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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二章再見了

2024-06-04 09:40:30 作者: 墨笙

  小星和外公去蓉城的這一晚,我坐在空蕩蕩的客廳,心情變得有些低落。

  我抬手抹去了臉上冰冷的淚珠,我猜自己應該是想他們了。

  然而直到我到了浴室脫去衣服看到鎖骨間紫色的心形印記時,我終於忍不住放聲哭了出來。

  溫熱水流不斷的從我的頭頂傾瀉而下,我早就分不清臉上的是淚水還是清水,蹲在地上緊緊的抱著膝蓋靠在冰冷的牆上。

  過往的一幕幕就像電影的片段一樣從我的腦海晃過。

  原來,心還是會痛的。

  從今往後,記憶里的那張英俊清冷的臉就要被我深埋心底了。

  可是有多少的習慣和情感早就融進了血肉里了,再也不可分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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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一夕之間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了泡影,在陽光下一個個爆裂,連一點粉末都沒有給我留下。

  靳凌恆,再見了……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雙眼腫脹得發痛,直到熱水變成了冷水澆注在我的身上,我才慢慢的站起身子。

  酸麻的雙腿讓我差點跌倒在地上,我的手下意識的撐在牆上,抬眼就看到鏡子裡狼狽不堪的自己。

  這時候,突然傳來了門鈴聲。

  我迅速的擦乾身子穿上浴袍。

  透過顯示屏我看到小區的保衛還有一個經理模樣的男人站在外面,手裡拿著不知道是什麼表格。

  我打開門的一瞬間大概是雙眼哭腫了嚇到他們了,所以他們怔愣了一下就後退了一步。

  我看到西裝革履的男人胸前掛了一塊牌子,原來是小區的物業經理。

  他拿著手裡的表格問我:「請問您是這裡的業主顧墨心女士嗎?」

  我愣了一下,皺著眉說:「我是叫顧墨心沒錯,但不是這裡的業主,這是我朋友的房子。」

  經理和保衛面面相覷,然後又重新低頭看了看表格,抬眼看著我,朝前走了一步,問我:「可是上面登記的的確是顧小姐的名字,你看看。」

  說著他就將手裡的表格遞給我。

  上面的確是我的名字還有我的電話號碼以及一些簡單的個人資料。

  可是這套房子的確是劉媽親戚留下來的,我怎麼就變成這裡的業主了呢?

  我定了定神想著等會兒給劉媽打個電話問問清楚,然後微笑的問他們:「嗯,你們有什麼事嗎?」

  物業經理失笑的搖了搖頭,心裡大概在猜測我的無聊,明明是自己的房子卻要謊稱是朋友的。

  他接過我遞迴去的表格,然後態度謙和的說:「是這樣的顧小姐,因為最近流感頻發,所以我們小區要進行一次徹底的消毒,希望到時候您能積極配合一下,而且打擾到的地方希望您能諒解。」

  原來是要做消毒。

  送走他們之後,我回到臥室拿出手機給劉媽打了個電話。

  劉媽接起電話的時候還很驚訝,問我怎麼這麼晚給她打電話。

  我開門見山問她這套房子的事情,劉媽支支吾吾的問我:「房子是……是我家親戚留下的,怎麼了墨墨?」

  「劉媽,別騙我了,這套房子的業主是我。」隱隱約約我的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但是在沒有得到劉媽的答案之前我還是不斷的暗示自己,一定是我猜想錯了。

  劉媽遲疑了好一會兒,才嘆氣道:

  「墨墨,其實那套房子是少爺給你準備的,之前你和他鬧離婚,他不想你居無定所,所以才讓我謊稱那是我家親戚留下來的,事到如今我也不想要瞞著你了。」

  劉媽還在電話那頭唉聲嘆氣,嘆我的命苦福薄。

  而我卻是緊緊的抓著手機,心跳的一顫一顫。

  我坐在沙發上環顧了一下屋子,涼涼的嘆了口氣。

  我以為走出他的生活了,沒想到連最後的棲息地都與他有關,真是可笑至極。

  最後我問起了靳老爺子和趙秋雲,雖然我和靳凌恆的緣分盡了,但他們對我好歹還算關心。

  劉媽說老爺子近來身子不是很好,好在也不是什麼大的毛病,都是一些老人上了年紀難免會有的問題,而他每天閒著無事就在後廊餵魚。

  過了兩天。

  我在等電梯的時候正好有人在樓道上做消毒。

  也許是消毒水的氣味太難聞了,又或是我沒吃早餐的緣故,我忍不住乾嘔了兩下,最終忍無可忍的跑到垃圾桶旁嘔出了酸水。

  劇烈的嘔吐讓我的喉嚨一陣陣的發緊,連帶著我的鼻頭髮酸,眼淚也隨之落了下來。

  我單手撐在牆上,粗喘了幾口氣。

  這時候在一旁做消毒的中年婦女扶了我一把,擔憂的問了我兩句。

  我對她擺擺手說自己沒事,然而聞到她身上消毒水的氣味我又乾嘔了兩下。

  看到她略帶擔憂的神情,我勉強的笑了一下說:「昨晚沒睡好,我沒事的。」

  進入天梯後我摁了一下按鍵,然後無力的靠在一邊。

  我轉頭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眼圈有些凹陷下去,看上去很沒有精神,而且臉頰的肉也越來越少了,看著日漸消瘦的自己,我苦笑了一下。

  生活還是要繼續的不是嗎?

  時間一眨眼就過去了,一晃就到了我要出發去米蘭的日子。

  我將自己的東西收拾好,一部分是需要帶去米蘭的生活用品還有換洗的衣物,一部分被我寄到了蓉城清意那邊。

  等從米蘭回來之後,我打算直接到蓉城,將來就在蓉城安家落戶。

  而錦城,這個囚困了我許久的牢籠,我終於是要離開了。

  我環顧了一眼房子,最終將視線定格在光線最亮的地方。

  細碎的陽光透過紗簾暖暖的照在沙發前的地毯上,斑駁的光點一圈圈的暈染開,卻讓我感覺不到任何的溫度。

  我將離婚那天脫下來沒有親手交給靳凌恆的戒指放在茶几上,上面那顆水滴形的鑽石在陽光下發出耀眼的光芒,那樣的奪目和刺眼。

  不知道它最終會回到靳凌恆的手裡還是會在這裡直到被灰塵覆蓋?

  不過這些都與我無關。

  離開公寓樓,我大步的朝前走,將靳凌恆留給我的最後的恩賜也拋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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