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還巢

  劉媽說完那些話之後，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就回到後廚忙活了。

  我看著劉媽遠走的背影，心想也不好多問她什麼。

  我拿著筷子練習的時候，腦海里總是會閃過葉姐看著靳遠明照片垂淚的樣子，現在想想那個樣子倒像是思念愛人。

  難道，葉姐和靳遠明曾經的關係不僅僅只是葉姐說的那麼簡單的嗎？

  時間一晃，就到了靳老爺子和趙秋雲回來的日子。

  我和靳凌恆午休過後就去機場接機，一等就是到了傍晚。

  靳老爺子看見我們的時候面色有些不好，應該是舟車勞頓的緣故，靳凌恆連忙走過去攙扶著他。

  他輕輕咳了兩聲，擺擺手說：「不礙事不礙事，年紀大了就是這樣。」他說著就轉身看著靳凌恆，將他的手抓開，拄著拐杖在地上敲了敲，像個孩子一樣，「你扶著別人就以為我不行了，我現在還能自己走。」

  靳凌恆只是笑笑不回話，自動退到一邊攬著我。

  平時寬敞的房車因為突然多了兩個人倒也不顯得侷促，我和趙秋雲坐一邊，靳老爺子和靳凌恆坐一邊。

  

  靳老爺子和靳凌恆爺孫倆在說一些靳氏的近況，好像有一個國外的案子要接洽，聽靳凌恆的意思像是幾天後要出差了。

  涉及到太多商業的問題，我也聽不太懂，百無聊賴的看著窗外。

  趙秋雲的手突然伸過來，握住我的右手腕，我下意識的顫抖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後才暗暗舒了一口氣，只聽她關切的問我：「手恢復的怎麼樣了？」

  我點了點頭，說：「最近已經在做康復治療了，恢復的很不錯。」

  趙秋雲又和我閒聊了一些，然後也同我一起看著窗外不斷變化的景色。

  「不管過去多少年，錦城還是沒什麼變化，還是這樣的老城適合我，年紀越大就越想回來，到底也能安心一些。」這時候，靳老爺子發出了一聲感慨，他已經結束了和靳凌恆的交談，靜靜地看著窗外。

  我總覺得靳老爺子的話里有些其他的意思，不過也沒有怎麼放在心上，只是微微一笑當作回應。

  回到靳園的時候，所有的傭人包括德叔和劉媽在內都已經在鐵門外恭候了，浩浩蕩蕩的二十多人整齊排列。

  當靳老爺子下車的時候，他們恭敬的喚道：「歡迎老爺子，夫人回家。」

  下車的時候我攙扶著靳老爺子，我扶著他的手臂很明顯的感覺到他在顫抖，這麼久沒回來，他一定很想念靳園。

  這裡承載了太多人的回憶，在我們這群人當中，承載了最多回憶的當屬靳老爺子了。

  他對靳園的感情比我們所有人都深厚，這是他的家，是他根深蒂固，生他養他的地方。

  「好……好……」他激動的有些熱淚盈眶，然後伸手擺了擺，對德叔他們說：「天涼，都進屋去吧。」

  他們紛紛讓開了一條道。

  德叔和劉媽從人群中走過來，劉媽看上去很高興，她平時就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現在更是合不攏嘴了，一個勁的問找秋雲路上辛不辛苦。

  當年我還在靳園的時候，她們的關係一直都是不錯的。

  相比之下，德叔的表情就太過認真，不過兩眼泛著的淚光叫人不難看出他的激動，他過來的時候，我將攙扶著靳老爺子的手拿開，讓他攙扶著。

  老爺子很高興，一個勁的對德叔說：「老德啊，你把靳園看的很好，我很高興，改明兒我也給你放假，讓你好好享福。」

  德叔抹了一把眼淚，激動的說：「老爺子說的哪裡話，我需要放什麼假呢？靳園就是我的家，你讓我放假我還不知道要到哪去呢？難道老爺子是要把我趕出去嗎？」

  靳老子笑了笑，說：「你啊，就是這樣，每次說要給你放假你都裝委屈，我真是服了你了，如果你不想放假，我讓你一輩子守著靳園，好不好？」

  「我不守著靳園還能守著哪裡呢，老爺子，我還能幹的動，還能管得動這些人，等我哪天真的什麼都動不了的時候，您就讓少爺把我辭了，換個年輕能幹的人進來。」

  平時嚴肅刻板的德叔竟然也會說出這些煽情的話出來，我聽了不禁有些熱了眼眶。

  突然，靳凌恆攬著我的身子，將我帶到他身邊，我抬眼看著他的時候，他的視線剛好落在德叔身上，只聽他微笑著說：

  「德叔你放心，等你老的那一天還是住在靳園裡，你剛剛不是說了嗎，靳園就是你的家，你難道要捨棄靳園不管嗎？」

  德叔愣了一下，旋即有些窘迫又好笑的說：「是是，少爺說的是。」

  「哈哈哈……」靳老爺子爽朗的笑了幾聲之後，被德叔攙扶著進了前廳。，

  劉媽已經備好了飯菜，傭人們陸續的上菜，等菜上齊了，靳凌恆才扶著靳老爺子上了餐桌。

  靳老爺子坐在主位上，趙秋雲坐在他的左下方，而我和靳凌恆坐在右下方。

  靳凌恆一手拿著筷子，一手拿著盛著米飯的碗，很自然的朝我轉了過來，那動作很明顯是要給我餵飯。

  我和靳凌恆同時愣了一下。

  因為在拆線之前都是靳凌恆餵我吃飯，直到拆線後我才終於擺脫了他餵一餐飯足足用了將近兩個小時的噩夢，不過有些習慣一時半會兒很難改過來。

  我們怔愣過後，旋即看著靳老爺子和趙秋雲。

  「墨墨的手還是不能拿筷子嗎？」靳老爺子看著我的手，疑惑的皺了一下眉頭。

  靳凌恆快我一步將碗筷收了回去，我有些窘迫的說：「能拿是能拿，不過還是有些吃力。」

  靳老爺子點點頭，指了指我的手，說：「那就多練習練習，別產生了依賴性，聽說你年後還要參加服裝設計大賽，就更加要刻苦訓練了。」

  我點了點頭，偷偷的看了一眼靳凌恆，他只將視線落在面前的菜餚上。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在轉頭的那一瞬間看到他嘴角若有似無的笑意，等我再眨眼的時候，卻什麼也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