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替我守著太子

  軒轅夜冷聲道：「請安完了？」

  「完、完了……」

  「那還不快走？」

  嬪妃幾個被皇帝這完全無情的嘴臉嚇得一個個花容失色，連忙離開。

  軒轅夜走向陸清音，「翻臉如翻書」的恢復一臉溫和，柔聲問道：「阿音，朕知道，她們今日過來礙了你的眼，朕保證，她們以後不會再來的。」

  陸清音沒細品最後那句話，只是秀眉微挑了一下，「臣妾覺得陛下更礙眼一些。」

  軒轅夜頎長的身子，坐在她的一側，傾身湊近，鳳目下場邪魅，嘴角輕揚，笑意狂魅，「朕就喜歡皇后的口是心非。」

  陸清音淡淡地瞥他一眼，斟茶一杯，推到一旁。

  那是給他指定的位置，在她的對面。

  「臣妾有事與陛下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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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軒轅夜聞言，斂起所有的放肆，在那個位置上，如臨危授命的臣子正襟危坐，「皇后要與朕談論什麼？」

  陸清音抬眸看著他，「陛下欲將幾個嬪妃如何？」

  軒轅夜盯著她，嘴角緩緩勾揚，笑意藏在眸底，「皇后想要朕如何？」

  陸清音卻是了無笑意，說道：「當初不管陛下因何選她們進宮，賜封了她們，便要對她們負責。」

  軒轅夜眸底的笑意逐漸地盡斂，「直到如今……皇后還是那麼想要將朕推給別的女人？」

  陸清音默著。

  「陸清音……你可真是一點兒都沒變。」

  他自己說著，卻又嗤的低笑一聲，「可是……朕還就是愛極了這樣的你，又愛，又恨！」

  陸清音只是繼續沉默地看著他，因為只有這一刻，她覺得軒轅夜……還是那個軒轅夜。

  他沒有失憶，更不是腦子出了問題。

  「軒轅夜，希望到最後，你不叫我發現你是在同我演戲，否則……」她眯了眯美眸，目光一度陰鷙。

  「朕何時同你演戲？」他伸出手，指尖輕撫過她清晰分明的五官，目光痴痴，「朕欺天下人，亦不願欺你半分。」

  「是嗎？」陸清音冷笑。

  那麼，三年多前，他們又是如何一步步走到那個境地的？

  不管有多少理由，他到底是……欺了她騙了她。

  他從來不願與她，患難與共。

  「如果有朝一日，為難重重，朕定與阿音，攜手克服。」他伸出一指，輕壓在她緋紅的唇上，削薄的唇，一啟一動，一字一句，皆是千金之諾，「若違此諾，人神共棄。」

  可是，陸清音只道：「無論如何……陛下當知，對她們是有所愧對的。」

  軒轅夜看著她，好一會兒，道：「朕知道……朕會安置好她們的餘生。」

  /

  當日下午。

  皇帝下詔，廢除後宮，獨留鳳棲宮。

  陳貴妃為首的一例嬪妃，皆廢黜。

  此詔一下，朝野震動。

  翌日的朝堂上，難免盪起一場硝煙，特別是各個嬪妃的娘家，聲聲向皇帝討一個說法。

  可是，事已至此，軒轅夜敢做，便是敢當。

  不找任何理由，直言道，除了皇后，他容不下任何女人。各宮嬪妃若是想要留在後宮，那也可，可是，一輩子都不會得到皇帝的寵幸，只能孤獨老死在深宮之中。

  另，召嬤嬤前來，給各宮嬪妃驗身……

  最後驗證，那幾個嬪妃，竟然還都是女兒身！

  由此，皇帝的「替身」徹底曝光，關於那陰謀，皇帝供認不諱。

  但是，他是天下君主，皇權至上，權勢滔天，眾人能奈何他？

  只是，軒轅夜亦稱對嬪妃有愧，所以，許諾，選擇出宮的嬪妃，賜封為郡主。凡再嫁夫婿，她們所育嫡子可獲世襲爵位，這可謂是天下的誘惑。更何況，皇帝已以此法將天下人供認，嬪妃仍是女兒身。

  能夠選為嬪妃的女子，姿容自是不凡的，再加上皇帝許諾的世襲爵位，原本的「皇家棄婦」搖身一變成為郡主，一時之間，她們成為了香餑餑、搶手貨。

  可是，皇帝對此，確實十分上心，派人給那幾個嬪妃挑選品性端正的夫婿。

  而前提，也是她們喜歡的。

  許諾在此，用不更變。

  終於，將幾個嬪妃，以及背後的娘家都安撫了過去。並且，在這件事情發生之後，皇帝派人帶動議論風向，逐漸地將原本可算是一件蒙羞的事情，談論成為了一件事件美談。

  一則是帝後之間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傾世之戀。

  二則是不虧待嬪妃，護她們一世安然無憂的大義。

  「……坊間傳言，皆是如此。定是有人故意引導，陛下的手段，可謂高明。」無霜進宮，將這幾日傳得沸沸揚揚的消息告知皇后。

  陸清音淡然地喝著茶。

  這個結果，在她的預料之中。

  皇帝賜予你的，無論是恩還是罪，你都得接著。

  賜給你的是恩，你不接，他很可能接下來讓你接的是罪……

  天子無情，自古以來如此。

  軒轅夜也不過是獨對她一人鍾情……正因如此，對其他人，必然無情。

  「可是……這傳言，也將陛下對您的情深已經篤實，如今都說，天下女子的良人，當如陛下般情深，不求大富大貴，但求一生一人。」

  陸清音聞言，抬眸看向無霜。

  這點，倒叫她詫異。

  她但求一生一世一雙人，不代表不知道這世道男子多是涼薄，喜好三妻四妾，而女子也多已習慣自己的丈夫，嬌妻美妾，左擁右抱。

  她放下茶杯，說道：「如此說來……也好。女子也好，男子也罷，一人一心，一生一人。」

  「陛下此舉……反倒得了民心，而如今天下人皆認定，帝後彼此情深不移，主子您……之後有何打算？」無霜說著低下了頭，「聽說蕪姨說……離公子返回清州了。」

  離見歡說過，會在清州等著她。

  陸清音垂眸，久久不語。

  「主子，您……」

  「清州何時需我回，我便何時回。」陸清音話落，起身往內殿走去，「你出宮去吧，安排人去東洲找師兄。」

  無霜點頭，「需要我親自走一趟嗎？」

  陸清音回頭看她一眼，「你跟著太子吧……無霜，以後……你就替我，一直守著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