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泛黃的信
2024-05-01 05:17:31
作者: 寶萱
紅棉下去就和那個拿著信進來的三等丫鬟芍藥動起了手。
芍藥這丫頭既是三等,蕭蓁平時極少見到她。
畢竟三等丫鬟是沒資格在主子姑娘身邊伺候的。
但就是這麼一個不顯山不露水的三等丫鬟,竟也是和紅棉過招的有來有往。
蕭蓁知道,她是李睿安插到她院子裡來的。
蕭蓁院子裡的人事安置如今也恰是紅棉負責。
拿下了芍藥後,紅棉也是羞愧的滿臉通紅。
「姑娘,紅棉辦事不利,請姑娘責罰!」紅棉押著芍藥,低著頭不敢看蕭蓁。
蕭蓁擺擺手,「罷了,你來我身邊伺候也不長。」
紅棉更是慚愧,臉紅耳赤,只恨不得抽自己幾個耳光來。
姑娘讓她掌管院子裡的人事安置,她本該仔細再仔細篩查,對姑娘院子裡每一個伺候的人的背景都要一萬個認真的查驗……
可這芍藥是那李睿的安插進來的眼線,她是一點影子都不知。
「信和銀票拿上來罷。」蕭蓁不想在院子裡出了別人眼線的事上糾結。
眼下,她倒也好奇起來。
李睿應該是算到這個芍藥既然要將信和銀票拿到她面前,就做好了芍藥暴露的準備了。
在世家大族安插進一個眼線,可不是那般容易的事。
特別是在蕭蓁這樣之前就掌控蕭家中饋之權的後宅當家人身邊安插眼線。
不惜暴露一個好不容易安插到她身邊的眼線也要將這信和銀票送進來,到底是何目的?
「姑娘,婢子萬死難辭,只是姑娘,我家公子這封信是年少時就寫了的。
之前不知姑娘才是公子的恩人,是寫給了三小姐的……
三小姐並不是公子的恩人,她當時不知出於什麼心思,公子的這封信她並沒有拆開來看。
故,這封信又被婢子使了計策拿回來了,公子便讓婢子將這封其實是寫給姑娘的信,連同這一萬兩的銀票一起給姑娘送過來。」
這芍藥倒是沉得住氣的,身份被暴露,也並沒有緊張擔憂之色。
倒是教蕭蓁高看了她一眼。
「押下去讓白芷看守著。」 蕭蓁吩咐。
紅棉應了一聲,隨即喊了一聲「來人」。
有兩個穿著桃紅比甲的三等丫頭進來,將芍藥押了下去。
芍藥也並沒有掙扎,很老實的隨著那兩個三等丫鬟下去了。
她心裡也很明白,她就算反抗,也不能成功。
這兩個三等丫鬟她也是認識的,那可也都是功夫不弱於她的練家子。
芍藥下去之後,紅棉再次請罪。
「罷了,這芍藥比你還先好幾年來我院子裡伺候。」蕭蓁唇角划過一抹冷意。
「真要說的話,倒是我這個做主子的眼拙了,這麼幾年硬是沒有發現她是旁人安插進來的。」
紅棉不敢說話。
「這芍藥,應該是李睿幾年前就安插進來的,想來他當初安插人進來也沒有什麼惡意。」
這點自信蕭蓁還是有的。
即便,如今李睿和她站在對立面上。
李睿要幫著獨孤皇家瓦解他們世家門閥是一回事,和她的恩怨又是一回事。
蕭蓁不會將兩件事混在一起。
見紅棉臉色依然沮喪愧疚,蕭蓁嘆了口氣。
「紅棉,你是接手了我院子裡的人手安置的差事,但你也不過才接手了幾個月。
再說那芍藥在我院子裡伺候這些年,從剛留頭的小丫頭到如今這般年歲,一直不冒頭,也沒做過什麼惹眼的事,想要揪出來談何容易?
你別自責了,這件事還真怪不到你頭上。你若一直這樣自責,那就罰你一個月月例銀子罷。」
紅棉見自家姑娘這般安慰,還替她找理由,心裡感動之餘,也的確好受了不少。
「好啦,這罰都罰了,就別哭喪著一張臉了。去做事去罷。」蕭蓁道。
紅棉福身行禮,退了下去。
蕭蓁才低頭看著手中的一萬兩銀子的銀票。
又看了看那封一直被印泥封著的信件。
信件上的字跡她很陌生,但不得不承認,這龍飛鳳舞的,哪怕稍顯稚嫩。
字如其人,也能看出這字跡的主人也是個有稜有角的驕傲之人。
信封其實已經陳舊發黃了,從信封上的字跡痕跡來看的話,也的確有六七年的時間了。
蕭蓁眼眸閃了閃。
她從來不知李睿還曾經寫給了蕭柔……
不,應該是自己,這麼一封書信,還有這一萬兩銀的銀票。
上輩子,她根本不知還有這樣的事。
蕭蓁看著手中的陳舊書信,眼眸深沉。
若是上輩子,自己知道李睿還做過這樣的事,定是會感動。
哪怕他將蕭柔當成了恩人。
只是麼,這輩子,不一樣了。
這封信的內容很簡單,就是少年李睿對少年的救命恩人的感謝,以及發下的報答誓言。
當時她斷斷續續資助了李睿小一千的銀兩。
少年李睿在信里承諾,將來出人頭地之後,回還她一萬兩。
如今,他總算是做到了。
只是,他這個時候拿著這一萬兩銀和這封信給她又是打了什麼主意呢。
他以為她會要他這一萬兩銀的報答?
很是不必。
「蓁蓁在做什麼?」
蕭蓁一愣,隨即皺眉。
他怎麼來了?
之前六叔父他們邀請他到蕭家坐坐他倒是拒絕了。
這會子又偷偷潛入她的閨房。
「裴二公子,你真當我這閨房是你那一畝三分地了,想來就來是罷?」蕭蓁沒好氣的搶白了一句。
裴昭身穿玄色錦袍,單手背後,清風朗月。
「蓁蓁在看書信?」他看到蕭蓁手上泛黃信紙,眼眸輕閃。
蕭蓁見他提到書信二字,也不知怎地,心中有幾分緊張。
這臉上就帶了出來。
裴昭便溫聲問道:「是故友的書信?看著有些年頭了。」
故友,當然不是。
蕭蓁現在是不恨前世的李睿了,卻也沒有那麼寬廣的心胸,真的當他是一位故友。
畢竟,前世的自己,也算是死在他的不作為,甚至是故意的冷漠裡。
若不是他對她冷漠,上輩子的蕭柔怎敢對她出手,將她一步一步逼入絕境。
誠然,那個絕境也是她自己失望之下,沒有反抗造成的。
只是,李睿依然難辭其咎。
這樣,讓她怎麼當他是故友?
蕭蓁自問做不到,也不想做到。
裴昭見她神色有異,對她手中的那封泛黃的上了年頭的信更加倒真是起了好奇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