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發現秘密

  此時的蕭夜擎正在宮殿房頂一角，身體像是八爪魚撐在房樑上面，沒人知道在守衛森嚴的皇上宮殿，居然還會被人闖入。

  他分明看到蘇慕慕隔空取物，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其中一些藥材換了。

  房樑上的蕭夜擎的眉頭狠狠的擰了起來，這樣的蘇慕慕對他是陌生的，同時又是可疑的。

  之前在她身上查不到的那些東西，現在好像有了解釋。

  他似乎也明白了為什麼蘇慕慕的變化會那樣的大。

  他眼睛盯著蘇慕慕，腦海浮現出她之前說的一句話，「蕭夜擎，我們會是敵人嗎？」

  誠然，他並不想跟她成為敵人。

  而且做蘇慕慕的敵人未必好受，單從她那一身出神入化的醫術來說，她，適合當夥伴。

  更別說她現在有憑空取物的能力。

  正在搗藥的蘇慕慕，察覺有人在看自己，猛地抬頭朝房頂上看去，上面空空的什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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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怪，為什麼她有一種被窺視的感覺？

  蘇慕慕很快配好藥往紗幔裡面送。

  在送進去之前，皇后命她等一下，然後讓國醫驗證無毒之後才送進去。

  皇上在吃完蘇慕慕配置的藥材之後，從口中吐了一大口黑色的血出來，皇后立馬震怒起來，命人要將蘇慕慕關入大牢之內。

  陳末攔住那些人，他解釋道：「皇后娘娘，您有所不知，剛才皇上嘴裡吐出來的血是他體內積累的毒素，只有吐出來才能讓人體內的細胞製造新鮮的血液。」

  這話是蘇慕慕告訴他的，沒想到他活學活用告訴了皇后。

  皇后冷著臉說：「是這樣的嗎？」

  「娘娘不信的話可以讓其他太醫過來診斷一番便知道了。」

  他話音落，國醫第一個上去診斷。

  國醫的手指壓在皇上脈搏上許久，他起身對皇后說：「回娘娘，皇上的確有好轉的跡象。」

  德貴妃適時的說：「蘇慕慕，皇上什麼時候會醒？」

  蘇慕慕道：「也許今天晚上，也許是明天，最多不會超過後天。」

  德貴妃口中念了一句菩薩保佑，後面對皇后說道：「姐姐，你連續守著皇上已經好幾天了，不如今晚回去休息，讓臣妾來守呢？」

  皇后冷睨她一眼，說：「本宮守。」

  德貴妃也不堅持，說：「既然皇后鞠躬盡瘁，那臣妾先行回宮了。」

  轉身前她瞥了眼蘇慕慕，朝她眨了下眼睛，然後邁著步伐離開。

  蘇慕慕倒是沒弄明白她眨眼睛代表的意思，不過德貴妃這樣幫她，她是個感恩的人，當然會銘記在心裡。

  只是，德貴妃會讓她付出怎樣的代價呢？

  療程弄完，蘇慕慕被限制出宮，在皇上還沒有脫離危險之前，她必須得留在宮殿之內。

  聽說在皇上昏迷這幾天，皇后只是封了蘇家店鋪，並未拿人，她才放下心來。

  晚上，蘇慕慕住在別宮之內，她坐在窗戶那裡看著外面的院子想著心事，聽到外面傳來一道聲音；「蘇慕慕，你睡了沒？」

  蘇慕慕聽出是蕭逸文的聲音。

  蕭逸文這個時候到訪蘇慕慕並不感到詫異，畢竟白天他也算是側面的幫她解圍。

  只是蘇慕慕不明白現在的自己還有什麼可以被利用的價值。

  她起身出了房門瞧見蕭逸文站在院子裡，他身上換了一件月白色錦袍，沒有帶隨從，就這麼站在那裡，直挺挺的看著蘇慕慕。

  「沒打擾到你休息吧？」蕭逸文開口。

  蘇慕慕唇瓣溢出一抹意味不明的淡笑，說：「三皇子到訪不知有何事？」

  「我以為你第一句話是像我道謝。」蕭逸文說。

  蘇慕慕唇瓣笑意加深，「多謝三皇子，以及德貴妃。」

  「謝當然是要謝的，不過不是現在。」蕭逸文上前一步，蘇慕慕警惕的望著他。

  望著她眼底的戒備，蕭逸文幽默的說：「你放心，本皇子也不至於三更半夜的來這裡打野，畢竟你可是夜擎的妾室。」

  不知道為什麼，從蕭逸文口中聽到妾室那兩個字她總覺得不舒服。

  蕭逸文不是善類，這是她本能的反應。

  「三皇子來這裡不會是閒聊，」蘇慕慕直白的說：「說吧，你這樣幫我到底有什麼目的。」

  蕭逸文目光越過蘇慕慕落在她身後的房內，「我們就這樣站著談？」

  蘇慕慕笑意不變，「三皇子，我只是個妾室而已，你進裡面確實有些不太方便。」

  蕭逸文嘆息一聲，「弟妹說的是，我今天幫你的目的就是想你為我做事。」

  蘇慕慕故作不懂的說：「為你做事？三皇子，恕我愚笨，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蘇慕慕，我敢打賭整個皇城再也找不出比你更聰明的人了，你明白我是什麼意思。」

