大隊養雞的事情讓你接手，你到時候要負責把雞蛋跟雞收上來，會比較辛苦。」

  「在我們科，聽科長的話完成科長安排的事情就對了。」

  說了好多話，胡來拿杯子想喝水，抱怨道：「這老錢去打個水，怎麼這麼久還沒回來，等會兒我的茶葉不分給他了。」

  剛說完，陳科長就帶著錢進、李雪瑤有說有笑的進來了。

  胡來、李銘趕緊給陳科長問好。

  陳科長一臉和氣的說道：「李銘同志，你的食宿都安排好了吧？」

  「科長，都搞定了。我住南鑼鼓巷95號四合院的前院東廂房。」李銘抬頭挺胸立正。

  「那就好，胡來有給你介紹一下科里情況麼？」陳科長邊說邊往裡走。

  「胡來同志介紹了好多，我剛剛正在跟他學習。」李銘的目光跟著陳科長走。

  「咱們科是個團結的科，大家互幫互助團結友愛，希望你能儘快融入進來。」

  「老錢，劉長生負責聯繫的向陽花大隊養雞的事情以後讓李銘同志負責，下周你繼續兼一下，帶一帶他。」

  錢進臉色毫無變化，好像事先猜到了一樣：「科長，放心吧，我會帶好李銘同志的。」

  胡來朝李銘擠擠眼，李銘回了個眼神，表態道：「科長，保證完成任務。錢進同志，麻煩您了。」

  錢進笑道：「放心吧，事情不難就是繁瑣辛苦了點，你多跑幾趟路就熟悉了。

  胡來插話道：「老錢，我等你打開水等半天，快要渴死了，趕緊給哥哥我倒上。」

  「你這是想當大爺啊！開水還是我去打的，要喝你自己倒。剛才說好了，我去打開水，你那茶葉分我一點的。杯子在這，趕緊把茶葉拿出來。」錢進也從自己桌拿了個杯子放到胡來桌上。

  李雪瑤大姐的名字很有范，作為登記員，字跡清秀。但大姐是真大姐，五大三粗的，人與名極度不相符。她笑著問道：「你們兩又在私分什麼好東西？」

  胡來嘿嘿一笑，邊倒開水邊說：「就一點點茶葉，剛好只夠我一個人喝。老錢啊，下次再給你分。下次一定！」

  錢進臉色一黑說道：「老胡，你這是又忽悠我呀。」

  繞到胡來後面，錢進抓起胡來的包，大笑道：」我可沒那麼好騙。拿來吧你！」

  錢進從裡面搜出一包茶葉，對著陳科長說道：「聞起來挺香的，沒收上繳了。科長，您要不要？」

  「要，為啥不要！老胡的好東西，大家見者有份。」

  錢進直接把茶葉包扔給了陳科長，矮胖的身體很有力量的把胡來堵在辦公椅里起不來。

  在笑笑鬧鬧的氣氛中，李銘很快就融入採購三科里了。李雪瑤大姐還帶著李銘去換了廠里的內部飯票。

  這個科真的很閒，四個人看著報紙喝著茶閒聊，八卦亂飛，幾乎都是李雪瑤從其他科室聽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