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醉酒
2024-06-04 10:16:04
作者: 悅色
爺爺看我們像兩隻鬥雞一樣,誰也不讓誰,便清了清嗓子,站起來,嚴肅地看著我們,「你們兩個人都不小了,又是家族聯姻,不是兒戲,不能玩這種今天好、明天分的遊戲。你姐姐是這樣,如果你們也這樣,別人會說我們高家的女孩太輕浮,說我這個爺爺管教不利,知道嗎?你們再好好談談吧。」
說完,爺爺背著手,轉身慢慢踱著步子,上了樓,留下我與李牧,大眼瞪著小眼。
但這段話,爺爺說得語重心腸,我即使萬般不情願再談下去,可還是不得不偃旗息鼓,收回了硬冷的眼神。
李牧的臉色也緩和了下來,聲音恢復了往日的溫柔,「鍾晴,雖然慕睿軒早就放棄你了,我也從沒想過要讓你現在就愛上我,但我想,至少你應該給我一次與慕睿軒公平競爭的機會,可現在,我連照顧你都成了奢求,見你一面,都要跑各個地方去堵。鍾晴,給我一次機會就這麼難嗎?」
李牧的話,情深意重,甚至是委曲求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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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裡像壓著棉花般,悶得難受。
他是桐城的新貴,身家清白,海外學子,儒雅帥氣,穩重體貼……這麼多標貼集合在他身上,不要說他是想找愛人,就是想選情人,估計長隊都要排到一公里之外了。可是現在,他卻在我面前,將自己放到了如此卑微的角色里,不求一心一意,只求朝夕相處,這需要多大的容忍限度啊?
我是深深了解這種猶如窒息般感覺的情感。
就如同當初在慕睿軒身邊時,我因為知道了自己是慕睿軒初戀的影子,當時決絕的離開。
可是現在,我仍然放不下那份痴戀,心心念念地想要回到慕睿軒的身邊。
也許,這就是愛情的心不由已吧,飛蛾撲火般的壯烈。
我含淚久久地看著李牧,他的眼中,是無盡的期許。
我再忍不住了,終於鼓足勇氣,深吸了口氣,「學長,對不起!」
說完,我不再敢去看他受傷的眼神,內疚地欠欠身子,然後頭也不回地逃了出來。
跑出高家,我的心裡難受得要命。
前幾天,我整日都在與鍾曼、高曉燕和供應商們打交道,想辦法,累是累,緊張也確實緊張,但,至少心不痛。
可是這兩天,我每天都要經歷一次與我愛的男人、愛我的男人們之間的糾結告白、痛苦傷害,這些,竟比商戰,還要讓我心傷,讓我虛脫。
我沒有坐車,遊蕩在路上,看到路邊有一個精緻的小酒館,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進去。
現在,我需要酒精的麻痹,來放鬆我的心結。
我要了一壺清酒,一杯接著一杯,放縱地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
也許只有醉了,這些剪不斷、理還亂的紛擾,才會從我的體內抽走,我的心,也就不累了。
可是今天,我卻發現我喝得越醉,身體越沉,心裡反而越清醒。
眼前,慕睿軒的影子時不時地就會閃現。
一會兒,他冷酷地讓我離開慕氏老宅,一會兒,他又閃爍不定地凝望著我,一會兒,又是他孤寂落寞的轉身。
我就這樣傻傻地望著眼前虛無的空氣,腦子都被回憶所填滿,時而憂傷,時而不舍,眼淚撲簌著不停地往下掉。
突然,我的手腕被橫空出世的一隻大手拉住,用力一提,將我從椅子上拽了起來。
我「啊」的一聲,跌進一個男人的懷抱,腦袋撞進男人的胸膛,嗡嗡作響。
我掙扎著想要起身,但無奈酒勁上來,渾身竟使不出一點兒力氣。
我剛要大喊救命,迷迷糊糊間,突然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淡淡的男性香水混著菸草氣的體香。
那是慕睿軒身上特有的味道。
哈,原來,還是夢境?原來,影子也是有味道的。
我的心,一下子軟了,伸出手勾住影子的脖子,喃喃低語,「睿軒,帶我走。」
抱住我胳膊的手,猛地抖了一下,接著,我便被打橫抱了起來,耳邊傳來低沉的心跳聲,我揚起嘴角,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這一覺,我睡得格外踏實,等我再睜開眼時,已經是第二天了。
明亮的陽光刺晃耀眼,我連忙用手遮住眼瞼,緩了好一會兒,才適應了周圍的光線。
可是當我看清了房間的格局時,我嚇了一大跳,猛地坐了起來,揉揉眼睛,再次仔細打量了一遍,空曠的房間、低沉的色調、熟悉的擺設與物品。
天哪,這是慕睿軒的房間。
我現在睡的,也是慕睿軒的大床。
我側頭看了看旁邊的位置,是空著的,平整的床單、枕頭,也顯示出那邊床鋪,一晚上都沒有人睡過。
我又低頭看看自己的身體,除了外套被脫去,長裙還完好無損地穿在我身上。
我終於放下心來,但莫名地,卻又有一絲失落,橫在心頭,縈繞不散。
他不願意碰我。
我苦笑了一下。
放下這個思緒,我四下轉頭看了看,衛生間也沒有聲音。
我納悶,我怎麼會跑到這裡來的?
