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親自查驗

  翌日。

  昨天來過大牢的張浩帶人過來，他絲毫沒有提及越獄的事情，蘇慕慕也沒傻乎乎的去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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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事情自己知道就行。

  「蘇慕慕。」張浩一臉凝重的看著她：「你的要求本官傳達了，劉大人沒空見你。」

  對於劉波不肯見她，蘇慕慕還是有些意外的。

  蘇慕慕問：「這是劉大人的意思，還是你的意思？」

  「誰的意思重要嗎？」張浩道：「皇上震怒蘇家所作所為，決定對蘇家滿門抄斬，擇日執行，蘇慕慕，皇上主意已定，現在你見誰都沒用了，節哀吧。」

  「不審了麼？」蘇慕慕問。

  見張浩不吭聲，蘇慕慕再問一句：「皇上寧願蘇家遭受不白之冤，也不想查出誰才是殺害黎玥郡主的真正兇手？」

  張浩被她問住了，似乎沒想到蘇慕慕都要面臨滿門抄斬的下場，她還能如此冷靜的提問題。

  他說：「如果沒有直接證據的話，你覺得本官會帶人前去拿人？」

  「大人所謂的直接證據是僅憑兩盒補藥？」

  「足夠了。」

  蘇慕慕唇瓣浮現出一抹譏諷，「且不說補藥是不是蘇家的，單就說黎玥郡主的死因，你也不能妄下斷言說蘇家是害死黎玥郡主的直接兇手。」

  「你。」張浩面色不虞，「國醫親自驗的，還會有錯？」

  又是國醫。

  西周使者死亡是國醫驗的，現在黎玥郡主的死又是國醫驗的，由不得不讓蘇慕慕懷疑國醫的可信度。

  她問：「可否讓我去一下案發現場？」

  張浩不屑冷哼一聲，說：「你覺得你還能走出這個天牢？」

  話音落，他不再看蘇慕慕，轉身離開。

  蘇慕慕心知從他這裡是行不通了，此時她身陷囹圄，又能找誰呢？

  劉波不來，不一定是因為忙，還有可能這個案子太敏感，他不方便插手。

  蕭夜擎不來，她也能理解，畢竟她蘇家出事，王府與他們瞥的越乾淨越好。

  這會兒她不由得想起顧流年，那個人神出鬼沒，時不時的出現在她面前，現在在她需要他的時候卻消失匿跡。

  她仰頭看著地牢牢頂，難道她真要葬身在這裡嗎？

  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呀，眼見事情馬上就有結果，卻在關鍵時刻冒出黎玥死亡一事。

  她在地牢里來回走動，希望能想出一個可行的辦法，然而鞋子都快被她磨破，也沒找到一個能夠出去的方法。

  從她得知黎玥死亡到現在已經過去十幾個時辰了，她已經錯過最佳驗屍時間，倘若她再出不去，那麼她怎麼翻案呢？

  「喂，你這樣走來走去的看的我頭昏眼花，你打算走到什麼時候？」

  當聲音響起的時候，蘇慕慕心裡升起一抹雀躍，是他來了。

  她猛地停下腳步，抬頭追尋聲音來源處，望著那橫在牢房鐵鏈上的某人，她激動的說：「顧流年，你能不能帶我出去？」

  「出去？」顧流年表現的極為詫異，他從鐵鏈上坐起來，盯著蘇慕慕說：「這會兒你不擔心披上越獄的名號了？」

  蘇慕慕搖頭，「我不是要越獄，我只是想去一趟兇案現場。」

  顧流年頗為好奇的望著她：「你去兇案現場做什麼？難不成你還想問一問那死去的黎玥到底誰才是殺人兇手？」

  「你說的沒錯，我就是想找出誰才是殺害黎玥的人。」蘇慕慕問：「顧流年，你可不可以幫我？」

  這是她來異界第一次如此誠懇的去求一個人，她不確定他能不能幫她，但這會兒除卻他之外她不知道還能找誰。

  狹長的鳳眸眯了起來，顧流年仔細打量著蘇慕慕，他故意拉長聲音說：「幫你不是不行，只是........」

  「只是什麼？」

  「天牢可不比順天府大牢，守衛森嚴，你又不會武功，我帶你實在是累贅啊。」

  蘇慕慕面上浮現一抹嘲諷，「既然你能在守衛森嚴的天牢里來去自如，我不信你沒有辦法，你到底幫不幫，不幫我自己另想辦法。」

  「哎呀呀，你個臭丫頭，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如果你家人要是陷於為難，你還會像我這樣淡定？」

