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讓她嫁不成！

  石頭娘這時冷靜下來，也有些後怕，她沉默不語，耷拉著腦袋，靠在牆邊發呆。

  這時，人群中一陣騷動，有人輕呼一聲：「來了！馬車來了！」

  如錦抬頭看去，一輛金碧輝煌的馬車，自街中緩緩而來，馬車極華麗耀眼，在陽光下閃著金燦燦的光芒，隨著馬車走動，車頂的金鈴玉佩，發出叮噹的響聲，車邊鑲嵌著珠寶無數，車後堆滿鮮花，在陽光下慢悠悠而來，當真是有烈火烹油、鮮花著錦之盛。

  顧思瑤在街市上慢悠悠的顯擺夠了，這才伸出帶著長而華麗護甲的手，高傲的撩開了車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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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色車簾打開，盛裝而出的女人，立時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而那些竊竊私語聲，也陡然停了下來。

  顧思瑤今天穿一件大紅色縷金百蝶穿花雲緞裙，烏髮盤起，上面一根金釵，鑲著名貴的珠寶，在陽光栩栩如輝，簡直要亮瞎人眼。

  左臉受傷處，學異族女人，巧妙的用微微斜墜的紅色面紗遮住，露出的那半臉，描畫得十分精緻美麗。

  她皮相本來就生得不差，天生一段嫵媚風流之姿，此時精心妝扮，更顯得艷光四射。

  「還真是美呢！」如錦感嘆，「難怪能把那位王爺迷得七葷八素的！」

  「是啊！」其餘幾個婦人，一齊點頭。

  「大嬸，你怎麼還在這兒？」如錦繼續誅心，「她就快到家了，你還是快些離開吧！不然，等柳氏告了狀，你就更加走不了了！」

  「是啊是啊！」其餘幾個婦人也一起附和，「快逃吧！去避避風頭！」

  「逃什麼逃？」石頭娘面色黑沉，她一向霸道慣了，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氣。

  「不逃，你有什麼辦法？」如錦低嘆著，說出早就想說的話，「除非，你得想個法子，讓她當不成側妃！話說回來，其實像顧思瑤這樣的身份，又有這樣的母親，這要是京中那些人認真細究起來，她還真是不夠格當側妃！只可惜，京中那些人，都不知道她的底細啊！」

  石頭娘本來又氣又怕，聽到這話，眼前忽然一亮。

  「讓她嫁不成……」她陡然激動起來，握著如錦的胖手，一個勁發抖，「你這小娘子，說得太好了！」

  「啥？」如錦裝傻，「我說啥了？」

  「沒啥！」石頭娘哈哈大笑，胖手拍著腦袋，道：「有句話怎麼說來著？一語驚醒夢中人啊！」

  她說完拔腿就跑。

  如錦看著她的背影，唇角微微上揚。

  她輕舒一口氣，抬頭去看馬車上的顧思瑤。

  有這樣美麗又尊貴的女兒，柳氏喜得嘴都快咧到耳朵根。

  她這一生之中，從未有過這樣風光的時刻，眼見得那些素日瞧不起她的人，都用艷羨的目光看著她，心裡的得意與滿足，簡直難以言傳。

  她新換了一件新做的桃紅春衫，雖已徐娘半老，但也是描眉畫眼，那春衫腰肢處刻意要裁縫掐出了腰身，愈發顯得凹凸有致。

  柳氏甩著帕子扭著腰，也不急著接女兒進門，只站在門口，握著她的手跟她話些家常，還刻意拔高了聲調，一邊說，一邊笑，時不時的還甩一下手中蔥綠的帕子。

  人雖是跟顧思瑤說話，那眼神卻四處亂瞟，十分輕佻，那姿態，簡直就跟風月場所的老鴇沒半點區別。

  蕭影此次奉命護送顧思瑤回府，他耳力驚人，一路上街坊鄰居的閒言碎語，他自然是沒少聽，此時見到這婦人的庸俗姿態，不由面色沉痛的擰開頭。

  他不過一個小小內衛，並無像樣的出身。

  可是，即便如此，他還是覺得丟人。

  顧思瑤本來就對他不滿意，此時見他眉頭皺著擰開頭，那心頭的恨意，便忍不住翻滾。

  但她沒有發作，只倨傲的朝周圍的鄰居點點頭，便扯了自家母親的手，走入家中。

  身後有趨炎附勢的鄉鄰過來獻媚，擠了一院子，到最後，連鎮上的小官員們也巴巴的追了來，手裡捧著各式賀禮，說著各種吉祥的話，這其中，包括曾跟柳氏有過首尾的，此時也都是一副恭卑模樣。

  柳氏暢快至極，愈發放浪形骸，顧思瑤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又用力掐了她一下，她這才稍稍收斂一些。

  不過，到底是積習難改，雖然顧思瑤一再提示，柳氏仍難改那風騷之態。

  眼見得周圍人雖然面上帶著諂媚，但那眉目之間，卻是掩不住的嘲諷輕慢，不由心中焦灼，伸手掐了柳氏一下，走入家中，敷衍了來賀喜的官員和街坊，低調的關上了院門。

  「瑤兒，你幹嘛？」柳氏還沒炫耀夠，心裡十分不悅。

  「你說我幹嘛？」顧思瑤惡狠狠的瞪著她，「你說，你是不是……又去找男人了？」

  「瞧你這話說的！」柳氏拿帕子揩揩臉上的浮粉，翹著腿，坐到椅子中，蠻不在乎道：「我不找男人，難不成，還為你那死鬼爹守節不成？你在王府，被那年輕俊秀的王爺寵著愛著，卻不知你娘在這在郊待著，有多寂寞！」

  「你若真覺得寂寞，便尋個好男人嫁了，大蕭民風開放，也不會有人說你什麼！」顧思瑤恨恨的看著她，「你不肯嫁，就這麼整日跟這個勾搭幾日，又跟那一個廝混幾天，你知不知道，這名聲，有多難聽啊！」

  「喲，你現在知道難聽了？」柳氏輕哧，「那我年輕時出賣皮肉，給你換吃喝換衣裳裝點門面，那時候你怎麼不嫌啊？」

  「那是我們是沒辦法！」顧思瑤頓足，「可現在我缺你銀子花了嗎？且不說現在，就是蘇繼業找到我們，接我們進京後，咱們也不再缺吃少穿，你不是照樣跟那些男人不清不楚的？你天生淫賤，就是沒有我，不被生活所困，也照樣是這個德性！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害苦我的！」

  「王爺那麼喜歡你，就差上天給你摘星星摘月亮了，現在又以正妃禮儀娶你，不知有多心疼你，你想多了吧？」柳氏不以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