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後續7

  不嫌事大的姜凌初興沖沖地走到陸然身後，然後直接端走那碗碼成山的菜：

  「知道我來晚了，你們還專門給我留這麼多菜，我真是太高興了。」

  一行人因為突然出現的姜凌初愣了下。

  聞知餘十分嫌棄道：「誰知道你會過來啊？臉還真大。」

  「你們占星師，都喜歡搶女孩子碗裡的菜吃嗎？」

  『女孩子』的語調格外的重，臉皮薄一點的人，早該不好意思了。

  可惜姜凌初不屬於這個範圍，聽到聞知余的話後，還一本正經來了句：「民以食為天，還是吃飯更重要。」

  說完又看向陸然，「小然不介意吧？」

  陸然還能怎麼樣？只能搖頭表示不介意了。

  其他人被姜凌初這麼一打岔，也沒心思再繼續獻殷勤了。

  

  吃完飯出來，眾人又搶著要送陸然回去。

  只是還沒『商量』出個結果，就有輛車停在了餐廳門口。

  車窗打開，開車的人探出頭，「陸然？要回去嗎？」

  陸然看到姜無妄，有些詫異，「你怎麼會在這裡？」

  「正好路過。」姜無妄這話說的面不改色。

  陸然總覺得不大對勁，但比起『嘰嘰喳喳』的宋輕煜他們，她還是飛快坐上了姜無妄的車。

  「我們兩個住的比較近，就不麻煩你們了。」

  沒等宋輕煜一行人回應，姜無妄就已經發動了車子揚長而去。

  被無視的姜凌初嘴角一抽，在心裡默默譴責老祖宗的行為

  ——說好的不擔心，說好的人類喜歡神明只是某種正常錯覺呢？！

  姜凌初還沒來得及吐槽，很快就被宋輕煜幾人給包圍了。

  看他們這反應，姜凌初哪裡不知道這些人現在是覺得姜無妄會過來，絕對是他的鍋？

  被迫背鍋的姜凌初，不得不接受其他人的仔細盤問，尤其是姜無妄和他、和陸然究竟是什麼關係。

  而另一邊，坐在車裡的兩人就要安靜很多。

  陸然時不時看一眼姜無妄，薄唇微抿。

  一直到車子停下，陸然才開口：「你在緊張嗎？」

  姜無妄沒應聲，甚至垂著眸沒有去看陸然。

  陸然對剛認識的人一向客氣，可她現在完全不覺得自己和旁邊這人不熟悉，因而一時衝動，直接抓住姜無妄的手，迫使他攤開手掌。

  白皙修長又骨節分明的手指一打開，便露出手心被指甲攥出來的血痕。

  陸然看著他，等他開口。

  姜無妄喉結攢動，試圖收回手，但他都不捨得用力，自然沒有成功。

  「不是緊張。」有些乾澀的聲音好一會兒才傳到陸然耳朵里。

  「我怕嚇到你。」

  說話間，姜無妄已然抬眸看向陸然。

  這一次，陸然清清楚楚看到了他眼中涌動的黑暗與瘋狂，就像是被困於軀殼之中的猛獸，即將復甦。

  他是在克制。

  陸然幾乎第一時間就明白了姜無妄的意思。

  她撇開頭不再看姜無妄，又順勢鬆開抓著他的手，「先處理一下傷口。」

  「嗯。」姜無妄輕輕應聲，聽上去和平常溫潤的模樣沒有任何差別。

  陸然一點兒也不覺得驚訝，她總覺得自己認識姜無妄應該很久了，早該知道這人是什麼樣的……

  所以她非但沒有被嚇跑，還決定打破沙鍋問到底：「你跟那些人，是不是一樣的？」

  那些人，指的當然是宋輕煜他們。

  「是，也不是。」

  「什麼意思？」陸然不解。

  姜無妄沒有解釋，只試探性說了一句：「這取決於您想不想讓自己恢復記憶。」

  「我當然想了——」

  陸然討厭不在掌控之中的事。

  她正這麼想著，腦中突然出現陌生的場景，場景之中，姜無妄的神情，與現在重合。

  陸然左手按住額頭，只覺得頭疼的要命。

  她忘記了什麼？

  她到底是誰？

  陸然腦中瞬間閃過無數畫面。

  那千百年來的記憶，讓她有些恍惚。

  不過這恍惚也只是一瞬，在陸然想起來的那一刻，她體內的力量便被喚醒，讓她像是身處溫熱的水中，很快適應。

  她的眉頭舒展開，下意識抬手按揉太陽穴，口中更是輕易就叫出了那個無比熟悉的名字：

  「無妄。」

  「歡迎回來。」

  如果兩人現在不是在車上，不是在現世，姜無妄說不定會直接行禮。

  陸然擺擺手，安靜了幾秒，忽然環抱住了他。

  姜無妄當場愣住，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反應。

  「抱歉。」陸然帶著明顯笑意的聲音，在姜無妄耳邊輕撫，「讓你擔心這麼久。」

  「殿——」

  姜無妄想要開口，但被陸然毫不留情地打斷，「我現在是陸然。」

  姜無妄看不到陸然的臉色，只覺得口舌有些乾燥，不安、震驚、欣喜……複雜的情緒一涌而上，讓他有些手足無措。

  現在的陸然和『遊戲』中又截然不同了，姜無妄明白，這是因為陸然屬於人類的情感，都已經回來了。

  只是他沒想到，陸然會這麼……直接。

  在姜無妄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做夢時，又聽到耳邊那道聲音說了句：

  「如果是在你面前的話，我可以一直是陸然。」

  姜無妄只覺得這一刻，自己的大腦都堵塞住了，一丁點思考能力都沒有。

  他張了好幾次嘴，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一刻他等了多久呢？是一百年？還是一千年？

  他早就不記得了。

  姜無妄唯獨記得第一次見到陸然的那一刻，心底就確切無比地明白

  ——這是神賜。

  「再不說話，那我就走了。」

  陸然的話讓姜無妄徹底回神。

  他沒有任何猶豫地回抱住對方，可心裡明明有一大堆話要說，這一刻卻什麼也吐露不出來。

  陸然一下就笑了，十分曖/昧地貼著他的耳朵，小聲反問：

  「這麼不淡定，你怎麼瀆神？」

  這是在回應兩人在『遊戲』里說過的話了，陸然確實是什麼都想起來了……

  姜無妄耳朵蹭的一下就紅了起來，面色比剛才還要僵硬的多。

  陸然輕笑，忽然扭頭親了下他的臉頰，然後速度很快地想要掙開姜無妄的懷抱直接下車。

  沒想到姜無妄反應更快，一把攬住陸然的腰，將她硬生生撈了回來。

  陸然還沒來得及驚呼，所有聲音就被姜無妄溫柔地堵在了嘴裡。

  隱忍又克制的情意，讓陸然捨不得掙扎。

  時間仿佛變得十分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