  顧流年深深的看了眼蘇慕慕，嘴角忽然咧開一抹清冽笑意，「丫頭，我這樣幫你，就當是聘禮了。」

  蘇慕慕嘴角狠狠的抽了抽，輪討價還價，顧流年認天下第二，沒人認第一。

  她扶額道：「等你想到辦法再說。」

  「一言為定。」紅色身形一閃，顧流年消失在天牢。

  蘇慕慕坐下來，也不管顧流年會在外面遇到什麼情況，她只知道現在顧流年是她唯一的希望。

  晚飯十分，蘇慕慕聽到有人喊她。

  抬頭，她看到了沈漁。

  沈漁打扮成天牢守衛的模樣出現在她面前，趁送飯的時候他低聲對蘇慕慕說：「大小姐，蘇家所有的生意都被封了。」

  蘇慕慕沒管生意，她問，「你怎麼進來的？」

  「我打暈了對方溜進來的，」沈漁快速說：「順天府尹像皇上結案，說西周使者是畏罪自殺，可是國醫從黎玥郡主所喝的補品當中查驗到與導致西周使者死亡一模一樣的毒藥出來，皇上震怒，徐國師得理不饒人，非要大齊給個說法。」

  「所以蘇家就遭殃了？」蘇慕慕問。

  沈漁點頭，「劉波負責的案子被皇上叫停，命國子監的人重新查案，大小姐，你要小心。」

  見有人過來，蘇慕慕快速問：「你知道我父母被關押在哪裡嗎？」

  「不知道，大小姐放心，我會儘快查出他們的下落。」

  「喂，你們在那墨跡什麼，還不趕緊的送完離開？」

  沈漁忙拿起食盒離開，離開之前他說：「我跟人換班，明天早上會過來。」

  沈漁送來的飯蘇慕慕沒動一口，她一直在那裡想沈漁口中說的內容。

  倘若沈漁所說是真，那麼，她想找劉波翻案已經不可能了。

  二更天的時候，蘇慕慕聽到牢房外面傳來一道聲音。

  她抬頭看到一個人站在牢房外面。

  一個蘇慕慕認為怎麼都不可能出現在大牢里的人。

  是的，沒錯，來人是蕭夜擎。

  望著活生生的他，蘇慕慕突然鼻子一酸，一股委屈自心底深處油然而起。

  她不是矯情的人，也許是對這未知的命運感到那麼一絲可怕吧，才會在見到他的時候那麼難過。

  蕭夜擎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套衣服丟給她：「快點換上，我帶你出去。」

  「出去？」這下蘇慕慕更震驚了，「你.......」

  「當然不是真的出去，」蕭夜擎解釋，「我是想帶你去案發現場，在你出去的這段時間裡會有人代替你留在天牢，以防萬一。」

  他話音剛落，一個人出現在蕭夜擎身後。

  這個人竟然是盛曄。

  就是打死蘇慕慕都沒想到他們會在這裡，要命的是蕭夜擎竟然要帶她去案發現場。

  剎那間，蘇慕慕心中湧起一股難以描述的感觸，她盯著蕭夜擎突然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磨蹭什麼？速度。」蕭夜擎命令道。

  蘇慕慕抱著衣服沒動，「他在這裡真的沒事嗎？」

  「他會換上你的衣服，放心好了，一會兒來交接班的人我都打點好了，不會出問題。」

  「蘇姨娘，你快點吧，畢竟我從來沒穿過女裝。」

  盛曄穿女裝的畫面太美，蘇慕慕不太敢看，總之，她跟著蕭夜擎一起離開的時候，見的是盛曄那幽怨的眼神兒：「世子，你千萬不要把我拋下。」

  聽到他這話，蕭夜擎差點一頭撞在牢門上。

  蘇慕慕不知道竟這樣輕易的從天牢里出來。

  蕭夜擎攬著她朝皇宮方向飛去。

  呼呼的風聲灌入耳中，鼻中的新鮮空氣無不在向她訴說，她真的出來了。

  「蕭夜擎，你為什麼要幫我？」蘇慕慕問出心中的問題。

  蕭夜擎睨了一眼臂彎的女子，不咸不淡的聲音說：「之前你也幫過我。」

  所以，他這是還她的人情？

  可是這要冒多大的風險才能把她從牢裡帶出來？

  蘇慕慕嘴角升起一抹雀躍，雖然心裡不太願意接受那個答案，與她卻是十分歡喜的。

  至少，茫茫天地間，她不是孤身一人。

  蕭夜擎帶著她在離皇宮還有一段距離的位置停下，他在觀察皇宮地形。

  望著那巍峨肅穆的宮殿，蘇慕慕心中說不上來什麼滋味，總之，五味雜陳。

  「這邊。」蕭夜擎話音剛落，伸手撈著蘇慕慕朝左邊位置掠去。

  「蕭夜擎，不管你信不信，黎玥郡主的死絕不是蘇家造成的。」

  「我信。」

  不過簡單兩個字卻令蘇慕慕的心中升起複雜感觸。

  還有什麼話比這兩個字眼更令人心動的？

  夜色下，她只看到蕭夜擎的側臉，那一雙嵌在遠山眉下的眼睛專注的看著前方，蘇慕慕心想，就算前面有座冰山也會被他給融化了。

  這目光，她無法抗拒。

  「到了。」

  蕭夜擎的話拉回蘇慕慕神遊的思緒，她忙收起那渙散的心思，警惕的目光看著周圍景象。

  蕭夜擎帶著她來到宮殿內室，接著大殿之內點的蠟燭，她看到了黎玥郡主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