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短兵相接

  翌日，在沈漁的安排下，蘇慕慕隨著他一起進入皇宮。

  這次見皇上與上次沒什麼區別，唯一不同的是蘇慕慕從這位少年天子的眼睛裡看到了光亮。

  

  那種光亮她非常明白，那是一種名為希望的亮光。

  跟皇上寒暄幾句之後，皇上便要人帶著蘇慕慕去見皇后。

  奇怪的是這次見皇后，她則是一臉病懨懨的模樣。

  跟上次的談笑風生簡直判若兩人。

  蘇慕慕知道李明心是多麼狡猾的一個人，所以對於她生病還是裝病都無所謂，畢竟她來這裡的目的是要探一探虛實。

  「娘娘，上次一別已有一段時間，身子還安否？」

  皇后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有氣無力的說：「托福，本宮還好。」

  「聽說皇后娘娘病了，我奉皇上的命令來幫娘娘做診斷，娘娘不會拒絕吧。」

  說著她已經坐下去，也不管李明心同不同意便握住她的手。

  李明心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已經來不及了，她皺起眉頭看著蘇慕慕，說：「本宮沒同意，誰讓你擅作主張的？」

  蘇慕慕笑吟吟的看著她，說：「皇后娘娘見多識廣，不知道聽說過李明心這個名字嗎？」

  「沒有。」皇后斬釘截鐵的回答。

  蘇慕慕心中一頓，卻不死心，她說：「不認識不要緊，慢慢就應該認識的。」

  「你什麼意思？」李明心皺起眉頭，黑著臉瞪著蘇慕慕，「本宮是萬金之軀，你敢對本宮怎樣？」

  「李樓主，用對我裝嗎？」蘇慕慕並未鬆開她的手，而是似笑非笑的看著李明心。

  李明心跟蘇慕慕對視一會兒，隨即嘆息一聲，說：「本座變成這樣你都能認出來。」

  蘇慕慕淡淡一笑，沒有說話。

  李明心眯起眼睛望著蘇慕慕，「你見過真正的皇后了？」

  蘇慕慕沒有否定。

  李明心嘆了一口氣，說：「本座當初應該殺了她的，這樣就不會再添麻煩。」

  「你若將她殺了，又怎麼讓世人知道自己的棋高一著呢。」言外之意你留著她的命不就是想要別人知道你的豐功偉績麼？

  李明心哈哈一笑，眯起眼睛望著蘇慕慕說：「許久不見，你變得更加令人討厭了。」

  「彼此彼此。」

  蘇慕慕不客氣的說。

  「你想怎樣？幫助那個愚蠢的皇后拿回她的位置嗎？」李明心道：「倘若這樣的話，那你可要失望了，本宮沒暖熱的位置誰也別想奪走。」

  「不，我只是來請教你，如何完美的完成換臉之術。」蘇慕慕凝睇著李明心的眼睛說：「將自己的麵皮一點點的割下來，那感覺一定很痛苦。」

  李明心很爽快的說：「你想要這個秘方的話，本宮可以教給你，不過你要跪下像本宮行跪拜禮。」

  說著她要反手鉗制蘇慕慕。

  蘇慕慕說：「別動喲，你知道我是做什麼的。」

  李明心面色一冷，說：「你真令人討厭，每一次見到你都令我頭疼。」

  「彼此彼此，不過，我最想知道的並不是換臉之術，而是蕭子睿的消息。」

  是的，在皇宮起火的時候，蕭子睿去了哪裡。

  李明心著實驚訝，她盯著蘇慕慕看了半晌，確定她是認真的，便說：「你找錯人了，本宮並不知道蕭子睿去了哪裡。」

  說完她又用一種莫名其妙的眼睛看著蘇慕慕，「不是，你現在都已經是相國夫人，你還掛念那蕭子睿做什麼？別跟我說你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做。」

  蘇慕慕凝視著李明心沒有說話，她掛念蕭子睿當然有自己的打算。

  「你到現在都不悔改？」

  看李明心一點愧疚感都沒有，蘇慕慕確實覺得李明心無可救藥。

  也是，你甭想指望一個殺人如麻的人回心轉意。

  「悔改，你告訴我這兩個字怎麼寫的？」

  李明心一把掀開薄被，目光逼視蘇慕慕，「別以為你站在這裡本座不敢對你怎樣，要不是看在沈漁的面子上.........」

  話一說粗來，李明心立即閉了嘴，繼而改口，「沒有別的事情趕緊滾蛋，再在這裡呆下去，別說本宮對你不客氣。」

  蘇慕慕眼睛盯著李明心，心中浮現一個疑問，她剛才提了沈漁沒錯吧。

  聽她口氣，她跟沈漁有瓜葛？

  為何她沒有察覺到？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一切沈漁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這一刻，蘇慕慕的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撞擊一下，一股難言的感觸油然而起。

