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陛下需要解藥

  聖居殿。

  封凜看著在陛下懷裡酣睡過去的小丫頭，問道：「昨日你命人悄悄散出去的那個消息，已經傳遍了。」

  昨日，皇帝命人在宮裡散步「陸皇后詐死遁逃出宮，海棠是她所誕」的消息。

  當年，冷宮起火，人已燒焦，眾人有侍衛「目睹」皇后娘娘被黑衣人困在冷宮之中無法逃脫，燒焦的「屍體」到底無法最終證明那便是皇后娘娘的遺體。

  軒轅夜抱著海棠進入內殿，放到一旁的午憩用的軟榻上，蓋好被子，走到桌邊桌下，問道：「宮中反響如何？」

  「起初，將信將疑。後來，因為當年並不能確定皇后娘娘的遺體，再加上您、殿下等都如此寵愛海棠，再加以海棠的長相，有人開始相信，也開始篤定，海棠是娘娘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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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軒轅夜頗為滿意地點頭，「那就好。」

  封凜走過去，給他斟茶，說道：「陛下，老奴知您是為了讓皇后娘娘的回宮造勢，可是您……您想過沒有，娘娘就算依你所願，為了小公主回來，她也未必會留下。」

  如果尹代真是陸清音。

  那麼，她當年大費周章，不惜丟下一切也要詐死離開皇宮，離開皇帝，這般決心，絕非一時衝動。既然當年走都走了，如今，沒道理輕易地留下。

  軒轅夜捏著茶杯的手，緊得指尖泛白。

  皇宮，是你給的牢籠。

  軒轅夜又想起離見歡說過的那句話，俊美的容顏上，鳳眸驟然冷沉陰鷙……

  呯——

  指間的玉杯驟然被捏得粉碎。

  封凜被嚇了一跳，連忙低下頭，「是老奴失言了。」

  他跟隨軒轅夜多年，這位主子，許多事情，都不放在心上，該殺殺，哪怕是凌然的殺意，也並不表現出來玩。只有對於陸清音的事情，他才會出現如此分明的情緒變化。

  喜，怒，悲，樂都交給一個人之後，那個人就是他的世界，他的命！

  「封凜。」軒轅夜眯了眯眸子，似乎只是一瞬間，陰雲也就消散了，恢復出慣然的冷靜，「太子的冊封儀式，禮部準備得如何了？」

  「這個……應該是禮部在朝上向您報備的，可是，老奴這邊也派人一直監督著。禮部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等到準備完畢，一定會向您匯報。依照現在的進度，太子冊封大典一定能夠順利在十日之後舉行。」

  「好。」軒轅夜說道。

  封凜偷偷瞥了他一眼，不知為何陛下十分關心太子冊封大典。

  這事情，不會出現任何的變故啊。

  突然，一個想法心生，封凜問道：「如果……尹代真的是娘娘，那麼，她一旦回來，必然不會錯過殿下的冊封大典。」

  軒轅夜終於轉頭看了他一眼，「你總算了明白過來了。」

  封凜一笑，「只剩下十日的時間了，她……是不是也快到墨城了？」

  清虛宮的消息一向精準，更何況，清虛宮的無霜一直住在王府，尹代若真是陸清音，必然早就知道永恩王要舉行皇太子冊封大典了。

  如此盛事，身為母親，她不可能來墨城之後，還要錯過。

  「朕已得到消息，她幾日前就到墨城了。」軒轅夜自己換了杯子，倒了一杯茶，「住在醉仙樓，她去過兩次王府，卻都沒進去。」

  封凜心想：陛下，您盯得可真緊。可是，您怎麼不乾脆把人抓住？

  幾乎是一眼就看過了封凜的想法，軒轅夜說道：「她輕功了得，抓不抓得住另說，清虛宮擅長消息和打探，朕的人只能遠遠盯著，才不會被察覺。」

  所以，別說被抓人，近一點都不行。

  「陛下，那您……就這麼等著？」

  軒轅夜抬眸，看著他，「封凜，你這是承認了？」

  「啊？」封凜一下子沒會意。

  「朕給你看的那幅畫，你從未正面回復過朕，可是，你的一言一舉都在默認了尹代就是陸清音。」軒轅夜冷嗤一聲，「無所謂，朕自己認定是她就行。」

  封凜低頭。

  軒轅夜卻頗顯落寞地說道：「可是，她欺朕忘了，定要朕拿出證據呢？」

  封凜依然低著頭。

  「封凜，朕既擅長作畫，那麼，以前必然也畫了不少她的畫吧？」軒轅夜盯著封凜，「一幅畫都不剩嗎？」

  封凜低著頭說道：「是啊，陛下……曾經自己將畫都燒了。」

  「何時燒的？」

  封凜說道：「在把娘娘關到冷宮之後，您就把畫燒了……」

  「當年的事情，到底為什麼？」軒轅夜眸子微垂，「朕為何要將她關到冷宮？」

  因為鎮國公的事情？

  那件事情，他知道的。

  後來不是說是冤枉的嗎？

  肖縱都被罷官發配了。

  而陸雲海不可能通敵叛國，到底為何，自己要故意給自己的老丈人強加上這樣的罪名？為了拔除肖縱？

  可是，如何都不可能真的連累到自己摯愛的女人。

  封凜沉默著。

  「封凜！」軒轅夜深眸染上怒意，「你是朕的心腹之人，最信任之人，事到如今，你還要瞞著朕？她若是真的仙逝了，那便罷了，你們瞞著朕，朕理解。可是，如今，她還活著，難道你們非得讓她再一起離開朕才罷休嗎？」

  封凜還是低著頭，緩緩地跪下，「老奴……不知事情全因，怕說了再生錯綜誤會。臨神醫不日回宮，屆時陛下再問他，事情就會清清楚楚了。」

  至於他當年替陛下收起來的那副娘娘的畫像，一直藏著，也還不敢拿給陛下。

  尹代是皇后娘娘，可是……

  封凜不是不想告訴皇帝真相，而是怕刺激到他。

  臨神醫曾有吩咐，一旦軒轅夜被刺激到，恢復記憶，會讓忘情藥反噬，容易讓腦子出問題……一旦有一日陛下要恢復記憶，最好的方式是服下解藥，確保不出現任何意外。

  畢竟，這是藥物控制，並非是陛下自願的選擇性失憶啊！

  可是，陛下也一直以為自己是自行選擇性失憶的……

  封凜哪敢告訴他，他是被自己的師弟下藥了。

  還是等臨神醫回來，一次性解決了這件事情吧。

  然而，封凜千算萬算都沒算到的是……沒等臨羨淵回宮，軒轅夜偶然的一次機會之下，打開了藏著陸清音畫像的機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