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 驀然回首情未變

  一抹溫軟且又冰涼的東西撬開了蘇慕慕的牙關，直往裡面探索。

  蘇慕慕僵在那裡，就連山頂烈烈寒風都不覺得冷了。

  片刻之後回神的她忍無可忍對著眼前人猛地一推，蕭夜擎防備不住被她這樣推開，推到一邊。

  惱怒的蘇慕慕使勁的抹了一下唇角，憤然的目光瞪著面前男子，「登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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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手臂往面前一揚，準備給蕭夜擎下毒，蕭夜擎先她一步將她禁錮在一層柔軟的網中，她瞬間動不了了。

  蘇慕慕怒目而視，狠狠的瞪著他，「你這登徒子，還不趕緊放開我？！」

  蕭夜擎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目光望著她，「你，你不認識我了？」

  蘇慕慕冷哼一聲，「你以為你是金子還是銀子？憑啥要讓人記住？」

  這句話像是一把利劍狠狠的戳進蕭夜擎的心臟中，他無論如何都沒想過蘇慕慕會不認識他。

  對了，一定是裝的，她生氣自己這麼久沒有去找她，一定是的。

  蕭夜擎眸底氤氳起一層悲傷，說：「慕慕，抱歉，是我不對。」

  「本來就是你不對，你趕緊放開我，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聽到蘇慕慕的話，蕭夜擎本來萬分難過的心變得複雜起來，他說：「慕慕，你怎樣才肯原諒我？」

  蘇慕慕皺著眉頭說：「原諒？我為什麼要原諒你？真是莫名其妙，你到底放不放開我？」

  蕭夜擎強忍著心上的難過，直接將她擁入懷裡，動情的說：「慕慕，你休想我放開你，從今以後，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也別想我放過你。」

  蘇慕慕目瞪口呆的看著蕭夜擎，短暫的沉默過後，她怒起來：「你神經病啊。」

  「慕慕，我.......」

  「你打住！」蘇慕慕生氣的說：「我不認識你，也不知道你是誰，總之，你再在我面前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我.......」

  見她戛然而止，蕭夜擎問：「你怎樣？」

  「我，我.......」

  蘇慕慕見過不要臉的卻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直接被他給震的無話可說。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道聲音，「你又何必強人所難做一些讓別人不願意接受的事情？」

  一道紅色身影落下，許久不曾相見的顧流年落在蘇慕慕面前，柔聲的詢問：「姑姑，你沒事吧？要不要緊？」

  見到顧流年出現，蘇慕慕臉上表情緩和一些，說：「我沒事，你幫我攔住他，最好別讓我在見到他。」

  眼看蘇慕慕即將消失，蕭夜擎內心一陣恐慌，這次走了，真不知道下一次什麼時候會遇見，他當即要上前追，被顧流年攔住。

  那人皮笑肉不笑的看著蕭夜擎說：「做什麼？我姑姑說了不願意見到你，你走吧。」

  蕭夜擎陰鷙的目光鎖在顧流年身上，「顧流年，這一切到底怎麼一回事？」

  顧流年眉峰一挑，痞里又痞氣的表情看著他說：「憑什麼你問我就要告訴你？」

  蕭夜擎目光一沉，說：「這對我很重要。」

  顧流年淡淡一笑，說：「姑姑不喜歡我說她的事情。」

  蕭夜擎周身瞬間散發出強大的冷氣，他目光凝視著顧流年，一字一頓的說：「慕慕受傷了，她如何成為你的姑姑的？你們之間到底什麼關係？」

  蕭夜擎越是問，他越是吊著胃口，氣氛一時間劍奴拔張起來。

  眼看他們打起來的時候，伴隨著獵獵風聲，一道尖銳的嘯聲從山底下傳來。

  顧流年神情一凜，臉色當即沉了下去，「壞了，他們竟然衝出來了。」

  蕭夜擎迅速追了上去，「什麼東西出來了？」

  顧流年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問道：「你不是在行軍麼，既然在行軍，怎麼有時間來這裡？」

