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驅逐出府

  她今日一襲青衣，脖子露出一抹緋紅襯衣，臉上塗抹精緻，穿戴整齊的樣子哪像家裡死過人的？

  是有反常必有妖，蘇慕慕留心她的一舉一動來。

  見蘇慕慕手中拿著的東西，李陳氏呵斥一聲：「放下我的東西。」

  蘇慕慕豈是乖乖聽她話的人？

  她越是不讓放，她越是擰開了盒子，剛放入鼻尖，她眉頭揚了起來，咦？這香味？

  「讓你放下沒聽見嗎？」李陳氏火了，抽出牆上掛著的劍朝蘇慕慕刺過來。

  

  此時，沈漁的作用便發揮了出來。

  蘇慕慕冷眼看著動怒的李陳氏，心中琢磨是這個香味跟案發第一現場留下的香味非常相似。

  李陳氏是無意間經過案發現場，還是別的原因？

  如果她無意間經過案發現場，那沒什麼，那如果是刻意為之........是不是代表她跟死者其實是認識的？

  再想下去，針對蘇家的那枚印章是不是也有個解釋？

  「蘇慕慕，我要告你！」李陳氏三腳貓的功夫哪是沈漁的對手，兩個回合下來，她被沈漁制服。

  蘇慕慕雙手往後一背，裝胭脂的盒子便被她塞入袖子裡，她上前蹲在李陳氏面前，說：「你昨天晚上把我打暈之後幹了什麼？李仵作的屍體是不是你故意丟的？」

  李陳氏緊咬唇瓣，不回答蘇慕慕的問題。

  蘇慕慕淺淺一笑，站直身體：「你不回答我沒關係，等到了順天府劉大人有的是辦法叫你開口。」

  話音落，一道利器破空的聲音傳來，沈漁叫了一聲：「小心。」

  他飛身過來拉走蘇慕慕，在她原來站的地方射入一柄羽箭，緊接著李陳氏迅速逃離此地。

  「要追嗎？」沈漁問。

  蘇慕慕搖頭，「對方有備而來，我們追不上的。」

  沈漁側眸望著她：「所以昨天夜裡你被她關在地窖一夜？」

  蘇慕慕汗顏，「這種糗事，不提也罷，對了，你千萬不要告訴丁掌柜跟我爹，記住了。」

  沈漁嘴角噙著笑，彬彬有禮的說：「是，大小姐。」

  下午，劉波差人告訴蘇慕慕，宮裡頭的確有人失蹤，是一個不在編制內的巡邏護衛。

  蘇慕慕躺在軟塌上想，不在編制內的巡邏護衛跟李陳氏之間有什麼關聯呢？

  一個深宮大院，一個遠在市井，這兩個看似並未有關聯的地方為何會產生交集？甚至牽連上蘇家？

  迷迷瞪瞪中，蘇慕慕感覺有人在看她，睜開眼睛她看到自己面前出現一個人。

  蘇慕慕早就告訴自己，再見到顧流年，絕不手軟，能一步到位毒死他，絕不來二下，於是她火速取出毒藥，準備先下手為強時，那人已經點住她的穴。

  順勢取走她手上的毒藥，顧流年聞了下味道，悲憤的口吻說道：「哎呀呀，你這個心狠手辣的丫頭，本宮可是冒著生命危險來見你，你不感激也就罷了，居然還想毒死我？萬一我被你毒死了，你下半輩子做寡婦以後誰來心疼你？」

