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百竅玄關

  「酒娘，這小白臉有什麼好的，弱不禁風，連我一拳都接不下，你居然和他眉來眼去的！」何老虎怒氣勃發，蹭的一下拍桌而起。

  小小的木桌如何經得起此等彪形大漢盛怒一拍？

  化作漫天碎屑，濺射開來！

  驚的其他人紛紛罵嚷，卻又不敢上前理論。

  這終究是個憑實力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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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老虎，你長本事了，我的事還輪不到你管，我和誰眉來眼去，也與你無關，不想喝酒，付了酒錢自己離開，別以為自己踏入通玄境，就無敵天下了，接不下你一拳？嗤～」酒娘好似生了慍怒，聲音不再勾人心神，而是帶著厲音。

  「酒娘，我，我沒有想管你的事……只是……只是……」

  若是拿刀上去干，何老虎在行，但要他解釋這些，實在是有些強人所難，眼下心裡一急躁，就更加說不清了，支吾半天，索性也再解釋，「好，你不相信是吧，那我就看看，他能不能接我一拳！」

  說罷，也不問蘇問意見，腳跟猛蹬地面，身形躍向空中，五指爆拳，砸向蘇問後背。

  甚至為了防止酒娘阻攔，這一拳，出手極快，誰也料想不及！

  只是，酒娘會阻止嗎？

  「啊，快躲開呀，大哥哥！」終於有人反應過來，是個衣衫襤褸的小女孩。

  隨後，小女孩便被身邊大人捂住了嘴巴，同時擋住視線。

  蘇問自大漢躍起之時，便頓住腳步，隨即轉身，望著眼前一寸寸不停放大的拳頭，眼神古井無波。

  何老虎盯著一臉「呆滯」的蘇問，眼中猶豫一閃而過，但隨即便盡皆化作兇狠，怪不得我！！！

  三寸……

  一寸……

  更近……

  「啊～」有人偏過腦袋，不忍直視。

  酒娘手中捏著一團赤光，數次想要出手，卻又拼命忍住，目光死死盯著蘇問瞳孔！

  這雙眼睛，鎮定的不像話！

  「啪～」

  眾人神情恍惚，只見蘇問毫髮無傷的立在原地，單手抓捏著何老虎手腕，將他整個人固定在空中，如同夾著一根毛羽。

  反觀何老虎，卻是一臉驚駭欲絕！

  「百竅玄關？」酒娘神情微震，情不自禁的呢喃一聲。

  「什麼？他竟洞開了一百大竅？」

  「那得多大的巨力？」

  「起碼有一萬斤吧？」

  「難怪可以力敵通玄境的何老虎！」

  「難道我大雲王朝又出了一個天才人物？」

  場中霎時炸開了鍋，議論之聲不絕於耳。

  蘇問沒有理會，冷眼望著猶自覺得不可能的何老虎，冷道：「挺自以為是？」

  「我……你……」何老虎剛要說話，卻感覺手腕上的力道驟增。

  蘇問：「覺得自己可以目無法紀？」

  力道再加！

  何老虎：「……」

  「覺得自己可以草菅人命？」

  力道達到何老虎所能承受的極限！

  手腕之下，似乎已經沒了知覺。

  「我……沒想殺你的……」何老虎漲紅了臉。

  蘇問冷笑：「若非如此，你覺得你現在還有命在？」

  「哼，雖無殺意，但如果我只是一般人，恐怕不死也得廢了，有這本事，為何不去參軍，上得戰場殺敵寇？」

  「參軍？」何老虎聽到這，好似忘卻了恐懼，諷刺道，「去給那群狗官賣命嗎？我寧願留著命，守護這懷安鎮的鄉親，防止他們被狗官欺凌！」

  蘇問聞言，微微沉默，旋即鬆開手掌，將他放下，踱了兩步，背對著他道：「哪個王朝沒點毒瘤？參軍並不是為了給那些人賣命，而是為了保護大雲百姓。你能擋的住一些小官小吏，是因為他們不敢明目張胆的違反大雲律法，但大幽軍隊呢？他們會在乎嗎？」

  何老虎冷哼一聲：「不過是換個朝廷罷了，誰當這個皇上不是一樣？你又是誰，如此維護大雲朝廷，應該也是個狗官吧？」

  蘇問沒有回答，而是抬頭看了一眼酒肆其他人，分明沒有一點反駁的意思，不禁微微嘆息。

  大雲強勢外表之下，已經有些病入膏肓了！

  深吸口氣，蘇問再度看了一眼眾人，沉聲道：「愚蠢！真以為大幽王朝打了過來，你們還能有現在這樣的地位？不，你們是奴隸，自出生在這塊陸地，你們便被打上了大雲國人的標籤，大雲國破，你們便是亡國之奴，不僅你們，你們的妻子，父母，兒女，都將被打上奴印，任人欺凌！」

