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沒刺激她！

  樓下。

  渾身濕透的樓語語被男人摟在懷裡，他小心翼翼地給她蓋上自己的衣服，如同對待易碎的珍寶。

  葉卿月才發覺，原來外面下了雨。

  她沒淋濕，心裡卻泥濘不堪。

  看到她下來，樓語語狀若無意地咳嗽了幾聲。

  「阿淵，我渴。」

  女人楚楚可憐地抬頭望著陸景淵，聲音嬌弱。

  「我去倒水。」

  陸景淵把樓語語抱到沙發上坐好，轉身往廚房走去。

  

  葉卿月眼眶發熱。

  原來陸景淵也會這樣心疼一個人。

  她嫁進陸家三年，他從來沒有親手給她倒過一杯水。

  他把所有的關心和愛護都給了樓語語，留給她的只有一筆又一筆的錢和帳。

  「我來吧。」

  不知道為何，葉卿月沒忍住開口。

  可能是不甘心在這種時候落下風，但陸景淵沒給她機會。

  「你不知道她的喜好。」

  直白地拒絕了她之後，男人頭也不回地進了廚房。

  葉卿月心中被刺了一下。

  扭頭對上樓語語的目光，她還是不自量力地坐在了她的對面。

  樓語語長得很美，世俗意義上的美。

  一雙情意綿綿的桃花眼，細眉秀鼻，臉色是嬌氣的春雪，太陽一曬就融化成柔弱的水。

  人嬌弱，也嬌氣。

  和她是完全對立的兩幅樣子。

  葉卿月才明白，原來陸景淵不愛她，是因為她沒有長一張，像樓語語這樣柔弱又楚楚可憐的臉。

  「卿月，我這麼晚過來，沒有打擾到你們吧？」

  樓語語淺笑著開口，眉心微蹙，仿佛真的抱有歉意。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這樣的！只是我剛回國……什麼都不熟悉，只能拜託阿淵幫我。」

  說著，她站起身，走到了葉卿月面前。

  「他能幫你什麼？」

  葉卿月看到她靠近，立馬警覺。

  剛想跟她拉開距離，樓語語就把肩上的衣服拽了下來，披到了她身上。

  「幫我肚子裡的孩子，找個父親呀！」

  葉卿月眼神一怔，耳邊的聲音剛落下，樓語語忽然鬆開手，身子控制不住地往後倒。

  「呼……阿淵！好疼……我好疼！」

  她跌坐在地上，一手扶著沙發，一手捂著胸口。

  臉色蒼白，表情痛苦，好像被狠狠欺負了一樣。

  「嘭！」

  陸景淵剛倒好的熱水被隨意丟棄，他飛快地跑過來伸手將樓語語抱起。

  擰著眉怒斥：「你和語語說了什麼？」

  「她有心臟病受不了刺激，你不知道嗎？」

  男人眼神厭惡地看著她，連前因後果都不知道，就給她定了罪。

  「我沒有……」

  葉卿月手足無措，連忙站起來解釋。

  可陸景淵卻沒有要聽她解釋的意思。

  「何叔，備車。」

  瞥了一眼原本應該在樓語語身上的外套，陸景淵抱著人大步往門外走。

  室外下著雨，葉卿月一路追過去，被淋了滿頭。

  「陸景淵！我沒刺激她！」

  是她自己突然發病的……

  陸景淵黑著臉上了車：「她要是有什麼閃失，我絕不會放過你。」

  「我沒有……」

  載著她過來的連號保時捷卡宴發動，眨眼間就駛出老宅。

  只留下她沒說完的話，拖著尾音淋在雨中。

  「夫人，先回去吧！」

  管家何叔見此有些不忍，勸葉卿月先回屋子裡。

  不多時，有人來給她撐傘，身上滴答的雨水暫歇。

  可她心中的那場大雨，卻怎麼也停不了。

  直到凌晨六點，葉卿月躺在床上，思緒依然清醒著。

  陸景淵一夜未歸，沒有人將樓語語的消息帶給她。

  早上奶奶被傭人推著出去晨練，聽說這件事後，過來安慰她。

  「卿月，昨晚的事情奶奶都知道了。」

  老太太拉著葉卿月的手，表情不太好。

  「景淵他一時糊塗，被樓語語那不要臉的迷惑了。」

  「這事奶奶給你作主，我這就打電話叫他回來。」

  葉卿月很欣慰有人能站在她這邊，幫她說話。

  不過，她和陸景淵的事，還是不要再繼續拉扯了。

  「不用了……」

  話還沒說完，陸景淵就回來了。

  「奶奶。」

  進了門後，陸景淵給老太太打了招呼，沒再看葉卿月一眼。

  「你這不孝子孫！還知道回來！」

  奶奶看見他頓時火大，抬起頭罵他。

  「卿月在家等了你一晚上，你在外面幹什麼了！」

  陸景淵皺眉，走過去推老太太的輪椅。

  「昨晚有點急事。」

  「樓語語的事算什麼急事？」

  「她是沒爹還是沒媽，要你去管她的事？」

  老太太越說表情越臭，支著腿不讓他推輪椅。

  「奶奶……」

  陸景淵黑著臉，眼神淬了冰。

  「她要是再這樣恬不知恥，就別怪我登門拜訪她爹媽。」

  陸奶奶一點都不怕陸景淵的黑臉，放下狠話之後，就把空間留給了小兩口。

  葉卿月不敢問樓語語的事，坐在原地沉默著。

  「你可真有本事，葉卿月。」

  陸景淵扭頭看著她，眼神里的寒意能滲入骨髓。

  「我沒有……」

  葉卿月對上他的視線，心中酸澀，像吃了一口酸檸檬。

  「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陸景淵冷嗤，「在奶奶面前裝什麼賢惠？」

  「不是……」

  眼裡發熱，眼淚不受控制地盈滿了眼框，葉卿月不斷地解釋，可卻爭取不到一點他的信任。

  「你應該慶幸昨晚語語沒出事，」陸景淵厭煩地看了她一眼，「否則，你會知道我的手段。」

  又一次警告，如同驚雷在她破碎的心裡刻下一道痕跡。

  葉卿月忍住眼淚，倔強地抿了抿嘴唇，「我知道了。」

  離開老宅後。

  葉卿月一連兩周都沒見到他。

  看了微博熱搜才知道，他陪著樓語語去了威尼斯。

  設計工作室里，汪展棋看著熱搜評論區那些誇他們恩愛的話，恨不得回復一句「渣男賤女」。

  一個婚內出軌的渣男，一個專門勾引有婦之夫的小三。

  真是渣男賤女配一臉。

  「親愛的，我支持你離婚！」汪展棋扭頭看向正在裁布的葉卿月，「你值得更好的！」

  葉卿月笑了笑，佯裝不在意。

  「馬上就離了。」

  話音剛落，手機鈴聲響起，是陸景淵的個人律師。

  「葉小姐你好，陸先生委託我處理他與您的離婚協議。」

  「不知道您現在有沒有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