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當年的真相

  「家主，賤妾就跪著，您說……」陳姨娘眼中帶著希冀，就那樣期盼的看著躺在床上的蕭家家主。

  蕭家家主再次在心中嘆了口氣。

  「陳氏，今日我要和你說一件事，你好好的聽，先起來罷。」蕭家家主眼神柔和了一些，語氣也溫和了一些。

  看著陳氏一心替蕭柔著想的表情，蕭家家主心裡真的不知是什麼滋味了。

  

  陳氏倒也看出了事情可能不像她想的那般，怯怯的看了一眼蕭家家主後，察覺到蕭家家主臉色陰沉，心裡更是七上八下的。

  家主，到底莫不是聽了蕭蓁那臭丫頭的話後，連三小姐這個親生女兒都不要了吧？

  「家主您……您說，賤妾聽著呢。」心裡越擔心就越著急，越想快些知道蕭家家主到底要和她說什麼。

  蕭家蕭家深吸了一口氣，才緩緩的將頭轉過，看著陳姨娘。

  「陳氏，你還記得你當年生產的事嗎？」

  陳姨娘一愣。

  當年她生產的事當然知道啊，她生產時難產，孩子太大遲遲生不下來，好在兩個產婆都是有經驗的，才助她生下了柔兒。

  當然，自從生下柔兒之後，她傷了身子，再也不能生育了。

  這也給她造成了很大的遺憾……每每想起，她沒有兒子可以依靠，就難過。

  柔兒也沒有一個弟弟可以替她撐腰，也是愧疚的。

  「當年你早產難產，那兩個替你接生的產婆雖有幾分本事……

  可你懷的孩兒力氣太弱，雖被兩個產婆連番用秘密手法助產了，可孩子生下來沒多久就沒了。」

  蕭家家主終於將這個秘密說出來後，倒是覺得心裡舒坦了不少。

  這些年，他並不想見陳姨娘，其實在內心深處，他對陳姨娘也是有幾分愧疚的。

  陳姨娘卻呆住了，眼珠子都似乎不會動了。

  微張著嘴，就那樣呆呆的看著躺在床上的蕭家家主。

  蕭家家主也沒說話了，定定的和陳姨娘對視。

  「呵……呵呵……家主莫要說這樣的笑話。」陳姨娘終於開口了，卻是笑著搖頭，「三小姐都養的這樣大了，她長得也極像家主，也有些像賤妾，那豈能不是賤妾生的？」

  蕭家家主默了默。

  真的說起來，蕭柔的眉宇之間和他是有幾分相似的。

  那張瓜子臉也恰巧長得和陳氏有幾分相似。

  也是這些年陳氏從來不曾懷疑過蕭柔不是她的親生女兒的原因。

  想到這裡，蕭家家主眼眸也沉凝了下來，當年這一切怕都是王明仙那女人算計好了吧！

  她生了女之後，就選定了陳氏，蕭柔出生兩日後，陳氏就早產了。

  王明仙是打定了主意先將她生的女兒找個養母好生養著，她再想辦法入蕭府。

  她打的一手好算盤，可惜她對她自己的身子骨也太自信了，倒是沒想到她自己產女之後，就纏綿病榻，幾個月後人就沒了。

  當時蓁娘母親再震怒，但陳氏的孩子已經死了，蕭柔幾個月也死了，為了陳氏和蕭柔好，這個秘密也就瞞下了。

  知道這件事的人一共也沒幾個。

  現在想想，蕭柔那性格，和她親母王明仙還真是有幾分相似。

  只是，心機上到底還差了幾分。

  「蕭柔的確不是你親生的，她的親生母親是王家那未婚即病死的五小姐。」

  事到如今，蕭家家主也沒想著顧著他自己的面子了。

  既然決定要將這件事的真相告訴陳氏，那就不需要任何隱瞞。

  陳氏徹底呆住了，身子一直在發僵。

  三小姐是王家女所生？

  「否則，你以為為何蕭柔犯大錯被懲罰後，王家老夫人親自趕來蕭家將她帶回王家？」蕭家家主看著陳姨娘。

  陳姨娘眼珠子終於再次動了動。

  是這樣嗎？

  可她在三小姐出閣之前還特意問了的，三小姐說是王家老夫人喜歡她……

  「蕭柔也知道你不是她的親生母親。」蕭家家主又說出了一個真相，這個真相更傷人。

  起碼對陳姨娘來說。

  當然，這個真相，他自己尚且是蕭蓁告知他的，說起來也是慚愧啊……

  陳姨娘徹底僵住了。

  她怎麼也沒想到，三小姐也知道她並不是她的親生母親？

  那蕭家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就瞞著她一個人？

  陳姨娘搖搖欲墜，終究還是一下子癱坐在地上。

  她想起了她去找蕭蓁那臭丫頭替三小姐求情時，蕭蓁那臭丫頭看著她的眼神憐憫且同情。

  卻原來，是因為這個嗎？

  陳姨娘很是不想相信，可她也知道，家主……至少家主是不會騙她的。

  這樣的事，拿出來騙她一個小小的姨娘，有什麼意思？

  「你為了蕭柔，將你的體幾都花費殆盡，給她置辦了體面的嫁妝，我很感激你。你放心，那些嫁妝我都會折價將銀子補給你的。」

  蕭家家主說完默了默，接著又補充道：「這件事，蓁娘之前就來和我商量了，也和我說，若是將蕭柔那些你給置辦的嫁妝以及那宅子折價，銀子只會多，不會少。」

  陳姨娘此刻根本沒有了思考的能力。

  蕭家家主轉著眼珠子看著她，「至於你這麼多年辛苦照看教養了蕭柔，我也不會慢待你的。」

  該補償的，他都會補償的。

  陳姨娘聽了這句，這才回神。

  眼珠子也轉了轉，儘是冰寒。

  「家主，如今你和賤妾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蕭家家主沉默了。

  若是以往，區區一個姨娘敢這樣和他說話，那他……

  可如今，是他有錯在先。

  「當年家主為何不告訴我這一切？興許賤妾知道自己孩子沒了，又不能生養了，也很願意收養三小姐呢？

  你到如今才告訴妾身這件事的真相，以為妾身會趕緊您嗎？」

  不！

  她只會恨他！

  她養了十幾年的三小姐啊，那樣好的三小姐！

  稚子何辜？她不會怪三小姐的……

  她只會怪他，蕭家家主，好個蕭家家主！

  「當年賤妾生產時，夫人也在的，那麼夫人也是知道的了？」陳姨娘突然話鋒一轉，定定的盯著蕭家家主。

  蕭家家主並不想有人在他面前提他那死去幾年的原配嫡妻。

  聞言便皺起了眉頭。

  「當年這件事是我做主的。夫人她是同意了，不過也是替你著想，也是替剛出生的稚子著想！」

  頓了頓，語氣又和緩了下來，「當年你畢竟是失去了孩子，且因難產傷了身子不能再生育了。

  試想，當年你自己難產後只剩下半條命，若知道那個真相，你能撐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