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這又是哪裡撿來的

  程母在電話裡頭嘆了口氣，「奈奈早上的時候把人家趕出去了，狗子也跟著去了，你周末要是有空啊，就去找找狗子，畢竟它從小陪著奈奈長大。」

  程津愣了下，頭部開始隱隱發痛。

  他緩了緩，視線望向窗外，霧蒙蒙的什麼也看不清楚，「奈奈現在怎麼樣了？」

  「還在跟你爸爸哭呢，奈奈從小就喜歡你這個哥哥，突然躥出來一女孩子，心裡難免不好受，奈奈脾氣又不好，狗子跟那女生走了哭得更凶了，不過好在她同學在，不然肯定又大發雷霆摔東西了。」說到這，程母嘆了口氣。

  

  家裡經濟條件很寬裕，對子女更是深度寵愛，程津遺傳他父親，性格更是如出一轍，反倒是十四歲的程奈從小就被慣壞了，到這個該懂事的年紀依舊不懂分寸，脾氣絲毫沒有任何收斂。

  「知道了。」程津垂下眼，「我掛了。」

  說完，直接掐斷了通話。

  眸中情緒晦澀盯著玻璃窗外滾滑的水珠，半空黑壓壓及細雨連綿，有種說不上來的壓抑感。

  陳舟銘光明正大的偷聽了整個通話過程，程奈那小姑奶奶回來了，他連送程津回家的欲/望都沒有了。

  正猶豫著要不要繼續送程津回家還是現在再喊輛車，中途撂下程津不管直接跑，旁邊的程津提著嗓門驀然出了聲。

  「師傅，停車。」

  車子緩緩挺在路邊，司機疑惑地回頭看了眼。

  程津打開車門後就開了傘，他彎腰出去，「砰」地一聲重重的關上車門。

  陳舟銘神色一急，連忙搖下車窗朝雨中高大挺拔的黑色身影喊，任由雨水飛濺漂臉上，「程哥，你去哪？」

  等會兒暴雨就來了，他頭上又還有傷，萬一被雨淋了還得傷口感染。

  程津還沒走遠，聽見陳舟銘問也只是淡淡回了句，「找狗。」

  冬季時颳風下雨比其他時候都要冷些，他給姜遲買的衣服也都是只適合室內穿，倘若少掉了暖氣都會覺得寒冷。

  程奈的性子是常年嬌慣累積下來的，去師範念書之後直接把狗子交給他飼養，相處的時間久了，狗子跟他就比較親。

  只是他沒有想到，以前跟狗子最親的程奈把姜遲趕出去也就算了，狗子跟著走了攔也不攔。

  在街頭毫無目的的尋找，花圃及回收垃圾桶的角落程津都看過了遍，想到姜遲體弱，又是發燒又是感冒的應該走不遠，他就在小區附近找。

  一個無父無母的小女生跟一隻只知道吃喝拉撒的傻狗結隊，他還真想不到這倆貨能往哪裡跑。

  就在這時，他口袋裡的手機再次震動了起來。

  程津拿出來看了眼來電備註，冷著臉直接點了拒聽。

  然而下一秒，陳舟銘簡訊信息就彈了出來，「程哥，我在你小區門口等你，我不放心你啊，萬一你出了個什麼事，我怎麼跟你媽交代。」

  程津果斷掐滅屏幕，眉頭不禁蹙了蹙。

  真煩。

  不遠處拉遮陽棚的便利店老闆邊卷著棚子邊看著在雨中打傘的程津，「你要不要買東西啊？不要的話我們店可就關門了啊！」

  四處環顧的程津確定便利店老闆是在跟他說話之後，搖了搖頭，「謝謝，不用。」

  他對這裡很熟悉，便利店附近就是藥店，可能是因為下暴雨的緣故幾家商鋪都趕著閉店，二十米處前方就是之前陳舟銘跟社會青年打架的地方，也就是在巷子外他拎著剛買完回來的藥，被人偷襲挨了一板磚。

  如此的刻苦銘心記憶，現在的他腦袋還纏著紗布。

  抱著試試看的心態，他往前走了走，查看著附近的垃圾桶有沒有薩摩耶的身影。

  因為下雨的緣故天很是陰暗，不像是早上反倒有點像傍晚六七點的天色陰沉。

  突然，狗叫聲混雜著雨水敲擊在地面上的聲音在前方響起。

  程津抬了抬眼，邁著步子朝前走去，走到巷子外，狗叫聲變得鏗鏘而頻繁。

  巷子裡面的晦暗的，站在巷子外並沒有看清裡面的堆積的雜物，程津打開手機手電筒照明，義無反顧地走了進去。

  走了約五米左右，從光線照射不到的黑暗角落躥出一道身影。

  「汪！汪汪！」

  聞到主人的氣息，薩摩耶仰著頭對著程津就是一通亂喊。

  程津舒了口氣，把傘傾斜了過去了些替狗子擋住砸下來的雨水，他彎腰蹲下，「跟你出來的姜遲呢？」

  「汪！汪！」

  薩摩耶渾身都是濕漉漉的，沒了膨脹的毛髮修飾，整體看上去瘦巴巴的，醜死了。

  薩摩耶轉身投入黑暗中。

  程津站起身跟了上去，走了沒幾步，手電筒光線就照射到了一抹白色身影，倒在雨泊中，身後是三層的小階梯，上方屋檐可以避雨。

  她沒規矩的倒著，應該是摔下來的。

  程津走上前蹲在姜遲身邊，伸手碰了碰她肩膀，冰涼得可怕，他又去撫摸她的臉，沒有任何的溫度。

  活生生的人，沒了體溫，就像離世了般。

  他一慌，連忙把倒在地上的姜遲給拉了起來靠肩膀上，騰出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比那天夜裡還要滾燙。

  他將手裡的傘扔在一邊，果斷把身上的大衣脫下包裹住姜遲，連衣帽往她亂糟糟的頭頂一扣，他重新打起傘將姜遲抱起，跟扛似的差不多。

  冷落在一旁的薩摩耶邁著小短腿連忙跟上。

  小區離這裡並不遠，程津抱著姜遲回家在小區門口就看到了陳舟銘坐的那輛車，想起了陳舟銘發來的那條簡訊，程津忽然就改變了主意。

  他走過去直接拉開了車門，薩摩耶蹦躂往上一跳，程津關了傘抱著姜遲往裡一鑽。

  車門一關，暖氣包裹。

  低頭打遊戲順便等程津安全回家的陳舟銘看到程津回來了，第一反應就是驚訝，看到他懷裡抱著的東西，瞬間兩眼放光，脫口而出，「這又是哪裡撿來的？」

  之前出院時在住院部撿了個髒兮兮的，這會兒複診回來在路上又撿了個跟女鬼一樣的。

  頭髮那麼長，拿來上吊的？

  他家程哥，口味貌似……有點重？

  程津不想跟陳舟銘繼續廢話下去，繃著臉揉著姜遲冰涼的手，「去你家，快點。」

  陳舟銘當場愣住，「誒不是，你這回撿的這個不會是打算強塞給我的吧？哥，沒這必要！我暗戀隔壁班一女的好幾天了，我這心有所屬了。」

  程津黑了黑臉，咬著牙，「去不去？」

  見程津有要發火的趨勢，陳舟銘連忙開口，「去去去，現在就去！」

  跟師傅報了地址，車子立即轉彎前往陳舟銘家。

  兩家離得不遠，同樣是居住在富人區裡的獨棟小別墅，程津來陳舟銘家的次數不算多，但是認得路，開了車門抱著姜遲就往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