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陪著陛下白頭偕老

  「陛下。」封凜端著一個黑木盒子走向軒轅夜，將盒子呈遞給他。

  軒轅夜打開盒子，在盒子裡還放著一個精緻的紅木盒子，盒子上雕刻著一條黑龍以及繁雜的其他圖案，他將紅木盒子拿出來。

  打開紅木盒子之後，裡頭赫然擺放著一枚黑色的玉佩，玉佩上也雕刻著龍形和繁雜的圖案，仿佛不可仿造的神秘，質地緻密細潤，堅韌無比。

  而它也確實刀槍不入，放入爐火燃燒也不會煉化。

  這天下間，僅此一枚。

  岩松站在一旁看著，「陛下，您……想好了？」

  軒轅夜拿著那塊玉佩，嘴角輕勾，笑意卻並沒有綻出，就像是掛在枝頭的柳絮，縱然飄落，也非己所願。

  許久，他說道：「活人不能與死人爭寵，可他還沒死，朕為何不能爭，而只能強求？」

  岩松稍想，心中瞭然。

  陛下對娘娘的這招，乃是『三十六計，攻心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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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情果真是一場賭局。

  陛下和離見歡的這一局，勝負難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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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亥時，軒轅夜來到鳳棲宮。

  「今日早朝之事，皇后可有聽說了？」他問陸清音。

  陸清音抬眸看著他，神態自若，「聽聞了些。」

  她上前幫他寬衣，頓了頓，繼續問道：「陛下……決定什麼時候去國寺呢？」

  軒轅夜任由她替自己寬衣，看著她將衣服拿到一旁掛好，他緊盯著她窈窕的背影，目光深邃，仿佛恨不得從她的背，看穿她的心。

  至少要看看……在她決定去找離見歡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一旦他知道了，會做何感想？

  「朕已定下五日後出發。」

  她轉過身看著他，紅唇微動，欲言又止。

  兩個人之間只隔著短短的幾步，燭影映照之下卻似有一種遙遙相望之感。

  軒轅夜還是上前，伸出手將對他藏滿了秘密的女人擁入懷裡，心裡深深地嘆氣：為什麼就不能對他坦誠一點點呢？

  「阿音。」

  陸清音垂眸，眸子晦暗。

  她不做聲。

  只聽他聲音沉沉地又道：「跟朕一起去國寺吧……因為朕難以想像你不在朕的身邊的日子，有多麼難熬難過。如果你不在朕的身邊，就算朕活著，就算在別人的眼中，朕還是那個皇帝，心卻已經被挖走了，疼的，空落落的。」

  陸清音垂落在袖子裡的手，緩緩地一捏。

  面對軒轅夜的驟然告白依賴……她心裡五味雜陳。

  他微微鬆開她，抬起手輕撫上她的臉。

  他寬厚的掌心，輕貼著她雪嫩的臉龐，輕輕地摩挲，「你會心疼朕的，是嗎？」

  她緩緩地抬眸，清潤的杏眸對上男人專注幽邃的眼眸，清晰地看到他幽邃的眸底她的倒影，她張了張嘴，忽然發現，原來承諾如此之重。

  這一刻，她終於肯定，軒轅夜察覺到了些什麼。

  至少，他應該猜到她要離開……

  可是，縱然如此，他還是選擇了放手，甚至可以說是……縱容。

  從永恩王一事開始，到避子湯一事等等，這個男人對她，確有諸多的包容。

  然而，如今的情況又豈能皆如她所願？

  她抬起手，第一次主動地握住了他貼在自己臉頰上的手，如蔥玉指跟男人骨節分明遒勁有力的修長五指緊緊相扣，十指交纏。

  「陛下……」她緩緩地靠向他，俏臉輕輕地貼在他堅厚的胸膛，聆聽到他強而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仿佛在訴說著他的祈求。

  此時此刻，陸清音並不知道，自己對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麼感情，也許有感激，也許有……

  但是，如果一切不能順利……她也不過是個將死之人了。

  不負情深，是她能夠給他最後的承諾。

  「陛下，臣妾一日活著，就一日是帝妻。是陛下的人，自然要陪著陛下，白頭偕老。」

  他伸出手輕撫著她的頭，任由她微微退開的時候，他長指輕勾起她細緻好看的小巴，鳳眸微垂，深深地放著她的眼眸，想要深刻到她的靈魂里去。

  「希望皇后不要辜負朕的信任，否則……朕會讓皇后往後餘生，都不能離開朕半步了。」話落，他狠狠低下頭，狠狠吻上她，灼熱濃烈，近乎粗暴。

  哪是不在乎，只是悄悄疼在心口罷了。

  他的吻含著愛與恨，喜與怒，嫉與妒。

  秋夜寂冷，寢殿濃情，巫山雲雨，芙蓉帳暖……

  翌日，正逢給太后請安的日子。

  陸清音卻起得晚了。

  她到坤寧宮的時候，眾妃皆在，見到她姍姍來遲，肖淑妃冷笑嘲道：「皇后娘娘最近還真是夜夜操勞啊，這難得的給太后請安的日子，都無法準時，陛下昨晚得多用力疼愛娘娘啊？」

  這話說的……

  眾妃聽得皆是面上一臊，又羞又妒！

  怎麼陛下寵幸她們的時候，好多天才輪流到她們一次，皇后娘娘卻能一連那麼長時間的霸占著陛下的寵愛？

  可是，轉念一想，誰讓人家是皇后呢？誰讓人家陸皇后確實才貌第一呢？

  想要跟陸皇后爭寵，那就再等上幾年，屆時陸皇后年老色衰了，她們這些十六歲的姑娘還尚是嬌嫩如花兒。

  尋找了這麼一個可說得過去的理由安慰自己，眾妃躁動的心又稍稍穩住了。

  畢竟陸皇后的頭號敵人肖淑妃那麼能作，不也斗不動陸皇后半分嗎？

  她們還沒肖淑妃有本事呢，何不任由肖淑妃去斗，自己作壁上觀，坐享漁翁之利，豈不最好？

  陸清音不理會肖玲玉的嘲諷，徑直給太后行禮，「今日御醫過來給臣妾脈診，耽誤了時辰，請母后贖罪。」

  太后想了想，是了，是她自己命林御醫每月這時候都去鳳棲宮給皇后診脈。

  「無妨，坐下吧。」太后並不多責怪，「林御醫怎麼說？」

  陸清音朝著太后淺笑道：「林御醫說，臣妾的身子頗有好轉，這一兩月定有喜訊。」

  後半句話，當然是她自己說的。

  如果這一兩月……她還能「活」著出現她們視野之中的話。

  太后不知實情，只聽她這麼一說，心裡一樂，滿面笑容，看陸清音越發順眼了，「嗯，不錯。皇后啊，哀家明白皇帝的心思，他啊，就是心向著你，你可別辜負了皇帝的苦心。」

  「是，臣妾明白陛下的良苦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