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聯手

  原本，我是打算跟設計組的人，再重新碰一下方案。

  但是被高曉燕這麼一攪和，我看得出現場的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是敬而遠之的。

  這也就是說，目前在高氏，在我沒有扶植自己的團隊前，我沒有一個值得信任的幫手。

  我怒氣沖沖地回到了辦公室。

  靠人不如靠己，既然這裡有內鬼，那我就自己重新修改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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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時，馬莉敲門進來，「鍾小姐，我已經跟乙方公司約好了，下午三點鐘過去詳談。」

  「好的，提前給我安排好車，另外沒有緊急的事情，就不需要進來向我請示了，午飯也給我送到辦公室來。」我頭也沒抬，連珠炮似的向秘書交待了一遍。

  馬莉應了一聲，退了出去。

  辦公室恢復了安靜，我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新方案的思路中去。

  經過一遍遍地修正，我終於在兩點半將泄露出去的方案，重新做了架構上的調整，雖然細節還沒來得及做出來，但我相信，只要一會兒見到對方負責人，我詳細地給他講解一下架構和思路，他們會願意給我時間，讓我繼續開發的。

  我看了看時間，離約好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公司的車已經在等，我來不及再重新打理自己了，只拿著列印好的資料，在車上匆匆補了個妝，然後閉目醞釀起一會兒的談判。

  到了對方前台，當我們說明來意時，前台小姐一臉嫌棄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口氣生硬地說：「不好意思，約定時間是下午兩點鐘，您三點才來，我們領導覺得您太不守時，已經取消與您的面談了，您請回吧。」

  我一下子愣住了，「不是三點鐘嗎？怎麼變成兩點了？」

  「一直都是兩點，您記錯了吧？」前台小姐面露不悅，好像我在指責她撒謊了似的。

  我的腦子越發地不夠用了。

  難道，是馬莉把時間搞錯了？她是高曉燕派來的，難道是她故意不想讓我同乙方的人見面？

  圍在我身邊的迷團，已經越來越大了。

  我又試圖同前台小姐說著軟話，希望她能通融一下，只要我見到負責人，我就有希望扳回此局。

  但是前台小姐似乎是得到了她領導的口諭，不管我怎麼說，她就是鐵面無私地不讓我進去。

  沒辦法，我今天只能落敗而歸了。

  回到車上，一股強烈的挫敗感，一下子就冒了出來，充斥著我的腦神經。

  我真想現在馬上回家，跑到慕睿軒身邊，抱著他大哭一通。

  我想向他訴說我的辛苦，訴說我的委屈和不甘，但是，除了想一想，我卻知道，我不能真的這麼做。

  因為至始至終，他都不太同意我出來工作，尤其還是在群狼四起的高氏，是我自己覺得自己可以應付，死活非要來的。

  如果這個時候我把實情告訴了他，那他一定不會讓我再出來的。

  到那時候，我再想揪出那個內鬼，一洗雪恥，恐怕就不太容易了。

  所以不管我怎麼累，哪怕是忙得焦頭爛額，我也不能告訴慕睿軒這件事。

  好巧不巧的，許久不見的鐘曼，在這時候打電話來，說是好久沒見我了，要約我出去喝個下午茶。

  我想了想，便同意了。

  事情現在已經混亂如麻了，再加上我現在腦子也是亂糟糟的，與其回去看高曉燕他們的幸災樂禍的嘴臉，我還不如出去散散風、透透氣，就當給自己換個思維，說不定還能想出辦法。

  自從我與鍾曼冰釋前嫌後，這還是我們倆第一次單獨約出來見面，所以當我們倆面對面坐在咖啡館的餐桌前時，我真的有種恍若今生的感覺。

  「你怎麼樣？還有幾個月生產？」卸下了滿身尖刺的鐘曼，現在說話的口吻，也平易近人多了。

  我疲憊地笑了笑，「還有五個月吧，離生產還有一段日子，所以還在高氏忙著。」

  「在高氏？你們家慕睿軒缺你錢花嗎？你都挺著大肚子了，你還忙著你自己和高家兩個公司？」鍾曼大吃一驚地問。

  也許是心裡壓抑得太多了，鍾曼這一句話問完，我終是沒忍住，把我為什麼回高氏、最近又在高氏經歷的事情，毫不隱瞞地都說了一遍。

  鍾曼一聽，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你呀，不是我說你，高家現在就沒一個好東西，如果你咬住牙，就是不回去，你二叔他們還真能把公司搞黃啦？他們就是看準你心軟，打親情牌讓你就犯。」

  我嘆了口氣，「你還不知道我？我就是這樣的人啊，總是改不了這個毛病。」

  正說著，我突然看到櫥窗外面，步行街上，我的小秘書馬莉，正從一家首飾店裡出來。

  我下意識地看了下手錶，四點零五分，距離高氏下班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

  但是看她雙手拎著大包小包，滿面春風的樣子，應該是我前腳從高氏離開，她後腳就跟著溜了出來逛街了。

  鍾曼看我愣神，順著我的視線看了過去。

  「誰啊？」

  「我在高氏的秘書，高曉燕他們安排的。」

  這時，馬莉正好走到了我們櫥窗外，當看到我正在盯著她時，她一下子石化了。

  被自己的直屬領導抓包，這恐怕是職場大忌吧？何況，我今天沒有見到合作方負責人，還被人家誤以為我不守時，這多半也是她做的手腳。

  我不動聲色地看著她，看她到底是何反應。

  沒想到，馬莉沒有進來向我解釋說明，反而轉過身，扭頭小跑著遠離了咖啡店。

  鍾曼冷笑一聲，「你這個秘書，絕對有問題。」

  「嗯，沒想到高曉燕竟然一點不避諱，設的眼線竟然是我的貼身秘書。」

  「她還有什麼不敢做的？」鍾曼說完，頓了頓，「這樣吧，反正鍾氏現在也沒有什麼起色，乾脆我先去高氏幫你吧，等你擺脫了危機，有資本的時候，再來投資我們鍾氏。」

  「你來幫我？那怎麼行？你好歹也是鍾氏集團的負責人，怎麼能屈尊來高氏打工呢？」我反駁道。

  「就當我是為了鍾氏曲線救國吧，而且我跟高曉燕的恩怨你也知道，我們倆已經過招很多次了，論商場戰術，我比你更了解她，所以我幫你，會更有勝算一些。」

  看著鍾曼坦誠清亮的眼睛，我猶豫了一會兒後，點頭同意了。

  吃完東西，我們倆在距離下班前四十分鐘時，回到了高氏。

  馬莉看到我回來，戰戰兢兢地幫我拉開辦公室的門，小聲地說：「鍾小姐，我……」

  「不用說了，」我直接打斷她的話，「你可以回高曉燕那邊了，我的新秘書從現在起換成鍾曼。」

  馬莉呆了呆，看了一眼冷笑著的鐘曼後，眼睛轉了轉，然後不聲不響地走了。

  我跟鍾曼對視了一眼，心裡都明白，這個馬莉在知道自己被撤職後，不吵也不鬧地離開，一定是去找人搬救兵了。

  那我們就安穩地等著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