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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 心傷

2024-06-04 10:11:11 作者: 苗棋淼

  我與沙里飛隔空對視之間,後者淡然說道:「展卿,你才是真正的僱主,我要的是你的態度。」

  我平靜地揮手道:「把傢伙都放下。沙里飛事先已經說了,他聽到的是傳說,是我做出了帶上蟲牙的決定,跟他沒有關係。」

  乞活軍這才訕訕地收起了弓弩。站在一邊兒的步詩文卻忽然喊道:「不對!沙里飛有問題!」

  所有乞活軍再一次抬起了弩箭時,步詩文飛快地喊道:「我當時離沙里飛不遠,我看見食人蟲一開始沖向的是沙里飛,蟲子到了他身邊之後,就像瞎了一樣看都沒看他一下,就轉身撲向了別人。那時候顧不上想過去救人,結果被重弩的支架給絆了跟頭,重弩也壓在了他身上。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兒?」

  沙里飛冷笑道:「這世上本來就有無數的巧合,況且,混戰當中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顧不上不也一樣被一座機弩給絆了個跟頭?如果不是巧合,我只能說是運氣。」

  我轉頭看向顧不上,後者說道:「當時,我衝過去的時候,確實看見了那座機弩。我當時眼睛裡看著機弩,腦子也想著是要撞上了,但是身子卻怎麼也不受控制,眼睜睜地撞了上去。後來的事情,你也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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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普通人有時候會發生大腦與肢體不同步的情況,腦子明知道肯定會撞在牆上,身體卻還不知道躲閃。但是,顧不上是先天高手,早就達到了「拳在意先」的程度,很多事情不用大腦思考,身體就能做出本能的反應。

  說他會撞到重弩上,我第一個不相信。

  我正猶豫時,步詩文開口道:「運氣?我們都在一個地方,憑什麼你運氣那麼好,別人偏偏要倒霉?」

  我和顧不上同時轉頭看向沙里飛時,林興武臨走時所說的話頓時在我腦袋裡響了起來——林家的行運符,不僅能提升自己的氣運,也能把噩運轉嫁到別人的身上。

  顧不上怒吼道:「所有人都過來,把衣服脫掉,隨身物品都扔在地上!老子倒要看看誰是林家內奸!」

  我頓時懵了:「顧不上,你要幹什麼?」

  「查內奸!我還能幹什麼?」顧不上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小趙眼圈泛紅道:「胖哥,你覺得誰是內奸?是我?是他?還是他……」

  小趙怒吼道:「兄弟相處了這麼多年,可能有人會怕死,但是誰也不可能是內奸!你把我們當成什麼?又把乞活軍當成什麼了?」

  顧不上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我要查內奸不應該嗎?你讓展卿說,要不要往下查?」

  我沉聲道:「乞活軍早就已經打上了不死堂的烙印,他們就算叛變到林家,也不可能得到重用。我相信自己的兄弟,不用查了!」

  顧不上怔怔地看了我半天,才頹然坐在了地上。

  步詩文冷著聲音道:「展卿,你太過分了!顧不上要查內奸是為了誰?為了他自己嗎?他也是為了所有的兄弟。你竟然這樣對他。」

  「我……」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步詩文。

  步詩文卻步步緊逼道:「你是乞活軍的統領,你要樹立自己的威信,這些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不能拿顧不上開刀!他是跟你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啊!」

  我頓時怒道:「我沒有拿顧不上開刀的意思,更沒有立威的打算!」

  步詩文厲聲道:「那你告訴我,你為什麼要訓斥顧不上?他的做法不對嗎?」

  我不讓顧不上搜身的道理非常簡單,乞活軍雖然名為一軍,實際上並不是真正的軍旅,甚至連有組織的堂口都算不上,反而更像是嘯聚山林的綠林豪傑。

  乞活軍之間沒有明確的上下級之分,更沒有接受過令行禁止的觀念,整個乞活軍之間的關係完全是靠感情維持,他們把你當成大哥時,會心甘情願地聽你指揮,甚至不惜上刀山下火海、拋頭顱灑熱血。但是,這必須有一個前提,那就是你做到了自己像一個為兄弟著想、把義氣放在首位的大哥。

  我今天可以讓乞活軍脫掉衣服接受檢查,但是我沒法保證他們會不會因此寒心,因此分崩離析。

  小趙見我沒法開口,立刻站出來說道:「展哥不是那種人,你別在那兒瞎說!展哥因為義氣,相信我們兄弟,你在那兒……」

  步詩文厲聲道:「你們是他的兄弟,顧不上就不是嗎?」

  「顧不上乾的那叫什麼事兒?」小趙大怒之下,一把扯開了自己的衣服:「你們不是想查嗎?過來看,老子現在把褲子都脫了讓你查!」

  小趙怒吼道:「全都脫衣服,讓他們查個夠!」

  乞活軍一個個撕開衣服之後,顧不上也變得面如死灰,兩片嘴唇哆嗦了半天,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步詩文嗆著眼淚道:「胖子,我們出去之後就走吧,這裡已經沒人把你當兄弟了。胖子,你真可笑,一心為兄弟著想,最後還落得這麼個下場。」

