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萬年王八

  見蘇慕慕磨蹭，蕭夜擎不得不再次開口：「除卻碧璽盞。」

  蘇慕慕暫時想不到自己需要什麼，說：「先欠著，到時候記得還我。」

  生怕他會反悔，她追加一句：「不算話的要當一萬年王八。」

  蕭夜擎嘴角狠狠抽了抽，他像是那麼不守信用的人嗎？

  蕭夜擎有備而來，自然什麼都準備的充分，蘇慕慕也不避諱他，拿起銀針開始放毒。

  望著她手法熟練，表情認真，蕭夜擎心中泛起疑竇，這是蘇如海那個傳說草包且又愚蠢只會打扮並且花痴的女兒嗎？

  為何他從她的身上看出一種臨危不懼的氣場？

  

  他的唇上還殘留著之前她留下的觸感，她的唇軟軟的，暖暖的，糯糯的，讓他想起了小時候吃到父王親手買來的糯米糕。

  倘若她不再穿那大紅大綠的衣服，也不在弄那亂七八糟顏色的妝容，這樣看來倒有一種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的美感。

  「借你匕首一用。」蘇慕慕抬頭看向蕭夜擎，發現蕭夜擎直勾勾的盯著自己，那目光像是要將她剝光一樣，「我臉上有東西？」

  蕭夜擎淡定的收回目光，拿出隨身攜帶的匕首遞給蘇慕慕。

  蘇慕慕接過匕首對準傷者的心臟位置刺上一刀，速度之快，位置之精確令蕭夜擎愈發懷疑，倘若要她去殺人，她也一定不會手軟。

  他不由想到他被她壓在身下，她威脅他講條件的那一刻。

  狡猾，冷靜，這是他對她的初步印象。

  心臟處黑色的血噴涌而出，她拿出銀針封住他心臟各處大穴，防止他出血過多休克。

  她動作之熟練，思維之縝密，蘇家不過是商賈之家，又如何養出一個做事利落，沉著冷靜，殺伐果斷，聰明又勇敢的女兒？

  是她偽裝的太好，還是他從未查清楚過？

  「他中了蛛毒，身上毒素被清理差不多，想要徹底好還需要幾味藥。」蘇慕慕伸手拿起毛筆要寫字，忽然想到什麼，像是洞悉千山萬水的目光看向蕭夜擎，「那天夜裡那個人是你吧？」

  蕭夜擎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問道：「他什麼時候會醒？」

  見他轉移話題，蘇慕慕停下動作，冷清的目光瞪著他：「你到底餵我吃的什麼？解藥呢？」

  看她舊事重提，蕭夜擎眸底划過一道亮光，倒是不笨，「十五晚上我會給你解藥。」

  蘇慕慕冷冷的望著他，心中不知在想什麼。

  許久之後，她撂下筆說：「上次藥方還有吧？」

  「只找到含香凝，玉露我已經派人去找了。」

  「蘇家藥鋪里有。」蘇慕慕眯起眼睛，伸出一根手指：「千金一兩。」

  望著財迷的某人，蕭夜擎薄唇里吐出兩個字：「成交。」

  蘇慕慕幫傷者縫住傷口，包紮完畢之後，洗了一把臉，露出原本清爽的畫面，蕭夜擎心想，這樣看著順眼多了。

  蘇慕慕擦乾臉，抬頭對蕭夜擎說：「回頭我讓人把藥送過來。」

  「你以後能不往臉上塗那亂七八糟的東西？」

  蘇慕慕楞了一下，「什麼？」

  「我隨你一起去藥鋪。」蕭夜擎轉移話題。

  「記得帶上錢，黃金喲。」哼，吃了她的都得給她吐出來！

  望著她嘴角流露出來的狡黠笑容，蕭夜擎心莫名一動，黑著臉說：「我還會少你的銀子？」

  剛進入藥鋪，她便被掌柜的拉到一邊，「蘇小姐，剛要派人去王府尋你，可巧你就來了。」

  望著掌柜一臉凝重的樣子，蘇慕慕問：「發生什麼事了？」

  丁掌柜看了一眼蕭夜擎，悄悄的對蘇慕慕說：「小姐，昨天夜裡有人對藥材鋪縱火。」

  蘇慕慕眸色陡然一冷，「查到是誰做的沒有？」

  丁掌柜搖頭，說：「幸好被你之前帶回來的那位酒鬼先生發現的早才沒有釀成事故，否則........」

  否則後面他沒有說，蘇慕慕卻明白他的顧慮，有人暗中對蘇家下手了。

  「爹爹怎麼說？」

  「東家讓多派點人手，暫時按兵不動。」

  她扭頭看了一眼蕭夜擎，發現他盯著藥材架子看像是沒注意到這邊情況，於是對掌柜問道：「那位酒鬼呢？」

  丁掌柜指了指後面，「在後院。」

  蘇慕慕點頭，讓掌柜給蕭夜擎拿玉露，自己進入後院找酒鬼去了。

  看似蕭夜擎的注意力不在他們身上，但是剛才他們的話卻一字不落的落進他耳朵里。

  「公子，請隨我來。」丁掌柜對蕭夜擎說。

  待看清楚他的面龐，丁掌柜驚的下巴快掉下來，「世，世子？」

  蕭夜擎點頭，示意他不要聲張，拿出一疊銀票丟在櫃檯上，「把藥包好。」也不理會丁掌柜，朝剛才蘇慕慕離開的方向走去。

  蘇慕慕來到後院，見酒鬼舉著酒壺躺在即將要晾曬的藥材堆上喝酒。

  「掌柜的說你救了藥材鋪，多謝。」蘇慕慕站在他面前誠懇的說。

  酒鬼像是沒聽懂蘇慕慕的話，繼續喝著酒。

  蘇慕慕笑問，「我猜你原本不酗酒，對嗎？」

  酒鬼沒有理會蘇慕慕而是抱著酒壺起身，在起身時看到前面藥材架子邊站著的蕭夜擎時，他微微一愣，又若無其事的離開。

  蘇慕慕也看到了蕭夜擎，她擰眉問：「你來這裡做什麼？」

  蕭夜擎涼薄的語氣說道：「身為我的侍妾，你卻在後院與別的男人私會，你有做人侍妾的覺悟嗎？」

  這或許是與蕭夜擎正面交鋒以來他說的最多的一句話了，她覺得有些好笑，「我也覺得我沒有做人侍妾的天賦。」

  可又能怎麼辦呢？

  誰讓她穿越過來就是人家的侍妾了？

  她打定主意，一旦拿到碧璽盞，她馬上擺脫那種生活。

  或許是她的想法太明顯，蕭夜擎的目光分明暗了幾分，袖子一甩，轉身離開後院。

  蘇慕慕嘆息：做人難，做古代女人更難。

  剛回到前廳，面前飛來一團黑影，蘇慕慕下意識接住那團東西，發現是一包藥材，蕭夜擎又冷又硬的聲音砸了過來，「既然接了診金，那就把藥材一併配好吧。」

  蘇慕慕：「........」

  望著他拽又酷的樣子，蘇慕慕心理默念，這世界如此美好，她不能跟一個心智不健全的人一般見識。

  用最快的速度配完藥，蘇慕慕把藥交給蕭夜擎，表示自己過會兒再回去。

  蕭夜擎雖不快，倒也沒說什麼。

  下午回去經過天香樓的時候，蘇慕慕忽然想起青蓮提到的天香樓糕點，正要打算給青蓮帶些糕點時，不料被人堵住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