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觸目驚心

  蘇慕慕去了案發現場，跟上次幾乎一模一樣，地上的血字同樣的觸目驚心。

  唯一不一樣的是死亡對象從男性變為女性。

  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現場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起報復事件。

  順天府內的兩起惡性殺人事件令府內人人人自危，生怕這種事情落在自己身上，有顧慮多的，已經向劉波以及劉夫人提出請辭。

  蘇慕慕之前大膽的將這殺人事件歸類到單布那邊，但是聽劉波說單布勢力被太子剷除，那麼他還有精力做這樣一個策劃？

  當時劉波殺人的時候就她在圍觀，如果不是她的話，那會是誰呢？

  蘇慕慕現在已經明顯確定的是當時在場還有第三個人，甚至還有第四個人，那麼兇手這麼做的動機是什麼？又想達成怎樣的目的呢？

  難道只是對劉波的警告，令他不要幫助蕭夜擎？

  還是說只是單純的報復？

  她重新將現場勘驗一番之後，來到劉夫人臥室。

  

  門帘撩開的時候裡面一片黑暗，並且裡面還散發著濃郁的檀香味道，看到門窗上到處貼滿了符紙，蘇慕慕問：「夫人在休息？」

  「妹妹來了？」里房傳來劉夫人的聲音，「快請進來。」

  蘇慕慕走進去，劉夫人已經讓人扶著坐起來。

  「夫人，你怎麼不開窗？」

  「不要，」劉夫人驚慌失措的聲音說道：「你開窗的話那些髒東西會跑進來。」

  短短兩天時間，劉夫人已經從風光滿面的府尹夫人變得一臉憔悴。

  這變化，還真夠大的。

  俗話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進門，看來劉夫人的心結遠遠不在劉大人的事情上。

  「夫人，你現在有孕在身，不開窗，呼吸不到新鮮空氣，對身體跟胎兒都不好。」蘇慕慕說完走過去打開窗子。

  亮堂的光線照進來打在房內，蘇慕慕看到劉夫人臉色憔悴的不行，儼然一副大病在身的感覺。

  「妹妹，最近府里接二連三的出事，我這心啊提著怎麼都放不下來，總擔心會有什麼髒東西在我身邊打轉，所以........"