  蕭夜擎道：「我要找慕慕。」

  「難道我姑姑比你的江山還要重要？」

  蕭夜擎不吭聲，沉默以待。

  顧流年唇瓣浮現一絲涼笑，他說：「大齊那麼多士兵跟黎明百姓的命運都握在你手中，你這樣不管不顧，不聞不問，只把心思放在我姑姑身上，這是做皇帝應該做的嗎？」

  「慕慕，比皇位重要。」蕭夜擎說。

  「哈哈哈哈哈.......」

  顧流年的笑聲穿透涼風，一直散發到很遠的位置，他停下腳步，撇過腦袋看著蕭夜擎，說：「可惜，一切都已經晚了。」

  蕭夜擎停在他旁邊，跟他拉開一定距離，說：「只要我想，一切都不算太晚。」

  顧流年搖搖頭，說：「我說的晚了不是你以為的那個晚了，蕭夜擎，你以為你現在重新對我姑姑伸出愛的抱抱，她會正眼看你一眼？」

  「你錯了，她已經忘記了你，也忘記了自己，你不再在她生命里占有一席之位，你對她來講，只是她諸多忘卻的記憶當中的一粒塵埃。」

  這句話像是一根刺扎在蕭夜擎的心臟上，他凌厲的目光看著顧流年，說：「慕慕到底發生什麼了？」

  「沈畫碧沒告訴你她受傷了？」

  蕭夜擎沉默，蘇慕慕其實是為救他而受的傷，該死的是，他為了他的宏圖霸業，為了自己所為的替天行道，沒有第一時間尋找蘇慕慕，任由她零落在這裡。

  現在蘇慕慕完全將自己遺忘，是不是對他的懲罰？

  一股尖銳的疼痛從心底深處蜂擁而至，他捂住自己的胸口，嘶啞的聲音說：「不可能，她怎麼可能忘了我？」

  顧流年冷漠的看他一眼，沒再說話。

  就在顧流年走後，從蕭夜擎的口中吐出一大口鮮血，他身體踉蹌一步，抓住旁邊的樹枝他才沒有墜落。

  其實他從一開始就應該發現，不是嗎？

  只不過他不願意接受這個現實，不願意承認自己被蘇慕慕遺忘。

  這是多麼殘忍的現實啊。

  他腦袋一陣眩暈，整個人搖搖欲墜。

  世間還有什麼比蘇慕慕忘記他的事情更令人悲傷跟難過的？

  蕭夜擎從未想過有一日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更想不到事情就這樣發生了。

  他難過，崩潰，自責，卻統統無濟於事。

  蘇慕慕冷漠的眼神兒在眼前浮現，時不時的衝擊著他的靈魂，刺激著他的心臟。

  世界變得天旋地轉起來，他兩眼一暈，差一點摔下去，若不是頭頂傳來一道老者說話的聲音，他真的掉下去了。

  「年輕人，又見面了。」

  只見對面山頭上盤腿坐著一個人，蕭夜擎定睛一看，那名老者可不就是桃源谷里見到的？

  他怎麼會在這裡？

  哦，對了，他想起來了，這人跟師父是同門。

  蕭夜擎壓下胸口盤旋著的血氣，平靜的看著面前的老者，說：「你是來拜祭我師父的？」

  老者差一點噴出一口老血。

  他穩了穩身體，對著蕭夜擎說：「老叟為什麼要拜祭你師父？」

  蕭夜擎說：「那你來這裡做什麼？」

  「我來這裡看風景，不行？」老者說完雙手環臂看向前方，儘管他鬆開手，但整個人卻穩穩的盤腿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的姿態十分穩固。

  蕭夜擎說：「想必前輩知道了慕慕身上發生的事情，晚輩想知道無量山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何，為何會有那些東西出現？」

  那些東西便是桃源村的村名了。

  老者冷笑一聲，說：「你看到了？老叟還以為你眼瞎看不見，只看的到那個叫蘇慕慕的女人呢？」

  「慕慕是我的妻子。」蕭夜擎正色道。

  老者眯著眼睛打量著蕭夜擎，說：「你自己毒入骨髓，身體早已經被掏空，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你還操心別的事情？不如操心操心自己怎麼才能多活個幾年。」

  蕭夜擎道：「這個不勞前輩費心，前輩只把無量山上這發生的一切告訴晚輩即可。」

  「這個要問你師父了，」老者抬手一揮，指著蕭夜擎身後朦朦朧朧的山脈，說道：「你師父選這麼一個詭異的地方建造自己的行宮，誰知道想幹嘛，不過依照老叟對他的了解，他八成也不幹什麼正經事。"

  這人說話向來瘋瘋癲癲，蕭夜擎也不跟他計較，只想找到問題答案，可老者卻說：「難道你眼瞎不成？沒看這裡跟別處不一樣？」

  他不說蕭夜擎還沒發現，經他這麼一提醒，蕭夜擎才發現無量山周圍散發著陰氣。

  可以說是陰氣沉沉。

  「這種至陰至純的布陣方式，也只有玄機子那個惡毒的老鬼才能想出來。」

  蕭夜擎皺起眉頭，說：「玄機子是我師父，請你尊重一下他。」

  「我呸！」

  老叟氣呼呼的說：「要是你被他那啥至陰至純的破陣給困在這裡七八天，你能做到好好尊重他?"

  蕭夜擎不明白了，仔細朝老者看去，這才發現老者背後有一團陰氣，那股子陰氣時不時的盤桓在他周圍，牽引著他的身體。

  使他不能動彈。

  在放眼看去，望著周圍的景象，蕭夜擎的面色越來越沉，心也跟著越來越冷，他想到剛開始進入山洞時發現的本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桃源村的人。

  以及喪失記憶的蘇慕慕。

  這一切的一切是那麼的詭異，令蕭夜擎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沈畫碧知道無量山的存在，可他卻從不知道師父在無量山上建造這些東西！

  所以，師父向他瞞了些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