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五章 填補空缺

  不知不覺都到了球球平時睡覺的時間點了，球球的作息時間很規律。

  球球說的也越來越少了，許陌看了看時間以為這小鬼是要睡了。

  誰知，球球下一句話卻讓這個夜晚變得深沉，再也無心睡眠。

  「爸爸，我是你和媽媽愛的結晶嗎？」

  一個孩子看似童真的問題，卻讓一個大男人在這個深夜裡失眠了。

  許陌在醫院的走廊上抽菸，一隻接一隻的。

  他不是一個有菸癮的人，這些年他偶爾也會抽菸。

  在陳晨曦剛剛離開的時候他確實是染上了菸癮，但是後來因為要照顧兒子的原因把煙戒了。

  

  後來煙對於他來說也只是個可有可無的東西而已，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但是今晚他卻抽了很多的煙。

  因為球球的那個問題。

  當時他是怎麼回答的呢。

  沉默，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看著球球明亮的眼睛一點點的暗下去。

  終究他是回答了。

  是。

  一個字，卻是無比的堅定。

  球球的眼睛又亮了。

  從前他覺得自己的家庭是不一樣的，因為自己只有爸爸。

  別的孩子都是爸爸媽媽一起，唯獨他只有爸爸一個人。

  不記得是聽誰說的了，孩子都是爸爸媽媽的結晶，但是球球一直都不確信的。

  有媽媽陪伴的那些日子他是相信的，但是今天他又不自信了。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自己來到這個世上並不是那麼的被歡迎著的。

  球球很惶恐。

  所以球球詢問了爸爸，問他自己是不是愛的種子。

  雖然爸爸沉默了很久，但是爸爸的最終回答是肯定的。

  有了這個答案就夠了，爸爸從不騙人，既然爸爸說是，那肯定就是了。

  所以球球甚至忘了手上的痛，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但是許陌卻不平靜了，心裡也有一個聲音在反覆的詢問，真的是嗎？難道不是嗎？

  兩種聲音交織著，擾的他心煩意亂。

  醫院裡有規定不許吸菸，所以他到這個走廊里。

  儘管旁邊牆上就是禁止吸菸的指令，但是他的腳下依然躺了很多的菸頭。

  因為球球的這一個問題，許陌想了很多。

  從開始第一次和陳晨曦見面到現在這些年，中間的點點滴滴都過濾了一遍。

  除了那缺席的四年，他發現自己竟然神奇般的記得和陳晨曦之間的每一件事情。

  第一次和陳晨曦見面是在床上。

  那個時候的陳晨曦進錯了房，上錯了床。

  而他也以為這是老爺子給他送的女人，所以帶著怒氣來者不拒把她睡了。

  事後才發現一切只是個誤會。

  她不是老爺子派來的女人，只是一個平凡的女子，卻被自己霸王硬上鉤了。

  不過那次見面確實不太愉快。

  她很倔強，有自己的尊嚴和驕傲。

  但是事後卻還是不得以和自己簽了那麼一份合約。

  因為她很孝順，因為她有一個住在醫院的媽媽，所以她忍了常人所不能忍的一切。

  現在想來，許陌也不後悔第一次就那麼強上了陳晨曦，也很慶幸她進的是自己的房間。

  如果不是那一次他和陳晨曦恐怕也不會也有些交集，如果陳晨曦進的不是自己的房間，那麼她會不會也被其他人怎樣了。

  許陌不敢往深了想，有些後怕，有些慶幸。

  還好當時是自己。

  可是現在想來卻是如此的心痛。

  球球的一句話勾起了他太多的感概和思緒，腦子裡全是這些年的事情。

  開心的、幸福的、難忘的、傷心的......

  每一樁都讓他難忘，歷歷在目。

  他和陳晨曦走到如今互相都沒有表達過一句愛意或者是喜歡。

  但是事到如今他也是知道陳晨曦的心的，她對自己的真自己也是有所察覺的。

  但是這份情誼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他真的就不知道了，所以對於球球的那句回答他說的很堅定，但其實是中氣不足的。

  他在這分別的四年裡看清楚了自己的心思，知道自己早在分開之前就已經動心了，但是卻從來不承認。

  可是陳晨曦他是真的不知道，她當時可是和陳瑜一起離開的。

  至於其他的事情他確實是真的不確定了。

  許陌剛點的煙燃了一半被摁滅在牆上。

  拿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電話那邊的人應該接的也很快。

  「把那些資料給我，四年的，每一天的都要。」

  許陌再次進到病房裡的時候身上已經沒有任何的煙味了。

  球球不喜歡他說身上的煙味，就如那個女人一樣，不喜歡他抽菸，所以一般他不會當著他們的面抽菸。

  剛才進來之前就已經把身上的煙味處理乾淨了。

  許陌看了看床上依然睡得很沉的球球，默默的走到了窗台前看著樓下的情況。

  一會兒，剛才和他一起來的秘書又來了，手裡還拿著厚厚的四個文件袋。

  真的很厚，比一本幾百頁的書還要厚。

  秘書走進去就直接把手上的文件袋給了許陌。

  「這就是四年裡所有的了，一天不落，全部在裡面，按照順序放好的。」

  許陌淡淡的嗯了一聲直接從他手上接過，目光柔和的看著面前厚重的文件袋。

  秘書沒有再說什麼，輕輕的道了別就悄悄的退出房間，如來時一樣走的悄無聲息。

  直到門被輕輕的關上，許陌才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慢慢的打開了第一個文件袋。

  修長粗糲的手指剛剛抽出一張紙就帶出了一張照片。

  照片上的人穿著長裙，披著頭髮，明眸皓齒。

  熟悉人，一如那個時候清純的樣子，未施粉黛，卻依然明媚。

  許陌的手指划過照片上的眉眼，眼神里都是柔和的光芒。

  許陌放下這張照片，看著自己抽出來的第一張頁紙。

  直到深夜，許陌總算是看完了第一個文件袋的東西。

  這是陳晨曦離開的第一年，她發生的事情有些多。

  剛到國外，什麼都不懂，好在有陳瑜在身邊事事幫襯著所以還算順利。

  他們兩人一起租了個公寓，兩個臥室，一人一間。

  第一學期的前半期陳晨曦一直和陳瑜住在一起，但是僅僅是兩個月的時間卻突然離開了家，住進了學校。

  其實也不是突然，陳晨曦一開始就是住校的。

  但是一般情況下還是回家住的，和陳瑜過著兩個人的日子。

  但是兩個月之後再回去的時候便很少了，放假都是住在學校。

  剛開始陳瑜聯繫她的時候她還要出去，可是慢慢的就少了。

  雖然那個房子名義上還是兩個人同居，但其實不然。

  許陌對比了時間，她突然住進學校的時間剛好是知道了學校里的一切。

  她知道了學校的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之後，便很少回去了。

  知道是這個原因後，許陌的唇角不自覺的勾起，看來陳晨曦對他的感情也是從以前便開始了。

  不然怎麼會這樣呢，明明外面有一個人可以給自己溫暖，而她偏偏在學校里過著普通的大學生的日子。

  一整夜，許陌都在看著這些曾經沒有看的東西，知道了陳晨曦這四年的每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