  顧不上一言不發地垂下腦袋,眼淚一滴滴掉落在了地上,小趙也於心不忍道:「胖哥,其實我……」

  顧不上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什麼都不想說,又狠狠在自己臉上抹了一下,才站起身來,走到華青和步詩文的駱駝旁邊,遠遠地躲開了乞活軍。

  我雖然也想說些什麼,可現在我卻沒法開口,只能沉聲道:「原地紮營,等到天亮再說。」

  我說紮營,其實帳篷早就已經沉進了沙土,我們能做的也就是用駱駝擋擋風沙。

  那一晚,我一直也沒合眼,始終睜著眼睛看著頭上的石岩。顧不上也在遠處翻來覆去的難以入睡,時不時還會發出一聲嘆息。

  這場爭執對顧不上打擊不小,甚至讓他覺得有些心灰意冷。從他轉身離開我們的隊伍,我就能看得出來,顧不上真的傷心了。

  我點起煙來一根接著一根地吸菸,直到把身上的煙全都吸光了,才閉著眼睛休息了一會兒。好不容易到了天亮,沙漠裡的陽光投進山谷之後,整個駝隊才漸漸有了一點生氣。

  當我從地上坐起來時,前面那一塊被陽光照射到的山壁上瞬間炸開了一片裂痕,大量的石皮在我視線當中紛紜而落之後,一副血色的壁畫再次出現在了我們眼前。

  壁畫上獻祭的十字架由二變四,獻祭活人也大頭朝下的被倒著綁在架子上,有人用柴火圍繞著獻祭的面孔壘成了一圈,活生生把人給烤成了熟肉。跟在獻祭圖後面的卻是一幅遍地死屍的景象,也就是說,如果我們不願意獻祭同伴,就要在這段峽谷里全軍覆沒。

  我看完之後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沙里飛道:「惡魔的索求達不到滿足,就會毀滅一切,這是沙漠裡不變的鐵則。」

  我冷聲道:「你是讓我出賣兄弟,去獻祭惡魔?」

  沙里飛道:「我只是提醒你而已。你們的買命錢,我已經收了,我的死活自然是由我自己負責,你們的性命也由你們決定。」

  沙里飛的聲音不大,卻足夠讓所有人都聽見,在場之人全都沉默了下去。不是我們不想豪言壯語,不是我們不想同舟共濟,而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過了許久,小趙才說道:「老大,我們該怎麼辦?」

  我揮手道:「先做好防禦吧!就算打不贏,也不能束手待斃。注意腳下,食人蟲應該會從沙子裡過來。」

  益霖從行李當中取出成捆的鋼絲,指揮著乞活軍在地面結出了一張足夠覆蓋整個營地的鐵絲網,每一個網格上都連上了雷火符籙——食人蟲雖然詭異,但也屬於陰物,沙蟲一旦破土而出,必然會受到迎頭痛擊。

  直到他們結好了鐵網,我才算稍稍放心了一些。

  就在我們繃緊神經注視地面時,山谷里的溫度開始變得越來越高,很快,我腳底下就傳來了一陣陣灼疼,沒過多久,整個山谷的地面就像是被燒著了一樣,到處都在散發著灼人的高溫。被益霖他們捆在鐵絲上的靈符紛紛冒出了黑煙之後,就在眾目睽睽之下燃起了火苗。僅僅眨眼的工夫,我們精心布置的符籙就化成了滿天亂舞的飛灰。

  「靈符怎麼著了?小心腳下……」小趙端著手弩瞄向地面時,駱駝身上卻傳來一陣啪啪聲響,等我們轉頭看時,行囊里已經流出了大量的清水。

  「水桶炸了!」一群人不約而同地沖向駝隊,飛快地掀開行囊拎出水桶。我們不動還好,水桶一離開行囊,裡面的清水就徹底奔瀉而出,一瞬之間流了個乾淨。幾個乞活軍急得想要拿手去接,可手掌又怎麼能捧得住水流?我們唯一能拿來救命的淡水,就在我們眼皮底下流得一乾二淨。

  幾個乞活軍頓時癱坐在了地上:「完啦!完啦!我們要被渴死在這沙漠裡了……」

  我抓過一個水桶,卻看見上面開著一道半尺多長的刀口。如果不是我確定沒人接近過駝隊,肯定會以為有人用刀劈開了水桶。

  在我們眼皮底下一瞬間無聲無息地炸碎所有水桶的,是鬼神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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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各位支持,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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