  李明心眯著眼睛一笑，輕蔑的說：「蘇慕慕，你現在應該慶幸我沒對你出手。」

  蘇慕慕靜靜的看著她沒有說話。

  心中愈發的懷疑。

  李明心瞥了眼她鼓起來的肚子，說：「你肚子裡的孩子是沈漁的嗎？亦或者是蕭夜擎的？」

  「跟你沒關係。」

  「哈哈，怎麼沒關係呢，倘若是沈漁的，那本座無話可說，若要是蕭夜擎的，」她停頓一下，接著說：「嘖嘖，自求多福吧。」

  蘇慕慕的心猛地一緊，她表情嚴峻的說：「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自己去理解吧，」李明心湊到蘇慕慕面前，說：「念在我們相恨相殺那麼久的份上，免費送你一句忠告。」

  「離皇宮遠一點，離仙樂遠一點，最好，離沈漁遠一點，如果可以，消失在九幽大陸。」

  李明心說完要對蘇慕慕動手，就在她的手幾乎要掐到蘇慕慕的脖子上時，突然不能動了。

  她臉色一沉，說：「蘇慕慕，你對我做了什麼？」

  蘇慕慕漫不經心的轉身，說：「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嗎？」

  從她邁進這裡的那一刻，她就在為自己的生路做準備。

  知道李明心不是什麼好人，所以她至少在這裡下了十種毒。

  李明心發覺自己不能動彈，氣的幾乎咬碎一口銀牙，她厲聲說：「蘇慕慕，你趕緊給本座解藥，否則休怪本座對你不客氣！」

  蘇慕慕轉過身來望著她，說：「明月樓不是專門研究藥的嗎，你放心，研究個十天八天就能研製出解藥了，到時候你就能動了。」

  李明心如刀鋒一般的眸子射向蘇慕慕，「蘇慕慕，你總是有本事令本座恨的牙根直痒痒。」

  「彼此彼此。」蘇慕慕笑眯眯的看著她，說：「對了，忘記告訴你，你上次帶我去看那玻璃球，不知道你從玻璃球里看到自己的命運沒有。」

  李明心冷冷一笑，說：「不需要你操心。」

  蘇慕慕神秘的說：「我倒是看到了你的命運喲。」

  李明心面色一頓，問：「我什麼命運。」

  蘇慕慕卻不在說話，老實講她也沒看到李明心的命運，只是看到了沈漁的，以及自己來這裡的前世今生。

  她嘆了一口氣，不再看李明心，繼而出了大殿。

  「蘇慕慕，該死的蘇慕慕，你給本宮站住！」大殿之內傳來李明心的怒吼聲，蘇慕慕充耳不聞，當沒聽見，邁著大步朝宮外走去。

  她發現哪裡都沒有淨土，到處都是危險。

  現在她突然倍加懷念在大漠的日子。

  眼前突然浮現『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的場景來著。

  她想到了那消失的木蘭城，想到了莊小蝶，想到了大祭司，同時也想到了顧流年。

  經歷過這一切一切之後，她才發現所有的東西都比不上自由。

  是啊，自由多麼可貴。

  她摸了摸圓滾滾的肚子，忽然想離開這裡，離開這塵世中的紛紛擾擾，去大漠定居。

  那裡沒有爾虞我詐，沒有這麼多的勾心鬥角，一定適合她生活。

  想到這裡，她已經決定好要去的地方以及前行的路線，接下來她要做的便是如何離開。

  儘管所有人都說沈漁不好，儘管沈漁製造了許多殺戮，但在蘇慕慕心目中，他給了自己許多慰藉。

  所以在走之前，蘇慕慕決定還是要向沈漁說一聲珍重，再見。

  只是她從皇后那裡出去並未見到沈漁，而是被告知沈漁有急事離開，他在走之前已經安排好人送她回去。

  面對這樣的安排蘇慕慕沒說什麼，心想晚上回去便能向他提了。

  結果當蘇慕慕聽說軍隊譁變之後，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畢竟譁變可不是小事，難怪他連招呼都不跟自己打便先行離開了。

  回到相府，蘇慕慕還未進入自己的院子，遠遠的瞧見皇后本尊站在院子門口對外面張望。

  蘇慕慕嘆了一口氣，心想這皇后跟皇上當真可憐。

  懷璧其罪，說的便是他們吧。

  倘若他們沒有這個身份，又怎會有如此劫難？

  「夫人，你回來了，」皇后見到蘇慕慕過來，忙不迭迎上來，問：「聽說你今日進宮，可有見到皇上，可曾向他提及我的事情？皇上怎麼說？他相信我嗎？」

  聽她一口氣說這麼多，蘇慕慕當真不知道要怎麼回答。

  她想了一下，說：「見到了皇上，也見到了她。」

  她，自然指的是李明心了。

  「他們.......」皇后咬了一下下唇，說：「他們說什麼？」

  蘇慕慕指著她身後的院子，說：「我們進去說吧。」

  皇后點頭，跟隨蘇慕慕一起走了進去。

  丫鬟為蘇慕慕倒了一杯水喝起來，她才開口：「皇后娘娘，我不建議你再回皇宮。」

  皇后驚愕的站起來，問：「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