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 人生長恨水長東

  當蘇慕慕抵達仙樂的時候，她發現了同樣的事情也出現在仙樂。

  百姓流離失所，大批的難民四處逃散，只為想著給自己找到一個能夠生存下去的家。

  不，現在說家實在太奢侈了，只能說是暫時的落腳地方。

  在蘇慕慕看來，仙樂既然占領了九幽大陸一半以上的國土，那麼它怎麼說要比大齊好很多。

  結果都是一個樣子，看來戰爭帶給人們的除卻災難之外只有災難。

  儘管仙樂看起來要比大齊繁榮很多，可是從這些難民身上的穿著便能發現不管仙樂看起來富饒，但實際上因為打仗，國庫早就被掏空了。

  加上這些年的戰爭，沈漁幾乎將國內年輕男子都征去打仗了，家裡只剩下老幼婦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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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戰爭帶來的創傷哪裡都不例外。

  她在城門口下馬緩緩而行。

  蘇慕慕剛一下馬，便被人發現，城門口的士兵上前擋住蘇慕慕的去路，說：「你，停下。」

  蘇慕慕微笑的望著他問：「這位小哥為何要攔著我？」

  那人拿出一張已經發舊了的紙張展開，他看了看紙張上的人，以及面前的蘇慕慕，頓時驚訝起來。

  他揮手將身邊的人喊了過來，說：「你們過來看她是不是這畫上的人。」

  眾人像是看稀世珍寶一樣過來比對了一下畫面上的人以及面前站著的蘇慕慕。

  當即說道：「何止是像，我看就是啊。」

  「確實。」

  得到同伴的認可之後，這人說道：「你們看好她，我這就送信過去。」

  望著那人跑的飛快的身影，蘇慕慕眉峰動了動，什麼都沒有說。

  她知道有人已經往上稟報去了，而自己能做的便是等。

  於是她朝圍在自己面前的看守城門的小兵們說：「在下可否問一個問題？」

  那些士兵們猶猶豫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蘇慕慕說：「你們怕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們。」

  她話鋒一轉，問：「鳳將軍現在怎樣？」

  聽蘇慕慕問及鳳將軍，這些小兵們鬆了一口氣，其中一個人說：「鳳將軍早就告老還鄉，安享晚年去了。」

  蘇慕慕心頭一頓，小姨跟小姨夫安享晚年去了？

  她又問：「鳳將軍去哪裡安享晚年了？」

  那人正要說話，他身邊的小士兵猛地搗了一下他的胳膊，他頓時三緘其口，什麼都不說了，不管蘇慕慕多麼追問都無濟於事了。

  蘇慕慕不在開口詢問，靜靜的坐在那裡等待沈漁到來。

  統共等了一個多時辰，蘇慕慕便等來了沈漁。

  她沒想到沈漁來的竟這樣快，也沒想到沈漁真的來了。

  望著打馬而來的沈漁，蘇慕慕心中頗多感觸，一別經年，他們大家都變了。

  任世事滄桑，不變的也只有流轉的時間了。

  沈漁翻身下馬，來到蘇慕慕面前，靜靜的看著她，沒有吭聲。

  蘇慕慕歪著腦袋一笑，說：「沈漁，好久不見。」

  「哦，不對，我應該喊你皇上。」蘇慕慕改口說。

  沈漁依然靜靜的盯著蘇慕慕不吭聲，他像是用一種看怪胎的表情看著蘇慕慕。

  蘇慕慕依然保持那個姿勢不變，等待沈漁主動開口。

  眾人見他們相處的方式有些奇怪，也不敢在這裡多呆，趕忙的退出去。

  蘇慕慕道：「皇上打算一直這樣站著說話？」

  「叫我沈漁。」沈漁走到蘇慕慕面前，低頭凝視著她，各種各樣的情緒在他眸底蕩漾，以至於蘇慕慕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沈漁。」蘇慕慕喊了一聲，下一秒，她被人抱了起來，蘇慕慕驚呼一聲：「沈漁，你做什麼，快把我放下來。」

  沈漁說：「你不是已經走了麼，為什麼又要回來？」

  蘇慕慕道：「我以為這幾年你應該忘了我，卻不知道你把我的畫像交給守城的人，讓他們比對每一個經過的人。」

  沈漁唇畔浮現一絲笑意，說：「是啊，我一直在想你什麼時候會回來。」

  蘇慕慕的心頓時變得複雜起來，面對這樣的沈漁，她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倘若沈漁知道自己是來殺他的，他會做何感想呢？

