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章 暖昧不清？

  當下，也就將那些心事放在一旁，跟在兩個瘋瘋顛顛的婢子身後，跑去華清池看熱鬧。

  素日沉寂的清寒池，此時卻如一鍋沸水一般，數條水柱高高衝起，又如天女散花般落下去，這邊剛落，那邊又起，這噴泉之態，本就壯美，此時又有無數魚兒游於水柱之中，更是堪稱奇觀。

  「哇！」蘇青鸞從未見過這般勝景，看得眼都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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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次水柱落下，都有魚兒被震暈，人群蜂湧而上，大笑著搶魚，歡聲笑語，此起彼伏，素日沉寂的清寒池，此時倒成了一方樂土。

  蘇青鸞被人們的情緒感染，瞬間忘了方才那些曲曲彎彎的小心思，身邊又有兩個婢女慫恿，當即挽了袖管，加入搶魚的人群中。

  「青兒，小心著涼！」白清寒忙跟過去。

  「師父你也來了？」蘇青鸞笑著擺手，「太陽這麼大，一點都不涼！你也下來玩吧！哇，天上下魚了！好大的魚！」

  「如畫，快，飛過去，我要最大的那一條！」

  「快，快，有人跟你搶了！哈哈！」

  「如錦，大師兄，美人師兄，快幫忙啊！那邊，那邊還有一個更大的！」

  蘇青鸞自己沒那能耐，就站在水裡瞎指揮，大喊大叫。

  她許久未曾這般恣意快活過，煩惱憂愁，全拋腦後，恍惚間，似是又重回舊時光。

  白清寒站在她身邊，見她笑顏如花，也不自覺揚起唇角。

  他的小姑娘，原該是這樣快樂無憂的模樣！

  有兩個捉魚小能手在旁，當晚所獲頗豐，大大小小的魚，撈了好大一兜，活蹦亂跳的，煞是喜人。

  幾個人頭湊頭，看著那兜魚，琢磨著怎麼吃。

  「這是鯽魚，適合燉湯！」

  「這是鯉魚，我們清蒸吧！」

  「這還有蝦呢！油燜大蝦我最拿手！」

  幾人爭先恐後出主意。

  「那麼，就做個全魚宴吧！」蘇青鸞拍板決定，「今兒我們親自動手！各做各的拿手菜！」

  「好！」幾人大笑點頭，抬著魚，唱著曲兒，穿著一身濕嗒嗒的衣服，搖搖晃晃往回走，一邊走，一邊分配任務，等回到住處，一桌全魚宴基本也就湊得差不多了，大家各自分頭忙活。

  全魚宴很快出鍋，此時已是夕陽西下，華燈初上，而天邊，一輪圓月皎皎而出，映得這雲谷愈發秀麗多姿。

  已是初夏時節，晚風拂面，不覺寒涼，只覺清爽。

  大家愛這晚風，一致決定，將宴席設在了外頭的草地上，上面鋪了一大塊油布，大家席地而坐，把酒言歡，對酒當歌，歡聲笑語，渾然不知人生幾何。

  「真是熱鬧啊！」青纓陪著林湘，立在廊下，遠遠的看著，「我很久沒看到青鸞這麼開心了！」

  「我也好久沒看到寒兒這樣高興了……」林湘低聲輕嘆。

  「其實，青鸞和谷主，才是天造的一對，地設的一雙！」青纓感嘆道，「他們志趣相合，性情相投，若是能結為秦晉之好，那才是一樁美事呢！」

  「你也這麼看嗎？」林湘笑，笑完又嘆，「可惜，他們錯過了，也不知，還能不能再走回來……」

  「只要他們心意相通，早晚還能找到彼此的！」青纓笑。

  「可是，青兒卻說，她跟她師父沒有可能了……」林湘面現憂愁。

  「是嗎？」青纓笑，「可是，她跟我，卻不是這樣說的呢！」

  林湘眼前一亮，「她跟你怎麼說的？」

  「她倒也沒明確說……」青纓笑，「只是我看她，好像一直在谷主和蕭長安之間搖擺著……」

  「搖擺……」林湘面色微變，「怎麼個搖擺法？」

  「就是她現在可能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愛誰！」青纓回，「對於蕭長安，我覺得她更多的是種執念，她是個痴情的丫頭，愛上一個人，便不會移情別戀，可蕭長安那樣對她，她這份痴心，一再受挫，久而久之，那心便冷下來了！」

  「只是她習慣了愛他，心雖冷了，卻還是想著他，她心冷之時，是谷主一直在她身邊陪伴，暖著她的心，谷主這樣清雅俊逸的人物，對她又是那般體貼深情，她又如何能不動心？

  ｜「現在的她呀，就是一面戀著谷主的好，一面卻又念著蕭長安的舊，哪一端都放不下，唉，真真是痛苦糾結呢！」

  「這……是她跟你說的？」林湘聽完她的話，面色愈發難看。

  青纓「嗯」了一聲，還想說什麼，林湘卻冷笑：「好一個痛苦糾結，她怕是不知，她的師父，因為她這搖擺不定，暖昧不清，糾結了多少年，又虛度了多少光陰！」

  青纓被她這激憤的話驚得一哆嗦，抬頭看著她隱隱發黑的臉，怯生生問：「伯母，我……我是不是說錯什麼話了？您……您為什麼這麼說？」

  「我們只是閒聊而已，沒什麼錯不錯的！」林湘嘆口氣，「我倒是要感謝你，告訴我這些！不然，我真不知道她心裡真正的想法！」

  「可是，伯母，我說這些，我……我不是讓您……」青纓聽到這話，更急了，都有些語無倫次了，「伯母，您千萬別誤會啊！青鸞她是個好姑娘，她只是一時心緒難定，並不是那種搖擺不定暖昧不清的姑娘！」

  「青鸞她現在可能分不清自己心裡頭到底裝著誰，可是，我相信，她很快就能看清楚，誰才是真正適合她的良人！谷主是那般溫暖俊逸之人，但凡見到他的女子，沒有不為他傾倒的，待青鸞跳出這師徒名份禁錮，和谷主之間，自然也就是水到渠成了！我……我說這麼多……伯母，我……我只是想安慰您啊！再者，這樣的搖擺不定，其實也很正常的，不是嗎？」

  「好孩子！我懂你的意思！」林湘看她急得快要流出淚來，忙出聲安撫，「你說的對，她有這樣的搖擺不定，的確很正常……」

  只是，林湘還是被這搖擺不定的態度弄得很不開心。

  白清寒就算是一介布衣，那也是人中龍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