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攻防大戰（2）

  騎兵衝擊無法對堅固的城池造成有效的殺傷。

  他們只是掩護。

  藉助戰馬縮短距離之後，便紛紛張弓搭箭朝著城池上的敖東城守軍發射密集的箭雨。

  即便是這樣，他們的攻勢也沒有體現出太大的威懾力。

  畢竟，晉國騎兵的人在低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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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加上敖東城的王牌守軍將士們，基本上裝備了耐磨的獸皮甲衣。

  因此，在晉國騎兵接連不休的箭雨攻勢前，守軍並沒有遭受太大的傷亡。

  晉國先鋒薛蠻兒也察覺了箭陣的攻擊效果並不理想。

  便發號施令，讓騎兵從兩側散開。

  緊隨其後的步卒力士們則架起雲梯朝著敖東城靠近。

  城內守軍也不敢掉以輕心，等雲梯進入射程，年輕有為的薛伯禮便下令射擊。

  敖東城內外，連綿的箭矢鋪天蓋地。

  城外的晉國步卒力士們面對箭矢，也不慌亂。

  三五人一組，擒起牛皮蓋頭，擋在身上。

  繼續扛著工程器械迫近城牆。

  薛伯禮沉聲爆喝：「礌石滾木！」

  「全部燃起來！」

  他這一嗓子引起了秦鋒的注意。

  燃起來？

  燃燒呢？

  是鬥志嗎？

  秦鋒縱目望去，只見城牆上的士兵正舉起火把引燃滾木與箭矢。

  上面沾滿火油跟皮裹。

  克制一下木製器械，效果還是非常顯著的。

  一陣火攻，晉國的步卒力士也有所準備。

  他們用濕布滅去引燃的地方。

  攻守雙方都是邊軍，常年的征伐已經讓彼此擁有應對複雜局勢的反應跟熟練度。

  再加上大家本就同出夏朝。

  兵部的戰術演練也大差不差。

  同一個老師傅教的，真打起來，即便晉國大軍占據人數優勢，也一時半會地無法奈何敖東城內的守軍。

  隨著工程器械靠近城下，守城的士兵們多少有些慌亂。

  負責鎮守此門的吳奎拔出腰間佩刀：「使用滾石！」

  「大帥有令，礌石滾木給我砸。」

  薛伯禮清晰地傳遞著軍令。

  幾乎同時，薛蠻兒麾下的步卒力士已經將雲梯掛上了城牆。

  「快，快把那梯子推出去！」

  王宗蒲緊張地握著佩刀的刀鞘，他不敢拔刀，卻驚慌失措地逢人就說雲梯靠了城牆。

  「推出去？滾一邊去，休要擾亂軍心。」

  薛伯禮不知道王宗蒲是當朝國舅家的傻兒子。

  他只在此前入宮拜見女帝的時候，遇到秦鋒刀斬康凌仲，也就是那日太玄宮內他跟王宗蒲有過一面之緣。

  而且印象極差。

  當時王宗蒲作為殿前都虞侯，竟然不敢拔刀見人。

  反而在文武大臣眾目睽睽之下，假意暈厥避免災禍。

  是以，薛伯禮對他很是無感。

  如今聽他到處播撒恐慌，薛伯禮冷麵訓斥，伸手將王宗蒲推到一旁。

  至於王宗蒲提出來的應對之法，守城的老兵們不置可否，壓根不予理會。

  雲梯掛到了城牆，如何推出去？

  秦鋒也知道，那非人力所能為。

  雲梯的下端，是兩截鋒利的倒刺。

  基本上扎在地面，就可以落地生根。

  斜角度掛上城牆，便形成了一個穩定的三角結構。

  再加上雲梯本身重達千斤，尤其是敖東城這種高六丈的城牆，所需雲梯的長度更是達到了十餘丈。

  重量逾越千斤。

  所以，王宗蒲所說的要將攻城雲梯推出去，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非常不符合實際！

  薛伯禮駐紮在邊陲軍鎮已經多年，他面對如這樣的情況，通常都會指揮士兵用滾木礌石砸雲梯上的敵軍。

  阻止或者延緩他們登上城牆，就是最好的方法。

  而從事這個職業的兵種通常都是軍中的大力士。

  他們環抱滾木礌石對準攀爬而上的敵軍投擲。

  巨石跟滾木一旦觸碰人身，輕則頭破血流，失去戰鬥力，重則命灑戰場。

  晉國的先鋒勇士們無不渴望先登之功。

  但是在敖東城守軍有條不紊的防守下，晉軍的傷亡也與時俱增。

  反觀敖東城的士兵，傷亡不大。

  偶有受傷或者身死之人，也是被城外晉軍的流矢所傷。

  很快就會被後面的預備隊替下城牆。

  如此反覆拼殺了半個時辰。

  城外晉軍的屍體已經出現堆砌的情況。

  有公主雪玲瓏督戰，晉國士兵死戰不退。

  戰爭持續一個時辰。

  薛蠻兒的部曲已經陣亡三千多人。

  將近一半的戰損，作為先鋒大將的薛蠻兒自是心痛萬分。

  可他沒有絲毫放棄的念頭。

  不斷揮舞著手中的令旗，號召勇士持續強攻。

  這算是古代戰場之上少見的一幕。

  通常軍隊戰損率超過百分之二十，軍心士氣就會遭到嚴重的打擊。

  到了薛蠻兒這邊，他的部隊已經折損近半，卻依然能做到前赴後繼。

  足以見得薛蠻兒治軍確實有過人之處。

  他手中這隻王牌騎兵，沒有一人叛逃，皆死戰不退……

  轟隆！

  大夏北方邊鎮敖東城的城門發生劇烈的顫動。

  晉軍之中的投石機被拉了出來。

  重逾百斤的石塊砸在城門之上，崩裂的聲音清脆入耳。

  不過也無法對潮濕榆木打造的厚重城門造成明顯的殺傷。

  關鍵是晉軍可以調整拋物線，將石塊送到敖東城內。

  內城的民房跟閣樓，在石塊面前脆弱如紙。

  此時，被薛伯禮趕下城牆的王宗蒲正在武德司的下屬面前吹噓自己『被武德使大人重用，定要好好表現』。

  忽然，站在他面前的一名武差被城外飛進來的石頭砸中。

  頓時化為一團血舞。

  本就膽小暈血的王宗蒲哭爹喊娘，癱坐在地上。

  好險。

  他跟死神之間的距離，只有短短的兩三米。

  尚未回過心神的王宗蒲被麾下的武差們抬到一旁的城牆下躲了起來。

  基本敖東城牆上的作戰士兵不受影響。

  城內的軍民們則憑藉城牆躲藏，更多的則是退到投石機射程之外。

  倒也沒有繼續擴大傷亡。

  城外晉國軍隊的攻勢持續半晌，便進入尾聲。

  十二輛投石車都掄報廢了，攻勢效果仍然不是很明顯。

  眼下只能憑藉人力了。

  薛蠻兒回頭對自己的副將喊道：「我們的後援何在？」

  「啟稟將軍，將士們仍在準備。」

  薛蠻兒大怒：「敖東城就在眼前，何須如此拖沓？將千夫長軍前斬首，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