  「你們仇恨貪官污吏，並沒有錯，但並非所有大雲官員都是如此，也有人一心為百姓謀福祉，也有無數邊關將士為了他們身後的妻兒，為了你們，在戰場上拋頭顱灑熱血！」

  「你活在他們用命拼出來的安寧後方，就因為一些害群之馬，因為一點委屈便整日吵嚷著改朝換代，置他們於何地？」

  何老虎啞口無言，想要反駁卻又找不到說辭，只好移開目光，不敢看向蘇問的眼睛。

  深吸口氣，蘇問緩緩走向先前出聲的小女孩，同時瞥了眼何老虎，說道：「你方才說的沒錯，我確實是一名大雲官員，至少，現在還是，至於名字，你可以叫我……蘇問。」

  「來，小傢伙，這裡有五個銅幣，買件漂亮的衣服！」蘇問摸著小女孩的腦袋，笑容溫暖和煦，煞是迷人。

  說罷，蘇問轉身向著酒肆之外走去，蓮兒，劉煙兒兩人緊步跟上。

  酒肆中。

  「蘇問？總感覺這名字好熟悉！」

  「啊，你這蠢貨，是侯爺，第一侯爺！」

  「是了，第一侯爺，就叫蘇問，侯爺一心為民，當年旱災，若不是侯爺布施天下，我和我那老伴兒早就餓死了，何老虎，你個混球，居然敢罵侯爺？！」

  「啊，我，我不是故意的……」何老虎也懵了，同時一陣慶幸，自己居然想一拳撂倒第一侯？還好打不過，不然這幫人還不得吃了自己？

  「恭送侯爺！」

  「恭送侯爺！」

  「……」

  酒帘之後，酒娘坐在桌前，單手抵著太陽穴，另一隻手端著酒杯，妖艷的紅唇輕抿一口，接著，再抿一口。

  桌前站著一位老人，佝僂的身子顯得有些枯槁蹣跚，但那雙渾濁的雙眸卻不時閃過一道精光，提示人們不可小覷！

  老人道：「小姐可是在想那蘇問？」

  酒娘聞言，眸光頓時一亮，放下酒杯道：「清老覺得如何？」

  清老想了想，中肯道：「勉強。」

  酒娘頗有些無奈：「清老眼光太高了。」

  「小姐莫非覺得他比大幽那個姜無敵要強？」

  「說不上來，論修為，姜無敵明顯比蘇問強大百倍，但蘇問這個人，總給我一種奇怪的感覺。」

  「哦？」清老好似生了一抹興趣。

  「神秘！感覺很是神秘，就好像是在藏拙，不，不是藏拙，而是這麼些事兒，肯本逼不出他的全力，也就找不到他的極限在哪裡！」

  「小姐何出此言？」清老問道。

  「直覺！」說完，酒娘又搖了搖頭，「其實也不光是直覺，比方說，他真的只開了百竅？」

  清老瞳孔一縮，接著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她接著說。

  酒娘潤了潤喉：「修煉分九境，開竅，通玄，靈覺又稱作凡俗三境。開竅境其實是開啟肉身密藏，為修煉打通基礎，人體共有三百六十五個穴竅，只需洞開其中四十九個便可踏入通玄，因此穴竅又稱玄關，而每多洞開一個玄關，力量便會隨之暴漲。常人開竅艱難，再加之通玄境的誘惑，大多洞開五六十玄關便開始尋求突破，如那何老虎，剛剛打開四十九穴竅，便迫不及待的踏入通玄境。」

  「但不管怎麼說，那也是修煉第二境通玄境，玄力比之單純的氣力，是一種質變，想依靠量來彌補，至少得有洞開百竅的實力。清老，雖然大雲王朝只是小國，但不排除有人……」

  說到這，酒娘頓了頓，隨即一字一句的道：「百……竅……之……上！」

  清老微微沉吟，點頭道：「還是小姐思慮周到，沒想到這等小國，出了一個姜無敵之後，居然還有人洞開百竅之上，不過，他比之姜無敵，還是要差了些！」

  「不，清老，他也有一個優勢。」酒娘搖了搖頭，緩緩起身，透過窗軒望著早已不見蘇問身影的官道。

  清老思索一番，還是沒能想出哪裡優勢。

  酒娘並未賣關子，道：「未知！」

  「未知？」

  「未知！」酒娘再度肯定的點了點頭，「姜無敵洞開一百四十玄關，基礎厚實如山，再加上天賦同樣極強，如今已是靈覺巔峰，這樣的成就，便是在我們那，也不可小覷。但蘇問，他就是一個未知，而未知，他就有可能超越姜無敵，一百五，一百六，甚至，兩百玄關！」

  清老氣息有過一瞬間的紊亂，隨即又搖了搖頭：「玄關在一百零八之後，每開一重，難度都不是一個檔次，兩百，那是真正的頂級天才，這種小地方，不可能誕生的！」

  酒娘沒有反駁，因為她同樣明白這其中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於是也不再糾結於此，笑道：「其實拋開這些，此人倒也挺有意思的！王朝雖小，卻也同樣是運朝，收集氣運，而氣運則來自百姓。所以無論哪朝戰勝，都不會針對百姓，反而對於掠奪地的民眾，會多加安撫，以得民心。可此人卻把國度圈上，讓這酒肆里的百姓覺得國在人在，國亡人亡！」

  「小姐，嘴上功夫再強，又哪能敵的過實力？」

  「不，這不是嘴上功夫！」

  「哦？」

  「這是能力，是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