  蕭逸文這麼說，蘇慕慕反而不好揣著明白裝糊塗了。

  皇后娘娘曾經要她暗中傳遞消息被她拒絕，現如今三皇子又提這樣的要求，還真難辦呢？

  如果說拒絕皇后還有退路，現在......已經成為眾矢之的的她，哪裡還有退路？

  見蘇慕慕沉默，蕭逸文也不說話，撐開扇子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夜色下，蘇慕慕的面孔被月光鋪上一層迷離的白光，白光下的女子有著一雙靈氣十足的眼睛，尤其她站在那裡不說話的樣子，帶著一種難以描述的朦朧之美，蕭逸文的目光逐漸轉深。

  良久的沉默之後，蘇慕慕才開口講話：「三皇子，不知道你想跟我合作什麼？」

  她說的是合作，並不是為他做事，瞬間將他們之間的關係擺在台面。

  她，不是棋子，從一開始她便清醒的知道，自己不能淪為棋子。

  古今中外，棋子只有一個命運，那就是滅亡。

  蕭逸文眉頭一皺，隨即哈哈笑出聲來，他趣味十足的目光盯著蘇慕慕，說：「蘇慕慕，你當真讓本皇子刮目相看。」

  是啊，從一個被動者的地位，瞬間提升為合作者，這份智慧與膽量不是隨隨便便就有的。

  只可惜，再感興趣，像蘇慕慕這種沒有地位的人也只能當一個妾室。

  蕭逸文眼底的精明與算計清楚的落入蘇慕慕眼底，她眉頭微微擰了起來。

  蕭逸文很快收斂起渙散的情緒，說：「我要你以醫者的身份幫我在民間建立基礎。」

  居然不是像他報告蕭王府的動靜，這倒是令蘇慕慕感到奇怪。

  更令她奇怪的是三皇子這要求，要她在民間幫他建立基礎？

  什麼樣子的基礎呢？

  蘇慕慕故作不懂的說：「基礎？三皇子，你該不會是想——」

  「噓。」

  三皇子示意她小聲說話，「小心隔牆有耳。」

  「三皇子，既然你來這裡，周圍你肯定檢查的一乾二淨，就連四周守著的也都是你的人，你怕什麼？」

  蕭逸文道：「蘇慕慕，本皇子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是不過分。」蘇慕慕說：「可我憑什麼在民間幫你建立基礎？你給我的回報又是什麼？」

  蕭逸文眉頭狠狠的擰了起來，「難道本皇子今天做的不是回報？」

  蘇慕慕自信十足的說：「三皇子，你覺得真的是你的出現幫助了我？」

  「難道不是嗎？」

  「非也。」蘇慕慕說：「即便你跟德貴妃不出現，皇后娘娘也不會阻攔我，因為她心中有忌憚。」

  忌憚的正是德貴妃。

  蕭逸文以為這樣便能收買她，可他不知道在他暗中針對蘇家的時候，他就已經是她的敵人了。

  雖然敵人有時候能成為合作夥伴，但永遠不會成為朋友。

  她絕不會傻到將敵人當做朋友。

  蕭逸文臉上的那種得意與高高在上的表情漸漸消失了，他盯著蘇慕慕久久沒有說話。

  蘇慕慕也不急著說話，就這樣看著他，看他會不會著急的打破這個對立的局面。

  就在蘇慕慕等的瞌睡快要來的時候，蕭逸文開口了，「你果然是個聰明的，行，算你贏，本皇子不跟你計較這些，現在你考慮一下我的提議。」

  蘇慕慕勾唇一笑，「可是合作？」

  蕭逸文頗為頭疼的捏了捏眉心，苦笑著說：「按照你這樣的強盜邏輯，我似乎沒有跟你討價還價的機會。」

  蘇慕慕心下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三皇子，你把你能夠給我的做到再談吧，畢竟.......皇上還沒醒，不是嗎？」

  她說完便轉身準備進去休息，身後傳來蕭逸文的聲音：「你就這麼有自信皇上不會殺你？」

  蘇慕慕停住腳步，心裡沒說的是她在賭，賭皇帝愛惜自己的命大於一切。

  她扭頭看著他，說：「誰知道呢，也許明天對我是艷陽高照，也許便是萬劫不復的陰天了，看大家的運氣了。」

  是啊，在這樣的環境裡生活，誰說運氣不是實力的體現呢？

  蕭逸文盯著蘇慕慕的眼睛，感慨的說：「我忽然發現跟你聊天很有意思。」

  「可惜一般情況下我不喜歡說話。」

  「如果我說我相信你呢？」

  蘇慕慕臉上並未有太多表情，「然後呢？」

  蕭逸文面色一頓，隨即又笑起來，見蘇慕慕的身影消失在門後，他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消失。

  直到完全不見。

  就在這時，他身邊落下一道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的黑色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