  「夫人，我幫你把把脈吧。」

  蘇慕慕沒說其它的，只提一個診脈。

  劉夫人聽話的將手腕伸出來讓蘇慕慕診脈。

  蘇慕慕診了一會兒收回手說：「夫人，你最近心裡焦慮，脈象不穩容易引起滑胎，想要保住這個孩子，必須驅除心中雜念。」

  劉夫人本就蒼白的臉聽到蘇慕慕的話白的更狠了。

  她盯著蘇慕慕，眼角忽然沁出眼淚，一把握住她的手說：「好妹妹，大約我真是無福的，所以才會遭受這樣的罪。」

  「夫人，是你想多了，」蘇慕慕寬慰道：「府內發生的事情明顯是有人蓄意而為，我答應你會儘早抓住兇手。」

  劉夫人紅著眼圈望著她，久久沒有言語。

  最後她忽然哭泣起來，「好妹妹，我做姐姐的對不起你，當初因郡主的事情皇上問責的時候，沒有站出來幫你說話，反而還要與你劃清界限，嗚嗚.....」

  望著她哭，蘇慕慕沒再安慰，她又能說什麼呢，那件事與她可是九死一生，與劉夫人，不過是一個嘴上的妹妹罷了。

  劉夫人哭了一會兒，止住哭泣，對蘇慕慕說：「你說是人報復，怎麼說？」

  「夫人，查案的事情就交給我跟大人吧，你且放寬心，吃點東西，我先出去了。」

  蘇慕慕出去時衙役告訴她劉波去驛館了，她心中明白想要尋找線索還得從最根本的地方著手，那就是兇案現場。

  於是蘇慕慕再次來到順天府發生命案的地方。

  剛進入院子便聞到空氣里飄來的似有似無的檀香味道。

  循著檀香味道她看到地上未燃燒完的火紙。

  望著那堆火紙，蘇慕慕感到奇怪。有人在紀念故人的行為。

  誰在紀念這位死去的衙役？

  不可能是親人，難道是朋友？

  難道死去的衙役有朋友在這裡？

  這會兒蘇慕慕大腦醍醐灌頂，之前被她忽略掉的問題都涌了出來。

  因為接二連三的案子都趕在一起，她自然而然的將案子往複雜了的地方去想，沒從最根本的本來去想。

  順天府內的衙役有很多，他們就像是一個大集體，在大集體當中肯定有屬於自己的圈子，所以這名死去的衙役肯定有朋友在這裡。

  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這裡會有一堆火紙。

  而這堆火紙明顯沒有燒透，那麼燒火紙的人就在附近。

  蘇慕慕找周圍找了一圈並未找到可疑人物，她只好從衙役身上調查。

  一問得知死去的衙役都來自同一個地方，在江南的桐鄉小鎮。

  身份背景一出來，很容易調查到他們的社會關係，原來一同從桐鄉來這裡做衙役的有五個人，現在四個人都死亡，只剩下一個人。

  按照她前世辦案的直覺，蘇慕慕懷疑很快會有第三個死者，她迅速去尋那名同鄉。

  衙役們幾本上都出去辦事了，府內顯得一片空曠，蘇慕慕剛好遇見一個人，他說王武這兩天生病，沒有做事。

  這麼一問，蘇慕慕心中的想法更加強烈了，她去往王武住的地方找去，剛好見他在院子裡磨刀。

  王武在見到她的那一剎，表情有些許不自然，他將刀放在旁邊的地上，抬頭看著蘇慕慕，並未開口講話。

  蘇慕慕邁入院內，說：「你是王武吧？」

  「我是。」

  「我有事情要問你，」蘇慕慕來到王武面前停下，說：「你跟那死去的幾名衙役是同鄉，對嗎？」

  王武的面色陡然僵硬，他二話不說操起地上的刀朝蘇慕慕面前砍去。

  這一變故發生的太快，打的蘇慕慕措手不及，差一點被他手中的刀砍傷。

  她迅速避開他砍來的刀，一個下劈過去，王武也及時避開。

  王武陰戾的眼睛瞪著她，似乎不把她砍死誓不罷休。

  蘇慕慕心下一冷，這王武是要瘋了。

  看到那未關上的院門，蘇慕慕心中一凜，擔心他發瘋出去砍人。

  在她看過來的時候王武已經猜到了蘇慕慕心中所想，朝她揮舞一刀後，他轉身往外面跑。

  蘇慕慕迅速跟上：「王武，你站住，有話好好說。」

  王武根本不理會蘇慕慕，拔腿朝王府後院跑去。

  看王武這架勢蘇慕慕心中一驚。

  這王武要去砍劉夫人的節奏啊。

  無奈她人小腿短。」

  不管蘇慕慕怎麼喊，王武都拼了命的往那邊跑。

  丫鬟們見王武不要命的過來一臉懵懂，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蘇慕慕伸手拉過一個丫鬟說：「去，叫劉大人回來。」

  「哦，哦。」丫鬟如夢初醒，忙丟下手中東西朝順天府外面跑。

  王武已經來到了劉夫人院內，裡面有幾個老嬤嬤，見王武這架勢，問：「王武，你怎麼了？拿著刀做什麼？」

  王武凶神惡煞瞪了她們一眼，問：「不管你們的事。」

  說著要進裡面，蘇慕慕大叫一聲：「攔住他，不要讓他傷害到夫人。」

  蘇慕慕不提還好，這麼一提，瞬間將那幾個嬤嬤嚇的癱坐在地上，張著嘴半晌反應不過來。

  看著這幾個沒一個能中用的，蘇慕慕無語，眼見王武馬上就要進屋，生怕會砍傷劉夫人，她大叫一聲：「王武，你有沒想想過你那幾個同鄉，他們根本不想看到你走上這一步？」

  王武腳步頓了一下，扭頭對蘇慕慕說：「劉大人在殺死他們的時候有想過他們的命？」

  「果然是你。」蘇慕慕現在已經完全確定王武就是兇手，眼見王武快要進屋，她著急的不行。

  就在這時得到風聲的梁捕頭跑了過來，「梁捕頭，快，王武在那。」

  梁捕頭身體一躍落在王武身後。

  王武拿著刀跟浪不透對打，他也不過是一名衙役而已，哪裡是身經百戰梁捕頭的對手？

  只幾個來回王武便被制服。

  手中的刀哐啷一下摔在地上。

  王武悲憤的看著梁捕頭說：「放開我。」

  梁捕頭壓住他後背，說：「王武，你還想干傻事到什麼時候？」

  王武說：「我幾個朋友被劉大人殺了，前段時間發洪水父母都被淹死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不如跟他們拼了，說不定能為朋友報仇！」

  「這算什麼英雄好漢？」蘇慕慕累的喘不上氣，她明白體內中的毒還沒有驅除，不能過於用力。

  她說：「王武，你要真想報仇，就該拼命的提升自己，等你有天走到比統領你的人官職還大的時候，你想要什麼不是手到擒來？就因為你的一時意氣，你殺了兩個人，可曾想過他們也是有朋友，有家人的？

  如果他們的朋友跟家人發現自己的朋友跟親人被殺了，你說他們的朋友跟家人是不是也要找別人進行復仇？」

  「真是愚蠢至極！」蘇慕慕氣不打一處來。

  前世這樣意氣用事的事情她看了多少回啊，每每看到都覺得惋惜，惋惜又有什麼用？

  傷害已經造成，錯誤也已經造就，他們必須要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然而這種代價又有什麼意義呢？

  興許從未有人用這種態度與口吻跟王武這麼說話，他整個人楞在那裡，過了一會兒，他才茫然開口，「我，錯了嗎？」

  「你豈止是錯了，簡直大錯特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