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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挽心

2024-06-04 13:23:59 作者: 出雲霓裳

  酒醒,瞬間清醒,嚯然起身時。

  該死,他怎麼可以把她當成了柔兒。

  冷冷的後退,他剛剛錯了,錯的離譜。

  「寧如沁,你說,這麼晚了,你去哪裡鬼混去了。」口不擇言,第一次覺得在女人面前自己是如此的狼狽。

  可是,他的驕傲不允許,所以她的懲罰依舊還要繼續。

  靜靜的轉首,面向床里的同時,男人那冰冷的目光即使看不到,也讓她冷冷刺骨。

  靜寂,混合著男人濁重的呼吸聲,手中的拳頭緊握,似乎這世界裡最對不起的他的就是眸中的女人。

  她對不起他,對不起柔兒,她該死。

  猛地扣住如沁的頸項,指尖泛白,全身的力度都集中在女子的身上。

  

  黑暗中,獨有四目閃爍的相對,他的是殘忍,是欲要摧毀她意志的狠戾;而她的,卻是淡然以對,仿佛那縛在她頸項上的只是他溫柔的撫觸。

  指力加重,呼吸在瞬間停佇,死嗎,至死她也不會求饒,只是她又一次的辜負了歐陽永君那個如詩一般的男子的期許,雖然她已不再渴望死亡,但是眼前的男人卻似乎要把婉柔的忌日也變成她的。

  那麼,來吧,她會迎視一切的苦難,再苦再難,卻難不過那一日她的火紅嫁衣被撕裂的那一刻……

  悄綻的笑中那微不可見的小梨渦仿佛盛滿了香醉的酒,她如罌粟般的妖嬈,她如曇花般的只想花開即去。

  那花開,那無視中的淡然讓他的手指瞬間顫抖,無意識的鬆開後才驚覺自己心的柔軟。

  不,他逍遙王何曾軟弱過。

  抓起那枕上如墨如錦緞般的長髮,一個旋起,如沁的身子如一隻翩翩的蝴蝶嘭然摔落在冷硬的牆壁上。

  眼前火星四迸,*的身體上那點點暈紅更加的清晰了,所有的骨架只如散開了一樣讓她再也無法動彈。

  「賤人,你說,剛剛你到底去了哪裡?」他酒醉可是意識卻沒醉,他來的時候她居然該死的不再,「腳傷才好了,就急著去會情郎嗎。」

  無聲無息的,如沁只是默默的將他的話拋到半開的窗外,她越是回應男人的叫囂他就卻越是得意吧。

  拾起了那碎裂的一片裡衣,輕嗅著,卻仿佛還殘留著她滑膩肌膚的溫度,只是為什麼那上面卻有一抹不屬於他的男人的味道,一股香氣,他記得,只是頭痛的他一時想不起來這是誰人身上的味道,「說,那男人是誰。」

  望著男人那在片刻間恢復的洞穿一切的冷然,如沁猛然打了一個寒顫,難道他看到了夜色中她與歐陽永君的一切嗎,可是她與歐陽永君真的什麼也沒有做。

  沒有,她與他都是清清白白的。

  依舊無聲,說了只會惹來無盡的禍端。

  蜷縮中身體越來越冰冷,夜深時風寒露重,濕氣在慢慢的侵襲著她光裸的身子,只讓那仿佛被摔散開的身子漸漸顫抖。

  倨傲的眸子裡卻沒有任何的憐惜,突然間她與男人幽會的事實讓他惱怒了,優雅的彎下身子,指尖捏住了她的下顎,「說,是誰。」

  搖頭,她什麼也不說,這是對待這個男人最好的辦法。

  「甄陶……」他的聲音清亮的透過夜色傳到了屋外。

  立刻有一道影子飛速的奔來,「爺……」甄陶在等待輕展軒的命令,每每如此簡捷的叫著他的時候都是輕展軒怒氣勃發的時候,他的心裡不免為著屋子裡那個倔強的女子再一次的捏了一把汗。

