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傻姑娘

  兩個小崽子常年餓肚子，做得再不好吃，能有垃圾難下口嗎？

  所以桌上的飯菜最後大部分入了兩個小崽子的肚裡。

  吃完飯，林迎兒打算上山去采點菌子。

  她之前留意過，大院和最近的村子中間是一片山林草地，裡面應該是有菌子的。

  今晚於程要回來吃飯，她打算炒炒菜，在練習練習。

  林迎兒望著自動自覺踩著小板凳洗碗的陸鳴琛，和在一旁玩木炭的陸希，更何況家裡臨時多了兩張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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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林迎兒要出門，陸希抱著她的哭哭唧唧不肯放。

  她長這麼大沒一天吃過這麼飽，而且姐姐還把她洗得香香的，她就想一直跟著姐姐。

  陸鳴琛看著妹妹被幾個點心，一頓飯就收買了，心裡發苦。

  以前妹妹就是吃太多苦了，所以長大以後才會被渣男騙走，還被始亂終棄，最後搞得神經錯亂被送去了神經病醫院。

  他心裡暗暗發誓，這輩子一定要讓妹妹過上好日子。

  林迎兒不知道陸鳴琛心裡的小九九，她最後還是放不下可憐兮兮的陸希，把她抱起來放進背簍里背著。

  陸鳴琛也只能跟上。

  到了軍屬大院外的草坡，林迎兒讓陸鳴琛帶著妹妹玩，自己則在山腳附近找菌子。

  她現在找菌子又快又准。

  於小月傾囊教授，她學得也很好。

  什麼位置容易長菌子，長什麼類型的菌子她都一清二楚。

  不過就像小月講的，現在菌子已經基本上過季了，她撿了一小時，才小半把，還時不時要看一下兩個孩子。

  就在她抬頭的當口，陸希突然啊啊大叫起來。

  林迎兒嚇得菌子都不撿了，連忙跑過去。

  結果去了扒開高高的草叢一看，原來是兩兄妹發現了一窩野鴨蛋，數一數，居然有五個。

  林迎兒記得，剛剛她在山腳望過來，似乎看到前邊有個天然的小湖。

  看來這一帶水沛草密，是野鴨的棲息地。

  她乾脆菌子也不撿了，帶著兩個孩子一起尋鴨蛋。

  草叢又密又高，她給兩個孩子折了棍子，三個人拿著棍子一陣搜刮，驚起一片鴨飛蛋露。

  嘎嘎聲不絕於耳。

  一窩又一窩，陸鳴琛眼明手快，在草叢裡倒騰找得最多，一個下午他們竟然找了8窩，一共有45個鴨蛋。

  其中有三個已經有點開裂，但林迎兒還是拿上了，如果孵化成小鴨子，說不定可以養在院子裡。

  這次收了這麼多鴨蛋，她盤算著今晚檢查一遍，明天帶去市集上賣。

  昨天她觀察了一下，有些農民在路邊擺攤，賣一些自家種的農產品換錢。

  野鴨蛋裝了大半框，她一層草葉子一層鴨蛋小心壘在一起，中間有點緩衝，回去的路上才不會磕壞。

  就在裝鴨蛋的時候，還在草叢裡鑽的陸鳴琛突然叫到，「快來，這裡有隻受傷的鴨子。」

  林迎兒趕緊放下東西跑上去，只見陸鳴琛眼睛發亮地躲在草里，旁邊就是拿著小棍嘴巴張得圓圓的陸希。

  小陸希拿著棍子打了一下草葉子，指著野鴨磕磕巴巴道，「鴨，鴨。」

  那野鴨子瘸著腿受驚跳了一下。

  陸鳴琛忙捂住妹妹的嘴巴，林迎兒也做出噤聲的姿勢。

  野鴨子很難抓，一靠近就飛得老快。

  所以剛剛他們只想著找鴨蛋，根本沒有動過抓鴨子的想法。

  但是這隻野鴨不知怎麼回事，一邊翅膀耷拉下來，還瘸著跳腿。

  林迎兒覺得有戲。

  她指了指陸鳴琛，又指指自己，做了個包圍的手勢。

  陸鳴琛很機靈，一下子就懂了。他輕輕放開妹妹，小聲說道，「希希在這別說話也別動，哥哥去給你抓鴨子吃。」

  陸希乖巧地點點頭，用兩隻小手捂緊嘴巴。

  林迎兒和陸鳴琛分頭包抄，小心翼翼地靠近野鴨。

  那野鴨子似乎很警覺，仰著長長的脖子四面張望。

  林迎兒覺得靠得夠近了，趁野鴨頭轉過去另外一邊的時候撲了上去。

  「嘎嘎嘎嘎嘎！」

  即使她動作已經很快了，野鴨還是被驚得撲騰著受傷的翅膀飛了一段，去了另一處草叢。

  就在這時，草叢裡響起一道輕快的聲音，「哈哈哈，沒想到吧！我在這等你呢。」

  野鴨子叫聲嘹亮又絕望。

  林迎兒和陸鳴琛扒開高高的草叢，就看到一個年輕的姑娘躲在靠近湖那邊的草里，手裡正抓著剛剛那隻受傷的野鴨。

  姑娘把野鴨翅膀一別，又就地扯了幾條長長的草梗，把鴨子翅膀和腳分別綁住。

  一番動作行雲流水。

  這到嘴的鴨子就這樣飛了，陸鳴琛不甘心道，「我們在這圍捕，你在那邊偷襲撿漏！這鴨子算我們一起抓的。」

  那姑娘老實地撓了撓頭，一臉為難，「可是這鴨子是我先開始抓的，剛剛我本來抓住了，結果滑了一跤它才跑這來的。」

  陸鳴琛眼睛瞪得老大，「我沒否定是你抓住它，但是最後這回，如果不是我們再這圍著，鴨子會往你那裡跑嗎？」

  姑娘眨巴眨巴眼睛，認真聽著。

  陸鳴琛繼續說，「以前獵人出去打獵，不也是成群結隊圍住獵物再捕殺。換成現在公社種稻子，也是大家一起種植收割。但那最後抓住獵物、收割稻子的人，他們有把勞動成果當成個人的嗎？所以我們也不占你便宜，這野鴨我們平分吧。」

  姑娘被說得一愣一愣的，甚至覺得挺有道理。

  她皺眉頓了許久才道，「可是這鴨子我打算拿去賣錢。這不好分啊。」

  陸鳴琛蹬鼻子上臉，大方說，「那我們就把鴨子給你吧，你還撿到什麼東西，分些給我們就行了。」

  林迎兒被陸鳴琛這番操作驚呆了。

  關鍵是這姑娘也實在過了頭，還能真的被一個6歲的娃唬住了。

  但這是一個6歲孩子的正常水平嗎？

  她沒養過娃，但總覺得怪怪的。

  姑娘遲疑了一會，還是進了草叢，拿出一個筐子，掀開上面蓋著的草葉子。

  居然是五隻毛茸茸的野鴨寶寶。

  她嘴笨，想法也簡單，「我今天來得晚，看到野鴨蛋都被你們摸完了，但是我還抓到5隻小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