  他內心恐怕弄死她的心都有了吧？

  「沈漁，這幾年你還好嗎？」蘇慕慕問。

  沈漁一把握住她的手說：「你回來了，我就好。」說完他不由分說的拉著蘇慕慕朝馬兒面前走去。

  蘇慕慕道：「我的馬兒在那。」

  沈漁掃了一眼牆根下的馬，完全沒有接納蘇慕慕的意思，直接拉著她上馬。

  倆人共騎一匹馬的舉動不僅震驚了守城的人，也震驚了出入城門口的老百姓們。

  知道沈漁身份的人無不驚駭的掉下下巴，不知道他身份的人也被周圍其他人所震驚。

  總之，蘇慕慕就在這樣一種情況下離開城門口，隨著沈漁朝仙樂皇宮出發。

  在經過大街的時候，蘇慕慕要沈漁停下前行的腳步，她扭頭對沈漁問道：「我想去看一下小姨。」

  沈漁眸光閃了閃，停下馬兒，對蘇慕慕說：「鳳夫人已經不在大都了。」

  「那在哪裡？」

  沈漁凝視著她的目光說：「鳳夫人離這裡有些遠，改天我親自帶你去。」

  蘇慕慕沉默，此時真的有一種物是人非事事休的感慨。

  沈漁沒有騎著馬兒直接進入皇宮，而是來到另外一邊朝皇宮後山的方向進發。

  終於來到一處人少的地方，沈漁喊停馬兒，他翻身下馬，扭頭看向馬背上的蘇慕慕，問：「慕慕，我能問你個問題麼？」

  蘇慕慕也翻身下了馬，看向沈漁，「什麼問題？」

  「你這幾年既不在大齊，也不在仙樂，你在哪裡？」

  對於這個問題，蘇慕慕也十分哭惱。

  她想了想，決定不騙沈漁，說：「我說了我在一個無法用當今的話來解釋的地方你信嗎？」

  沈漁一聽，哈哈笑出聲來，目光越過蘇慕慕落在她身後的建築物上，那正是皇城，從這裡可以將半個皇城收納眼底。

  沈漁說：「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有奇奇怪怪的事情，有些無法用正常的話語解釋無可厚非，但是........」

  「我確實想知道你這幾年去了哪裡，包括.......」沈漁的目光落在蘇慕慕的肚子上，他的意思不言而喻。

  蘇慕慕道：「這些事情說來話長，不過如果你願意聽的話，我慢慢說給你聽。」

  沈漁道：「現在就可以。」

  蘇慕慕問：「當年在大婚前不久有人夜闖丞相府這事你還有印象嗎？」

  沈漁點頭。

  蘇慕慕說：「我被他們抓走，他們逼迫我要去幫一個人看病。」

  她停頓下來看向沈漁，「你一定不知道這個需要看病的人是誰？」

  沈漁的眉頭擰了起來，言簡意賅的問：「誰？」

  「說來你也認識，」蘇慕慕道：「顧流年。」

  沈漁眸光眯了起來，問：「你是說擄走你的人是顧流年的人？」

  「也可以這麼說。」蘇慕慕道：「顧流年重病昏迷不醒，據說時日無多，他們認為我醫術高明，便打算帶我去為顧流年看病，誰知半路上發生意外，我意外進入了另一個空間。」

  「另一個空間是什麼意思？」沈漁敏銳的抓住蘇慕慕話語當中最令他敢興趣的地方。

  蘇慕慕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總之，我被意外送到了另外一個空間，在那生活了兩年多。」

  沈漁說：「不，從你離開到我現在見到你，中間已經過去了五年。」

  蘇慕慕用一種震驚的目光望著他，「五年？」

  「這麼快？」

  沈漁顯然很對那個平行空間很感興趣，問：「這個空間是怎麼一回事？你又是怎麼出來的？」

  蘇慕慕到底沒將沈畫碧將她帶走的事情告訴沈漁。

  不是因為她擔心沈畫碧，而是她的仇她想自己報。

  親力親為，才能在踩碎對方的時候，徹底粉碎對方的驕傲跟自尊，讓她以後見到自己就繞道而行。

  這才是報復一個人的最高級方式。

  沈漁自然不知道蘇慕慕心中的內心戲，他又問：「那個地方叫什麼名字？」

  「桃源村。」蘇慕慕從來的那一刻就沒打算欺騙沈漁，有時候你說真話，對方無處可查就算了，一旦查到什麼，那他豈不是更不相信她了？

  「桃源村？」沈漁喃喃道，「沒想到你還有這麼一個奇妙的旅程。」

  「是啊，桃源村里一年四季溫暖如春，只有一個季節，那就是春天，裡面的時光走的非常慢，但是本人卻察覺不到，那裡的人們幾乎都一百多隨，其實我懷疑他們有的已經兩百多歲了，只不過裡面的時光走的慢，裡面的一天相當於外面的一天半，所以計數有差別。」

  沈漁已經完全被蘇慕慕說的引起了興趣。

  他說：「這倒是聞所未聞，聽所未聽。」

  蘇慕慕點頭，說：「他們村的村長叫阿貴叔，據說他們當年是為了躲避戰亂才遷徙至此。」

  她本來想告訴沈漁有關木蘭城的事情，最終沒有說。

  有些時候有些事情不說出來，反而是另一種形式的保護。

  而沈漁，卻是嘴不穩定的因素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