我只記得我昨天心情不好,一個人跑去酒館喝酒,好像喝多了,但後面的事情,卻好像失憶了一般,不管我怎麼死勁拍打著腦袋,卻還是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這時,房門推開了,慕睿軒穿著墨藍色的家居服,走了進來。
不知是害怕,還是羞愧,我一下子鑽進被子,實行起了鴕鳥策略。
「醒了?」慕睿軒走到床邊,清冷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我拉下一點被子,只露出兩隻眼睛,眨巴兩下,不好意思地笑笑,「嗯,醒了。昨天,是你把我帶回來的?」
慕睿軒上下掃了我一眼,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
就在我以為他要有所企圖的時候,突然間,他長臂一伸,「呼啦」一下,一把將我身上的被子扯了下來,嚇得我「啊」地一聲坐起來,下意識地抱住膝蓋,將自己圈縮成一團,警惕地偷眼瞧著他。
慕睿軒白了我一眼,冷哼一聲,「喊什麼?要是想碰,我昨晚就碰了,還能等到現在?」
「那你要幹嘛?」我忘了繼續追問是不是他將我帶回來的事,只是一邊往床邊挪著,一邊不滿地嘟囔著。
「換床單!你渾身上下酒氣熏天,還穿著外衣睡在我床上,髒死了!」說著,慕睿軒嫌我動作太慢,一把將我拉下床,不留一絲情面地將床上用品全部扯了下來,扔到了地上。
我像做錯了事的孩子一般,光著腳,委屈地傻站在地上。
難道是我喝多了,硬要爬上慕睿軒的床?
但是慕睿軒是有潔癖的,即使我不洗澡、不換衣服、一身酒氣地耍無賴爬上他的床,他也有力氣將我揪下來、根本不需要等到今天我醒啊?
難道,昨天是他把我帶回來的、又看我難受,才不忍心地就將我安置在他床上的?
我越想,心跳得越猛,心中的竊喜越聚集,終於,就在慕睿軒黑著臉,將枕頭也一併要扔在地板上時,我鼓足了勇氣,開口追問道:「是你昨天帶我回來的?也是你照顧我的,對吧?」
慕睿軒聽了,停下手中的動作,挑起眉峰,鄙夷地回頭瞥了我一眼,「我照顧你?高二小姐,拜託你別自作多情了好嗎?」
「那我為什麼會在這?如果你討厭我,你昨天就可以把我扔出去啊,幹嗎又收留我,還讓我睡上你的床?」我走到他面前,咄咄逼人地質問他。
慕睿軒直起身子,迫人的氣勢,一下子就將我壓了下來,「好,既然不領情,那我現在就把你扔出去!」
說完,他拎起我的衣領,像老鷹抓小雞一樣,將我拎到樓下,任我對他又是哭喊叫罵、又是拳打腳踢,都沒有鬆手。
走到門口,他打開門,扔垃圾般地將我扔了出去,然後砰的一聲,關上了別墅的大門。
我哭喊著不停地拍打著大門,「慕睿軒,你不能這麼對我,慕睿軒……」
然而,慕睿軒卻冷著心腸,自始自終,沒有再開門理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