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她有什麼好？

  陸景淵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辯解已經說了出去。

  「不可能，她沒有理由雇張律師去耍你。」

  葉卿月忽然覺得自己挺可笑的。

  給陸景淵打電話確認離婚的事情，他想都沒想就說自己是想離婚想瘋了編的謊話。

  現在一切事實都擺在他的面前，他卻說樓語語絕不可能會做這種事情！

  無根而生的信任最讓人難過。

  葉卿月只覺得難受，心裡像被人狠狠打了一拳。

  她究竟做錯了什麼，才會一直得不到他的信任？

  為什麼陸景淵從頭至尾，都沒有相信過她一次？

  

  難道她看起來就像一個謊話連篇的騙子嗎？

  不想被陸景淵發現自己的難過，她深吸口氣，平復了自己的情緒。

  「陸景淵，你向來聰明，為什麼偏偏要在這種地方裝傻？」

  陸景淵表情難看，卻沒有打斷葉卿月的話。

  「誰不知道，她樓語語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嫁給你？」

  「我不給她騰位置，她怎麼嫁進來？」

  「你說做這件事情的人，會是誰？」

  陸景淵的表情已經冷到了生人勿近的程度。

  周宏與裴時站在辦公室門口面面相覷，愣是不敢進門觸陸景淵的霉頭。

  「陸景淵，別自欺欺人了，我不相信你不知道這件事。」

  「夠了！」

  陸景淵冷冷地打斷她的話，語氣中帶著壓抑的怒火。

  「我會去查清楚這件事。」

  說罷，他直接掛斷電話，全然不管葉卿月此時的情緒。

  突然，他想起之前葉卿月回到陸家的時候，他媽陳若南和陸婉欣說的話。

  「她已經不是你嫂子了。」

  「她是個外人。」

  當時他聽在耳中，只覺得是葉卿月迫不及待地將自己要離婚的消息告訴了她們。

  可他強調過奶奶生病受不了刺激，不要把離婚的事情往外說。

  難道真的是樓語語？

  她雖然沒有明著問過自己會不會娶她，但確實有過暗示。

  從前他都隨口敷衍了過去，也許樓語語真的認為，自己離婚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情，才找了張律師代為處理。

  周一……

  陸景淵想起，周日的時候，樓語語確實給自己打過電話。

  她以自己還在生病，吃得清湯寡水，想要吃一頓好吃的為由，特意定了一家義大利餐廳，想讓他陪她去吃。

  只是他因為出差，拒絕了她。

  想到這，陸景淵將餐廳的名稱發給周宏，五分鐘後，他看到了餐廳的所有信息。

  果然，餐廳就在民政局旁邊。

  如果自己那天沒有去澳洲出差，而是跟樓語語去了餐廳，他會看到什麼？

  看到葉卿月站在民政局旁邊，手中拿著一切關於離婚的資料與手續。

  他會認為葉卿月鐵了心要離婚。

  甚至可能在樓語語的推波助瀾之下，直接和她進民政局，將那張離婚證領了。

  陸景淵突然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他與葉卿月最近關係惡化明顯，和樓語語脫不了干係。

  不過，她未必真是故意的。

  陸景淵到底不相信，樓語語會故意策劃這麼多事情。

  可若不是她，一切根本就解釋不通。

  陸景淵皺著眉撥通了葉卿月的電話，這次同樣很快被接起。

  「抱歉。」

  「已經查清楚了？」

  葉卿月沒料到陸景淵的速度會這麼快。

  看來事情牽扯到樓語語，他就一點都坐不住。

  「是我忽略了一些地方，讓你受委屈了，我會對這件事負責。」

  葉卿月剛想拒絕，就聽陸景淵接著開口。

  「我給你的卡你沒帶走，現在把你的卡號發過來，我讓人給你轉五十萬。」

  葉卿月的心瞬間便涼的徹底。

  她忽然笑了出來。

  這麼久了，陸景淵還真是一點都沒有改變。

  「你永遠都覺得，錢可以解決一切問題是嗎？」

  不等陸景淵回答，葉卿月徑直掛斷電話。

  她看著面前的禮服，眼前的視線卻格外模糊。

  手指蹭過眼角，葉卿月才發現自己又哭了。

  真是沒出息。

  葉卿月心中自嘲，擦乾淨了淚水，繼續拿起尺子，剪裁著面前的精緻布料。

  距離第一次試穿禮服的日子，已經近在咫尺，她必須要加快進度了。

  ————

  咖啡店。

  陸景淵的視線被一雙柔嫩的手遮住。

  「猜猜是誰呀？」

  「語語。」

  陸景淵語氣嚴肅，沒有平日裡的溫柔小心。

  「我有話問你，別鬧。」

  樓語語撇嘴，嬌嗔地開口道：「阿淵，真是不懂情趣！」

  說著，她順勢在陸景淵對面坐下，捧著杯中的卡布奇諾抿了一口。

  「你去找過張律師，替我起草了一份讓葉卿月淨身出戶的離婚協議書，為什麼？」

  樓語語的表情僵在了臉上。

  不過很快，她就垂下眸子，眼淚落進了面前的咖啡杯中。

  「對不起，阿淵，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這麼做的，我只是太想和你在一起了。」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早就在我心裡紮根了，我不敢想像沒有你的日子。」

  「我只是太愛你了，所以才會想到這種辦法，是我太衝動了，我知道這樣不對，但我真的克制不住愛你……」

  樓語語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說著說著，就從精緻的下巴滾落。

  很美。

  但又有種說不出的虛假。

  陸景淵皺眉，他盯著樓語語的眼睛，卻看不到她的眼中有任何真誠，一眼望去，只剩算計。

  他忽然之間有些恍惚。

  陸景淵一直覺得，只有葉卿月才會有這麼多心機，但偶爾他想起結婚紀念日，隨手買了花帶回去給她時，她眼底只有藏不住的欣喜。

  他也同樣見過葉卿月哭泣。

  不算好看，整張臉皺得像只小貓，可眼淚至少要比面前的樓語語來得真誠炙熱。

  陸景淵突然感覺胸口有些堵得慌。

  「這件事你不許再插手。」

  「阿淵……」

  「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你剛回國，任何事情只要你開口，我不會吝嗇，除了關於葉卿月的事情，你不許再插手。」

  「為什麼？」

  樓語語哽咽地開口道：「為什麼？阿淵，她有什麼好，她甚至都不夠愛你……」

  「為什麼你還不願意跟她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