  見過不要臉的卻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蘇慕慕被他的不要臉折服。

  顧流年伸手捏了捏她的臉，「人說最毒婦人心，你總是這樣對我，我會生氣的。」

  蘇慕慕翻了下白眼，說：「是男人的話你解開穴道。」

  「我是不是男人你試試不就知道？」

  蘇慕慕發現絕對不能同男人講葷段子，否則吃虧的永遠是自己。

  她將全身的力氣放在一起，試著解穴。

  似乎發現她的企圖，顧流年說：「你這丫頭太不可愛了，都學會如何解穴了，不過你不要忙乎了，我今天點的這個穴全天下只有我一個人能解。」

  看他嘚瑟，蘇慕慕真想掀開他腦袋看看他裡面的構造。

  「如果你乖乖表現，我可以答應教你，放心，免費得喲。」

  顧流年將頭埋在她身上，嗅了嗅，問：「什麼味道？」

  蘇慕慕不理。

  顧流年撩開蘇慕慕的衣服，拿出放在裡面的胭脂盒，待看到裡面的胭脂時，他說：「你喜歡？喜歡可以跟我說啊，我可以把全天下的胭脂送給你。」

  他一邊說一邊將胭脂藏在了他衣服里，好像東西是他的一樣。

  蘇慕慕怒目，「那是我的東西。」

  「連你都是本宮的了，區區一盒胭脂？」

  他如此大言不慚，蘇慕慕內傷，純粹被他氣的。

  顧流年猛然湊到她面前，灼灼的目光盯著她，問：「月圓之夜你在哪裡？」

  蘇慕慕勾唇一笑，艷麗的笑容晃的顧流年眼睛生疼，「你把胭脂還給我我就告訴你。」

  「真的？」

  蘇慕慕點頭，顧流年果然把胭脂拿出來放在她面前。

  蘇慕慕說：「我被這盒胭脂的主人關起來了，差一點死了，你滿意麼？」

  顧流年的眸色瞬間複雜，他盯著蘇慕慕半晌才開口說：「你真神奇，能活著回來。」

  「是啊，我沒死，你是不是可以幫我解穴了？」

  顧流年抬手去解穴，最後關頭頓住，他說：「你這丫頭太不可愛，差一點被你帶到坑裡。」

  蘇慕慕目光陡然轉涼，「你整天神出鬼沒，到底有何目的？」

  他慢條斯理的說：「來看你就是我目的呀？」

  「呸！」蘇慕慕冷笑一聲說：「你敢說你故意接近我沒有目的？」

  「哎呀，被你發現了。」顧流年唇角揚起一抹笑容，他壓下腦袋，冰涼的面具貼在她的臉上，一路涼到她心裡。

  他低頭在蘇慕慕額上輕輕一吻，說：「乖，我下次來看你。」

  話音落，他身形一閃，人已經離開。

  蘇慕慕扼腕，低頭一看，發現那盒胭脂又被他順走了。

  蘇慕慕抓狂，那是證物，證物好嗎？

  證物這樣被他順走，她如何尋找線索？

  動也不能動，蘇慕慕憋了一肚子的氣睡覺自然睡不好。

  第二天渾身不舒服，偏生蕭王妃要她去大廳。

  一股不好的預感悠然而起，終於還是來了。

  蘇慕慕前往大廳，蕭王妃正在跟秦宛如講話，見她進來，收住話頭，她對李嬤嬤說：「宣布吧。」

  李嬤嬤嘴角噙著一縷薄笑，對蘇慕慕說：「蘇姨娘，你來王府也一段日子了，自己做了什麼事，幹了什麼勾當不等我說你心裡有譜，王妃大度，為了體恤你特命我把你送往南山寺，從今往後跟著住持為王府誦經，消災添福，與青燈古剎為伴。」

  「蘇姨娘，還不謝恩？」

  蘇慕慕至始至終都沒拿正眼瞧李嬤嬤一眼，她抬頭去看蕭王妃，蕭王妃閉著眼睛坐在那裡像是一尊雕塑。

  望著她老神在在的樣子，蘇慕慕眸底閃過一抹鬱悶，她都已經努力減弱存在感，為毛這些人還來找她麻煩？

  「恕我不能接受。」

  李嬤嬤萬萬沒想到蘇慕慕直截了當的拒絕了她，「大膽蘇慕慕，你敢當眾忤逆蕭王妃的命令？」

  蘇慕慕唇瓣浮現一抹譏諷，讓她跟青燈古佛常相伴怎麼想的？她這輩子不就得窩在那方寸天地？

  「不敢，只是我走容易，就是怕王妃無法堵住那悠悠眾口呢？」蘇慕慕瞥了眼旁邊坐著的秦宛如，說：「眾所周知，我來王府是帶了嫁妝的，雖不算太豐厚，但至少也是我蘇家積累了大半輩子的家產，剛進門一個月就把我往外面趕，外面的人知道了，豈不說王妃貪名慕利，連人家女兒都不放過？」

  「放肆！」李嬤嬤怒道：「在王妃面前你敢這麼大逆不道，你眼中還有沒有王妃，還有沒有這個王府？」

  蘇慕慕很認真的說：「正因為把王妃跟王府放在第一位，才把心裡話說出來啊，你想，跟我們蘇家做生意的有南來的北往的，幾乎遍布整個大齊，萬一他們將這個消息一不小心透露出去，到時候全國不都知道了？萬一再一不小心傳到周邊各國，那.........」

  她故意為難的說：「豈不是周邊各國都知道了？萬一影響到王府的未來，世子的前程，李嬤嬤說這個責任在誰？」

  「呵。」蕭王妃嘴角浮現出一抹嘲諷，她睜開眼睛看向站在大廳的蘇慕慕，她明明站在那裡什麼都沒做，也沒動，可是身上散發出來的光彩卻讓人無法不注視。

  蕭王妃目光變得陰沉起來，「那依你說，該當何如？」

  「要不這樣，王妃把蘇家的傳家寶還給我，我主動離開王府。我向你保證，以後絕不在外人面前討論任何有關王府的話題。」

  「你在跟本王妃談交易？」

  「王妃，我這是在幫王府豎立形象啊。」蘇慕慕一本正經的胡謅起來，「你沒有什麼損失，我也感念王妃恩德，何樂不為？」

  「好一個何樂不為！」蕭王妃聲音陡然轉冷，「看來本王妃小瞧了你。」

  蘇慕慕唇角掛著一抹淡笑，好整以暇的看著蕭王妃，問：「那王妃考慮一下？」

  「妄想！」蕭王妃一拍桌子，強勢的說：「蘇慕慕，本王妃再問你最後一句，你到底去不去？」

  「不去。」

  輕飄飄的兩個字眼從她嘴裡說出來，看似軟綿綿的卻有著極強的殺傷力，嗆的王妃半晌說不出話。

  「蘇慕慕！」蕭王妃氣不打一處來：「這王府還由不得你，來人，把蘇慕慕給本王妃綁了，送到南山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