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告狀

  季臨川說完，便自顧自離開。

  季芷旋知道自己攔不住，也沒有再繼續阻攔，望向顧吟楓，問道，「爺爺真的不會生臨淵的氣？可那畢竟是一條人命啊......」

  顧吟楓眼裡閃過一絲冷漠，「芷旋，你們都太不了解你爺爺了，或者說，你們都太不了解一個上位者了，所以如果你是男人，也會跟季臨川一樣，永遠沒有機會當上季家的掌權人。」

  季芷旋驀地覺得面前的顧吟楓有點陌生，他的眼神，太過於冷漠，而且是那種讓人不寒而慄的冷漠。

  但是轉念一想，或許她從未真正了解過顧吟楓，就像她不了解她的爺爺一樣......

  ......

  季臨川是季家的三少爺，來見自己的爺爺自然沒人敢阻攔，季老爺子看見他，似乎也挺開心的，「臨川來看爺爺啦？」

  

  季臨川原本是準備來告狀的，但是看著季老爺子這副樣子，突然覺得很難過。

  爺爺在他眼裡，一直是一個很嚴厲的人，但從小爺爺就特別疼愛他，回想起這陣子，他每天都在想著怎麼救奕辰，根本沒想起來要來好好陪陪爺爺，實在是太不孝了。

  「爺爺，對不起啊，我......有點忙，所以沒顧得上來看您，是我不好......」季臨川抓了抓頭髮，一臉愧疚。

  季老爺子笑得十分和藹，「爺爺不怪你，快坐，跟爺爺好好說會兒話。」

  「嗯。」季臨川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拉著季老爺子蒼老的手，小心翼翼地撫摸著。

  「乖孩子......」或許是到最後的日子了，季老爺子覺得自己變得十分脆弱，每每見到來看他的孫子，都十分不舍。

  「臨川啊，爺爺老說你不爭氣，但爺爺打從心眼裡，其實最喜歡你了，你身上有爺爺一直想要追求，卻一直沒有機會得到的東西。」

  「......」季臨川怎麼可能猜得到，「爺爺，我身上還有你得不到的東西？是什麼啊？」

  「是不羈，」季老爺子感嘆道，「你的心不在季氏集團，不在掌權人的位置上，你追求的，是自由的人生。」

  季臨川點點頭，「爺爺，我的確是這樣的，可是您不是一直批評我，說這是缺點嗎？說季家的男人，必須有事業心有野心，不能一無是處。」

  「是啊，爺爺一直是這樣教育你的，可是這幾天爺爺躺在這裡，一個人安安靜靜地想了很多很多，爺爺從自己有記憶的時候開始回憶，在季家長大，接受最優良的教育，長大後進季氏集團工作，當上掌權人，娶妻生子，我娶了三個太太，她們一共給我生了四個兒子一個女兒，我兒孫滿堂，而且一個比一個優秀。

  按理，我這一生，沒有走過什麼彎路，沒有犯過什麼大錯，成為掌權人後，也把季氏集團經營得很好，我算不上失敗了......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爺爺這幾天總是覺得有遺憾，但是怎麼想，都想不出到底是什麼遺憾，終於有一天，爺爺豁然開朗，我這一生，在別人看來是成功的，打從我記事起，我也認為，這樣的人生就是我應該追求的成功。

  可是為了追求這樣的人生，我卻放棄了另外一個很重要的東西，那就是自由。」

  季臨川的心裡酸酸的，「爺爺，其實在很多人看來，像您這樣擁有著一切，才有真正的自由可言。」

  「爺爺站得太高了，在這個位置，是最孤獨的，所以爺爺的感受，沒有人能夠理解，臨川，爺爺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當季家的掌權人，看似自由，實則身不由己，」季老爺子握住他的手，「所以爺爺很羨慕你，命運真的是諷刺啊，沒想到被我訓斥最多的孫子，居然成為了我臨死之前，最羨慕的人。」

  季臨川差點哭出來，「那等爺爺身體好了，我帶爺爺去過自由的生活，咱們爺孫倆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想去哪裡玩就去哪裡玩，好不好？」

  季老爺子笑出了聲，發自肺腑的愉悅。

  「就你最會哄爺爺開心了，」季老爺子眼底有著歉意，「爺爺知道，你喜歡小喬，但是臨川，小喬不適合你，你們這輩子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我知道，」季臨川失落地點點頭，「奕辰她不能容忍老五跟別的女人發生關係，怎麼可能會容忍我這種之前有過很多女人的花花公子呢？所以我知道她不會喜歡我的。」

  季老爺子拍了拍他的手，「你能明白就好，其實爺爺知道，你是一個挺通透的孩子，就是表面上放縱不羈習慣了。」

  季臨川認真地看著他，「爺爺，我是真心喜歡奕辰的，就算得不到她，我也想要護她周全看見她開心，所以爺爺，我不搶奕辰了，但是老五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我請求爺爺，讓老五跟奕辰離婚吧好不好？」

  「臨川啊，老五很快就是季家的掌權人了，你可不能再繼續這樣針對他，到時候不僅是你沒好果子吃，連西苑也會受牽連的，爺爺死了之後，可就護不了你了。」

  「爺爺，這真的是我求您的最後一件事情了，您讓老五跟奕辰離婚吧，您不知道，老五有多心狠手辣不近人情，他居然連奶奶身邊的劉媽都給殺了，一點都不顧及奶奶的顏面和感受，說白了，他連最基本的孝心都沒有！」

  「哦？」季老爺子問道，「臨淵為什麼要殺劉媽？劉媽犯了什麼事嗎？」

  「小事，罪不至死的那種。」季臨川一筆帶過。

  他是想讓季臨淵跟喬奕辰離婚的，自然不可能跟老爺子說，季臨淵是為了喬奕辰才處置了劉媽。

  「臨川，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臨淵處置一個下人，都不算什麼大事，而且你也說了，劉媽是你奶奶身邊的人，臨淵既然連你奶奶的感受都不考慮，執意要處置劉媽，說明劉媽一定是觸碰到了臨淵的底線，不然他是不屑處置一個下人的，」季老爺子看穿一切，「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跟小喬有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