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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生死與共者誰

2024-06-04 10:11:30 作者: 苗棋淼

  我雖然讓人把林華清和林興武捆了起來,但是並沒封閉他們的修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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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沒有交通工具的情況下帶著兩個被封閉了修為的俘虜上路,就等於要分出人手照顧他們,這樣一來,戰力本就不強的乞活軍又要大打折扣了。所以我只能選擇捆住他們的雙手但不去禁錮對方修為的辦法,帶著他們兩個上路。

  沒想到卻讓林華清鑽了空子,在關鍵時刻跳上了石樁。林華清這一落腳,立刻讓我前功盡棄,已經安靜下來的蛟龍再次發狂,雙爪按住石樁,稍一蓄勢就向我身前猛衝了過來。

  蛟龍帶起的勁風還沒衝到我身前,我就已經再次反向踩出百步生死,直奔林華清沖了過去。後者哈哈大笑著倒飄身形,腳踩著水面往岸邊落了過去。

  她能臨陣而去,我卻不能——我身後還有一條蛟龍,一旦我脫離了石樁,蛟龍必然會因此發狂,到時候,我們一個人都跑不出去。

  我雙腳站在最後一根石樁上之後,厲聲喊道:「小羅浩,給我咬她!」

  林華清的輕功雖然比我高出了一籌不止,卻遠遠不是小羅浩的對手。她自知難以躲開小羅浩的追殺,乾脆站了下來,任由小羅浩一口咬在了自己肩頭上。

  我和小羅浩之間存在一種默契,他也知道我要留著林華清、林興武跟林家談判,所以不會把她咬成殭屍,至多就是讓對方全身麻痹而已。

  而我卻在千鈞一髮之間轉過身去,用長刀架住了撲落的狂龍,拼盡全力外放罡氣,將狂龍震向空中。蛟龍長鳴抬頭的一刻,我卻發現對方頸下的三片逆鱗全部不翼而飛,只留著一層像是傷後重生的皮膚。

  等到蛟龍翻身落在石樁上轉頭向我看過來時,我明顯從它眼中看到了一股被強行壓制的殺意。

  它在壓制著殺我的衝動?逆鱗斬!

  我看向手中寶刀時,終於明悟了過來。無相先祖留下的這把逆鱗斬,應該就是取自那條蛟龍頸下的鱗片。正因為我手中拿著逆鱗斬,蛟龍才在兩次追擊我的時候未盡全力。

  我心念急轉之間,腳下的石樁卻忽然一沉,緊接著所有的石頭樁子都在一瞬之間整整齊齊地向水中沉落了半尺,漆黑的湖水也在剎那之間覆蓋了所有石樁,就算我功力達到了先天之上,也難以看見水下的情景。

  我對面的蛟龍也在一瞬間爆發出了猛烈的殺機。

  這是我最後的一次的機會!我在瞬間醒悟了過來。

  無相先祖雖然把百步生死刀作為打開機關的唯一辦法,但是他不會允許有人無休止地試驗下去。三次不中,我不僅永遠打不開水下的機關,連我自己也要葬身在蛟龍腹中。

  蛟龍帶有靈性,它似乎已經發現了我是展家後人的事實,只不過有某種力量在限制著對方,讓它無法將我擊殺,三次不中之後,就是蛟龍拿我泄憤之時。

  無相先祖讓石樁沉入水中的意義,就是為了考驗我究竟是不是展家後人——展家的傳人就算閉著眼睛也一樣能劈出百步生死刀。

  我深吸了一口氣之後,雙手握刀指向了蛟龍,手中勁氣暴烈而出,腳下跨步向蛟龍狂擊而去,再次將其逼向湖心。

  林華清狂笑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哈哈哈……我就說過,展卿早就知道這條密道里的秘密,你們誰也不肯相信!你們現在相信了吧?」

  「如果展卿對密道一無所知,他怎麼會知道怎麼踩著石頭樁子逼退蛟龍?」

  「剛才他一再阻止顧不上又是為了什麼?他那不是兄弟義氣,而是怕顧不上踩亂了陣點。我早就說過,展卿不信任你們,他在拿你們的命試驗你們的忠誠。」

  小趙厲聲怒吼道:「你給我把嘴閉上!」

  林華清哈哈笑道:「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人我見得多了,見了棺材還不掉淚的人,我還真沒見過幾個。剛才我踩石頭樁子,你們誰都沒看見嗎?展卿為什麼要回頭對付我,還不是因為他做賊心虛。」

  林華清猶如鬼哭般的聲音不絕於耳,而我卻絲毫沒有辦法讓她停下來。

  乞活軍不是沒人能制止林華清,而是他們沒有人願意出手制止。

  上一次,林華清沒能離間成功,是因為無相先祖留下了一個後手;這一次,沒人,也沒有任何辦法能說清我為什麼可以踩著錯綜複雜的步法擊退蛟龍。畢竟,面對這種複雜的機關,就算是機關宗師也沒法在短時間內推敲出破解的方法。如果不是我事先知道破解機關的訣竅,又怎麼能步步為營?

