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小殿下擅長跪著睡

  天牢乃是一個易進難出之地，更是一個可以合法刑訊逼供的地獄。

  「宮主，肖衡是不是要對小殿下刑訊逼供？」

  「他敢！」陸清音眸子驟冷，「來人，去天牢！」

  一早，初夏的晨曦明媚得耀眼，從天牢的窗縫層層透入，牢房裡燃著的柴煙卻醺得人有些睜不開眼睛，更有一種窒息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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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穿著白色囚衣的小傢伙被迫跪在地上，他困得眼睛有些紅腫，被獄卒逼著畫押。

  「永恩王，你意圖謀反，鎮國公府的人還給你製作龍袍是不是？你快些認罪畫押，否則鞭子伺候，你這副小身板可受不住！」獄卒恐嚇著，手裡的短鞭往牆上啪啪的拍響著。

  這麼個嫩崽兒，挨不住幾鞭子，萬一真上鞭子打死了，反倒是麻煩。

  然而，這小子也是個沒骨氣的，讓他跪著他就真的跪著，還跪得特別好，微微垂著腦袋不說話。

  獄卒叫囂了許久，沒聽到他回應，上前一抬他的小腦袋……

  呦呵！竟然是睡著了！

  跪著都能睡著，這孩子……真乃神人也！

  獄卒又氣又想笑。

  「他還不畫押？」有人走進來。

  獄卒轉頭一看，連忙一把將永恩王推倒……

  要是被人發現他睡著了，反而可能討一頓打呢。

  「肖大人，您來了。我盤問過他了，他不承認。」獄卒說道。

  啊呸！跪著都能睡著的三歲多的小娃兒……怎麼造反！？

  可是，這上面的事啊……可複雜著呢，哪是他們這些小人物能插手的。

  「沒用的東西！」肖衡借著其父肖縱的勢力，在刑部擔任刑部尚書一職，天牢自然也是在他的掌控之中，「你出去吧！」

  那名獄卒連忙點頭，「是是。」

  肖衡帶了四個人過來，朝著他們示意，其中兩個人上前，一個將永恩王扯起來，往他的腦袋上拍了一下，「還敢打瞌睡，畫押！」

  另外一個，將一旁木桌上的供詞拿過來，以及紅印，一把抓過永恩王的手，「快點認罪，不然就打到你認罪！」

  「不是不是不是……」永恩王掙扎著，眼睛還是閉著的，半夜睡沒多久就被逮起來了，外公讓他到牢里再接著睡，可是怎麼逼著他胡亂認罪嘛！

  他緊握著小拳頭，死活不願意畫押。

  「大人，怎麼辦？」

  肖衡冷笑，說道：「上夾刑！」

  「是！」

  夾刑，有夾手指的，疼痛感慢慢加劇，最終骨裂般生不如死的劇痛，逼得犯人撐不住疼痛而認罪。

  除此，夾刑還有另外一種。那就是夾腕骨。

  這種就同永恩王此時的情況，不願意畫押，就連強迫他畫押都沒辦法。只有夾腕骨，他疼痛難忍的時候就會張開五指，如此，他們就可以拉過永恩王的手，強行畫押。

  腕骨之痛雖不及指骨之痛，但是一旦行了此行，此人的手腕就廢了！

  從此，別想著習武，就連提刀等重物都一概不行。

  所以，也極為狠毒。

  在墨國的刑訊逼供里，這也只有面對罪大惡極且頑固不堪的犯人時才會執行此法。

  如今肖衡卻對一個小娃兒用上此等酷刑，心腸何其歹毒！

  兩個人上前，一個摁住永恩王，一個將夾子往他的兩隻小手裡套，正準備執行的時候，突然一道冷喝聲：

  「住手！」

  幾個人看去，皇后一襲鳳袍，大步走來。

  「參見皇后娘娘。」那幾個人連忙行禮。

  姑且不管永恩王如何，可是如今陸皇后在朝已有一定威嚴，不是他們能夠得罪的起的。

  「皇后娘娘。」肖衡皮笑肉不笑地朝著陸清音行了一禮，問道：「不知道皇后娘娘到這天牢來有何貴幹？」

  陸清音冷瞥他一眼，「肖大人真是好大的本事，想給永恩王扣什麼罪名就扣什麼罪名，真是權勢滔天啊！」

  肖衡說道：「娘娘何出此言？臣也只是奉太后之命逮捕永恩王。」

  「呵，是嗎？本宮倒是要聽聽永恩王究竟所犯何罪？」

  肖衡說道：「在鎮國公府永恩王的房中，搜到秘藏著的龍袍，永恩王暗藏謀逆之心，其罪……當誅！」

  陸清音冷笑，「所犯謀逆之罪，其罪當誅，此等大事，非陛下不可為之。怎麼，肖家如今勢力已如此之大，可代陛下行事了？」

  肖衡一時無語，被堵得臉色難看。

  半晌，他說道：「此事還未查出與皇后娘娘有關，還請娘娘別妨礙微臣審問犯人。」

  「你說是犯人就是犯人？」

  肖衡看著她，冷笑：「沒錯，娘娘可是不服氣？永恩王有罪，臣是刑部尚書，就有權審問，甚至刑訊逼供。還是說，娘娘想要試試看？」

  他說著，朝著一旁擺掛著的一堆刑訊逼供的工具，隨手拉過一條皮鞭，往前一側，朝著永恩王甩過去……

  啪！

  皮鞭被人精準的握住。

  「你……」肖衡臉色一沉，「放手！」

  可是陸清音不僅沒有放手，反而狠狠一拽，將肖衡狠狠一扯，差點兒往一旁的桌子撞上去。

  肖衡頓覺得顏面盡失，「來人！給我打！打到永恩王認罪！」

  那四個人是肖將軍府的人，只能聽他的命令，抬起手就要打永恩王……

  啪！

  嘭——

  他們還沒來得及動手就被皇后兩鞭子抽飛。

  「陸清音你別太過分！」肖衡直接拔劍，朝著她刺過去。

  陸清音丟開鞭子，閃身避開肖衡的劍鋒，長袖一揮，帶著強勁掌力的袖邊朝著肖衡扇過去。

  肖衡轉過身，又一劍刺過去。

  她略一錯身，任由他從自己的身邊掠過，而她並準的抬起手扣住了他的劍柄，將他的劍一個反撤，劍鋒一划……嘶嘶……

  劃破肖衡胸口的衣服，鮮血潺露。

  此時一個兩個太監卻匆匆然跑來：「太后懿旨到——」

  所有人都只能跪下聽旨。

  「太后傳令，永恩王房中確有私藏龍袍，疑有謀逆之心，務必仔細審問，如有人阻攔，亦同罪，絕不姑息！」

  一道懿旨，限制住了陸清音的所有反抗。

  她空有皇后之名，對付肖衡尚可，但是面對太后懿旨，她沒有鳳印在手，根本無從使力，別無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