  袍袖一舞,那散落一地的衣衫與鞋子頓時聚在了一起,「拿了,去查一查這女人剛剛去了哪裡,又見了什麼人,明天給我答案。」

  甄陶正欲尷尬的進了屋子裡拿了那些東西,突然間輕展軒低喝道,「等等。」

  抓起床上的被單隨意的裹住了地上只冷冷發抖的如沁,才道,「進來吧。」

  甄陶低著頭,迅速的拾起那堆女人的衣物,屋子裡的一切只讓他一眼也不敢多看,輕展軒隱隱的怒氣還在空氣里飄蕩著。退著出去,他只做好他份內的事吧。

  長臂一卷,如沁只被貼上那四濺著冷意的男人的身體上,片刻間的溫暖讓她不由得向著那熱源貼過去,那是求生的本能。

  男人的身子僵了一僵,隨即只翩然如飛般射出了冷月軒。

  冷冷的夜色中,星子也在偷懶,雲層暗淡,仿佛天日無光,薄薄的被單里不住瑟縮的身體裡痛依舊,小巧如玉般的纖足在風中與長發遙相呼應的飄蕩著……

  未知的方向,無數的景物倒過去,黑暗隱蔽了所有的絢麗,漸漸的,風燈無數,遠望中仿佛一道星河在這夜色中璀璨,那是如沁見到的飛軒堡中最亮麗的地方了。

  風燈照著亭台樓閣,清晰的送到眼前,如煙如霧的夜色仿佛把那裡氤氳成了夢境一樣,是做夢了嗎,為什麼夜色中居然會有這麼美好的地方。

  荷香飄來,大朵大朵的荷花飄在一片碧綠的荷葉上,讓那粉的、白的、紅的、紫色的花瓣隨風搖曳著美麗。

  忍不住的深吸了一口氣,只想把那香氣送到自己的心間,只看那花兒多自在。

  男人飛掠的腳步依然沒有停歇,穿過荷花池,直奔對面那琉璃瓦的小樓而去,大紅燈籠照著那小樓上的兩個大字:挽心樓。

  一塵不染的廳堂內一片奢華,真不知道這裡住了什麼樣的人物,但是這裡絕對是女子的閨房,可是她真的沒有聽之晴說起過挽心樓,而輕展軒又為何要帶她來到這別人的住處呢。

  心還在為著甄陶帶走的衣物和鞋子而糾結著,真怕被輕展軒發現了她與歐陽永君偶遇的事情,雖然確實是偶遇,可是看輕展軒的樣子似乎很惱怒她的夜半而出。

  迷糊的,只任男人把她帶進了一個昏暗的小屋,檀香飄忽中,一道大大的屏風展現在眼前,屏風上大片的荷花中一女子如仙女一般悄立在荷葉上,清靈優雅中,玉手輕接著一滴正從荷葉上悄悄滑落的露珠,那露珠晶瑩著被初升的陽光反射著點點光茫……

  如沁被那畫中的意境與女子吸引去了所有的注意力,仿佛此女只應天上有……

  「跪下,沒我的命令不許起來。」膝上又傳來冰涼與痛感,原來自己已被輕展軒拋在了屏風前的地板上。

  「我沒錯,我不跪。」如沁掙扎著起來,這女人的身份已讓她在瞬間便猜了出來,必是婉柔。

  「啪」,一腳踢著她重新跪下,手指一點,如沁頓時再也站不起來,「白錦臣的債你先替他還了一點點,往後的日子還長著,有他自己親自還的時候呢。」

  憤怒,無措,卻只能無助的跪在那如仙女一樣的女人面前。

  輕展軒只把視線從她的身上移開,頓時一抹溫柔現在他的臉上,斜飄到屋角的一個小桌前,從容落坐,一壺酒已開啟,酒香四溢,伴著如沁徹骨的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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