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見證奇蹟

  牆邊的復古座鐘指向了下午六點，澹臺野似乎做了個可怕的噩夢，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江瞳就站在他的面前，對著他微笑：「你感覺怎麼樣？」

  澹臺野皺了皺眉，之前他無緣無故睡著，肯定是小瞳做的手腳，她為什麼這麼做？難道她在他的身體裡做了什麼？

  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不知為何，他忽然感覺很輕鬆，以前練習體術時那種嚴重的遲滯感一掃而空，換之而來的是一種從未有過的順暢和輕鬆。

  

  體術練到了五級以上，就會有內勁，只不過這個時候是明勁，十五級以上才會練出暗勁。澹臺野之前運行內勁總會覺得心臟處劇痛不已，如今卻沒有任何感覺，他一直懷疑自己有心臟病，去醫院看過，但醫生根本沒有檢查出問題。

  「小瞳，我……」

  「你小時候曾被人廢掉了天一脈，體術才無法進步，我已經幫你修復。」說罷，她將《天元心法》遞給他，「這是我給你準備的功法，你趕快修習。咱們只剩下三個小時了。」

  澹臺野滿臉疑惑地將《天元心法》翻了翻，震驚地望向她，她神色如常：「你只需要聽我的話趕快修習功法就行了，別的千萬不要問。」

  澹臺野發現自己越來越看不懂這個童年玩伴了，但他知道，每個人都是自己的秘密，如果對方不想說，即使是再好的朋友，也不該去窺探。

  他定了定神，屏去一切雜念，開始仔細修習《天元心法》，他雖然一直體術低微，但並不表示他沒有見識，這本功法絕對是頂級的。

  時針指向了晚上九點，拳擊場就在夜店的地下，這裡的裝潢並不奢華，到處都充滿了一種原始的野性。擂台四周早已站滿了人，甚至連二樓走廊都擠滿了看客，一片嘈雜。

  豪狼自然坐在舒服的包廂里，有美貌的女僕為他服務，他看了看腕式智腦一眼，對身後的女僕道：「去催一催。」

  「不必了。」清脆悅耳的女聲響起，江瞳緩步而來，在黯淡愛昧的燈光之下，她身上瀰漫著難以言說的神秘美感，豪狼又被驚艷了一下，心中湧起一陣火熱，等那個廢物輸了，他要在這裡將她就地正法。

  「你的特訓結束了？」豪狼微笑著為她倒了一杯酒。

  「你會驚訝的。」江瞳自信地說。

  很快，即將上場的兩個拳手走了進來，雙手背在身後，在二人面前站定。

  瘋狗果然如海報上一般，高大強壯，澹臺野雖然身高超過了一米八，但跟他比起來，簡直就像小孩子一樣。

  豪狼本來想嘲笑他兩句，但在看到他的瞬間，他忽然覺得他似乎哪裡有些不一樣了。但這種感覺立刻被常識壓了下去，不過才短短几個小時，就想把一個廢物訓練成天才？

  這樣的事情，恐怕只有全能的宇宙之神能做到。

  「阿野，」江瞳看著自己青梅竹馬的好友，「加油。」

  澹臺野堅定地點了點頭：「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豪狼鄙夷地瞥了他一眼，光有信心有什麼用，實力差距太大，只有被碾壓的份。

  「女士們，先生們，現在我們有請——」拳擊場內，主持人高聲喊道，「瘋狗出場！」

  「瘋狗！瘋狗！瘋狗！」歡呼聲如爆炸般響起，所有人都在喊著他的名字，怪獸一般的高大拳擊手跳上擂台，將整個擂台都震得抖了三抖。

  「吼——」他舉起雙手，對著天空發出一聲嘶吼，又引起一陣歡呼。

  「接下來，是今晚的第一個挑戰者——74號！」

  澹臺野只是個炮灰，連綽號都沒有，他的出場更是只剩下了一片倒彩，甚至有的人將大拇指朝下，用以侮辱這個低到塵埃里的螻蟻。

  但澹臺野並不在乎，這些人不是來看他戰鬥的，他站在這裡，也不是為了他們。

  他只為一個人而戰。

  「阿野。」江瞳在心裡默默說，「你的傳奇，將從今晚開始。」

  瘋狗發出一聲怒吼，如同人形坦克一般朝澹臺野衝過去，喝彩聲驟起，人們幾乎已經看到他被瘋狗撕成碎片，鮮血四濺的情景，哪怕是想像中的血肉橫飛，都讓他們體內的暴力因子瘋狂。

  近了，越來越近了。

  澹臺野卻只是直直地站立著，動都不曾動過一下。

  「看，那小子已經被嚇得不敢動了。」

  「待會兒他不會嚇得跪地求饒吧。」

  「哈哈，那也很有意思啊。」

  瘋狗已經近在咫尺，澹臺野忽然抬起頭，目光冷凝。

  他終於動了，但只是平平地擊出一拳，毫無任何花哨的動作，瘋狗滿臉的不屑，這麼慢的一拳，軟綿綿的毫無力道，他根本不屑於去躲避。

  所以，這一拳結結實實地打在了他的小腹，而他的拳頭，也打在了澹臺野的肩頭，澹臺野被打飛了出去，重重地撞在擂台四周的繩索上，又彈回來，撲倒在地。

  喝彩聲爆炸一般在拳場炸響，人們呼喊著瘋狗的綽號，喪心病狂般大叫：「瘋狗，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哈哈哈。」豪狼抽了一口雪茄，瞥了一眼坐在身邊的江瞳：「看來，你輸了。」

  江瞳從女僕手裡接過果酒，悠閒地喝了一口：「未必。」

  「哦？他都被打成那樣了，你還能指望他翻盤？」豪狼嘲笑。

  江瞳站起身，往前走了兩步，扶著欄杆，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弧度：「現在，是見證奇蹟的時刻。」

  瘋狗依然保持著出拳的動作，一動也不動，連熱血沸騰的觀眾也發現了不對，歡呼聲漸漸小下來。

  「咳咳。」澹臺野搖搖晃晃地從地上爬起來，猛地咳出一口鮮血，體術十五級果然非比尋常，剛才那一拳打在他的肩膀，肩胛骨全碎了，內勁順著肌肉往下，震破了他的內臟。

  「瘋狗！快打死他！」有人見瘋狗不動，連忙高聲喊。

  「對，快打死他！」

  「他不過是個廢物，快把他殺了！」

  「我們都買了你贏啊，瘋狗，你還在等什麼？」

  「不用喊了。」澹臺野抹去唇邊的鮮血，走過去在他肩膀上輕輕推了一把，瘋狗竟然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激起一層淡淡的灰霧。

  全場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