  我明知道此戰之後乞活軍會跟我離心離德,可我卻沒法分心去解釋什麼,只能一步步向蛟龍逼近。

  終於,我在一聲怒吼之後劈出了最後一刀,殺氣騰騰的蛟龍終於在一聲怒嘯之中沉入了水中,我腳下的石頭樁子也同時浮出了水面。整排石樁出水之後,又有兩列並行的樁子從水底浮了上來,一直延續到了岸邊。

  湖心當中也隨之攪起了一個巨大的漩渦,一道直徑差不多三米左右的圓柱從湖底緩緩升起,剛才那條狙擊過我們的蛟龍此時正纏在柱子上,昂頭向我看了過來。它眼中殺意絲毫未減,口中卻像是嘆息般地發出陣陣低鳴。

  直到這時我才看清,石柱下面有一根手臂粗細的鎖鏈,穿透了蛟龍尾部之後,把它生生捆在了柱子底下。原來,剛才逼退蛟龍的並不是我砍出去的刀風,而是那條鐵索。

  我每發出一記百步生死刀,湖底下的機關都會帶動鎖鏈纏緊一分,蛟龍在劇痛之下自然會跟著鎖鏈慢慢後退,萬一我三次都沒能踩對步法,鎖鏈自然會放開蛟龍,讓它將我吞噬。

  我震驚之間,石柱上方的石板忽然向左右兩邊分裂開來,露出一條直通地下的階梯——這應該就是不死淵的入口。

  我轉身跑回岸邊,解開了顧不上身上的穴道:「收拾一下,準備出發。」

  可是,除了顧不上和小趙、益霖三個之外,其他人全都站在原地沒動。

  我轉頭看向乞活軍時,其中一個人說道:「展統領,我想,我們需要一個解釋。」

  我知道,該來的總會來,正想開口時,小趙卻先說道:「老吳,你讓老大解釋什麼?老大領著我們出生入死……」

  小趙的話沒說完,老吳就搶先打斷道:「別說什麼出生入死。是我們為他出生入死,不是我們一起。你自己算算,我們衝上抱虎嶺,是為了誰?是為了救展卿!我們深入大漠又是為了誰?是為了救展卿的女人!到底是誰為誰在玩命?」

  「可是他呢?」老吳伸手往我身上一指,「他給過我們什麼?到了現在,他還在掖著藏著。你不怕死?可以!但是別帶著我們稀里糊塗地死。」

  「放你媽的屁!」小趙被氣得嘴唇亂抖。

  顧不上上前一步說道:「既然話說到這份兒上,那我就說上兩句。」

  顧不上看向乞活軍道:「如果你們是鬼捕堂、平妖堂的正式弟子,堂主讓你們下鬼窟、入妖洞,你們去還是不去?你們是不是也讓堂主給你們一個解釋,為什麼讓你們去執行任務?」

  老吳頓時被顧不上問住了。

  說到底,乞活軍並沒把自己當成是下屬,更多的是把自己當成了夥伴。夥伴之間可以翻臉、可以說不,但是放在真正的術道堂口裡,只要堂主一聲令下,哪怕面對刀山火海,堂下的術士也得全力以赴,否則,等待他們的就是堂口的家法,而且,也沒有哪一個堂主會去給他們解釋什麼。

  老吳憋了半天才強硬道:「那眼前這些事兒,展卿該怎麼解釋?你敢說他什麼都沒瞞著我們?」

  「瞞著你們又怎麼樣?」顧不上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沒有誰非得把秘密拿出來跟人分享,尤其涉及到生死的隱秘更是如此。」

  顧不上盯著老吳道:「你練的是金鐘罩吧?那我問你,你的罩門在哪兒?你不說,就不是兄弟。你該怎麼說?」

  「這……」老吳一時間被問得啞口無言。

  旁邊卻有人說道:「你問的就是屁話。罩門是一個武者最大的秘密,就算是睡在身邊的人也不能說。」

  顧不上厲聲怒吼道:「那你們憑什麼逼問展卿的秘密?」

  「那不一樣!」那人厲聲道,「罩門只關係到自己的生死,展卿現在的態度卻關係到我們所有人的生死,我們有權知道!」

  顧不上目光微寒地看向對方時,我就知道他動了殺心。我抬手阻止了顧不上:「我的秘密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如果你們願意跟著我,我把你們當兄弟。如果你們覺得信不過我展卿,現在就可以走。順著往回走,用不了多久,你們就能離開秘境。」

  我說完之後跳上了湖邊的樁子。顧不上一手一個拎起俘虜,跟我一起踏上了石頭,緊接著就是小趙和小羅浩。直到我走出十多步遠,才有一個人跳了上來,其他人全都轉身走向了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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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張宣,豆豆,太陽的二姨媽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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