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溫柔的錯覺
2024-06-04 09:32:47
作者: 墨笙
我一聽見他的腳步聲,放鬆下來的神經頓時繃緊了。
背對著床邊的我猛地一縮身子就坐了起來,曲起膝蓋,退到床頭,神情戒備的看著他。
他走到床邊,眼睛裡忽明忽暗,他身上穿著銀灰色的絲質睡袍,衣襟大敞,露出精壯的胸膛,和窄窄的腰身,緊實的腹肌在昏黃的燈光下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我知道我逃脫不掉,靠在床頭的後背一陣發麻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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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是病人,靳少不會這麼重口味吧?」我滿是嘲諷的說,想到剛剛在客廳的恥辱,我不爭氣的紅了眼眶。
他冷冷的哼了一聲,「起來吃藥!」
這時我才看到他手裡拿著藥片和水杯。
他忽的坐了下來,將東西放在床頭柜上,轉身就來抓我的手。
「嘶——」我倒抽了一口涼氣,靳凌恆正抓著剛剛打點滴的地方。
因為我的血管不容易找,小護士半夜睡眼朦朧,不小心多扎了兩個地方,有些紅腫和淤青。
他一看我的手背,臉色立馬冷了下來,沉著聲音說:「過來!」
我別開臉,看著房間的另一側,冷冷的說:「我已經好了,不用吃藥!」
可是他卻將我從床上撈了起來,禁錮在他懷裡,陰沉的說:「你這是在跟我置氣?」
「不敢。」我掙扎了兩下,餘光看到他睡袍里剛剛換上的繃帶,害怕他的傷口再崩開,就收斂了動作。
他趁機一手掐著我的下頜,將藥盡數丟進我的嘴裡,嘴裡頓時有苦味在蔓延,我難受的皺起了眉頭。
轉眼就見靳凌恆拿過水杯,仰頭喝了一口,再堵住了我的嘴。
他的舌頭強壓下我掙扎的舌尖,逼迫我吞下了藥片和水。
「咳咳咳......」我被水嗆到,止不住的咳嗽,硬吞下的水和藥片擠得我的喉嚨生疼。
眼看他又要喝水,生怕他一言不合又再渡水給我喝,我急忙將水杯搶了過來,悶著聲音說:「我自己來。」
我在喝水的時候,靳凌恆像是監督我一樣,視線一刻都不肯挪開,看得我渾身難受。
喝完水之後,我躺回床上,背對著他,下了逐客令,「我要休息了,你出去吧!」
他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我,冷哼,「這是我房間!」
對啊,我...居然忘了。
說著,他就繞到另一側,眼看就要躺下,我掀開被子坐了起來,頭還是昏沉得很,我低頭尋不到拖鞋就赤著腳下了床。
「沙發染了血,已經丟了!今晚在這睡。」他在我背後冷不丁的說。
他本來已經坐在床上了,卻又站了起來,走到我身邊拉過我的手,我一甩開,背對著他說:「靳少的床不知躺過多少女人,我睡不起!」
我說完之後,就朝著門走去,再不濟就在隔壁次臥里的床墊將就一晚。
奈何人家腿長,我根本就敵不過,他又拉住我的手,指尖有些涼,他慢慢的冷冷的說:「你當我是什麼人了?這張床只有一個女人躺過!」
我愣了一下,只聽他又說,「要我抱你過去?」
他用力一扯,就將我的身子轉了一個方向,我抬眼朝他看去,他眼底有怒意在滋生。
我旋即冷靜了下來,想起自己留在這裡的目的,就朝著大床走去。
緊貼著床邊,和靳凌恆之間隔了三人的距離。
我忐忑的蓋上被子,床的另一邊一凹陷,隨著他動作的起伏,我的心也懸了起來。
突然,房間陷入一片黑暗。
我的心猛地一縮,尖叫了一聲躲進了被窩裡,一下就撞到了靳凌恆身上。
他被我的動靜驚到了,連忙開了燈,掀開被子,問我,「怎麼了?」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緩過氣來,額頭上早已沁滿了汗水,轉頭對他說:「能不能別關燈?」
他微微蹙了眉,「我在這還怕?」
我長吸了一口氣,沒有回答,心裡脹得都快要爆炸了。
他突然扼住了我的手腕,將我扯到枕頭上壓著,平靜的說:「今晚的事情...只要你不武逆我,不要欺騙我,不要和別的男人糾纏不清,今晚的事情就不會再發生。」
我一愣,眼眶慢慢的熱了起來,撇開頭哽咽的說:「我沒有和別的男人糾纏不清。」因為我的心裡還有你,哪裡還能容得下別人。
後半句話,被我嚼碎了吞進肚子裡。
靳凌恆將我強留在他身邊不過是他的占有欲罷了,而他早就忘了對我的愛,說多了也是自討沒趣。
屋外的寒風在呼嘯,錦城一入冬風就大,整夜的不讓人好眠。
靳凌恆在我的身上看了我許久,過了一會兒他抓過我的下頜要我看著他,之後才說:「我沒有派人跟蹤你,況且,兩張照片是在包廂里,你覺得以裴少城的手段,會這麼容易被人偷拍嗎?」
我愣了一下,一個可怕的猜測從我的腦海里冒了出來,我抓緊了床單,問他,「所以,照片是裴少城給你的?」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靳凌恆沒有直接回答我,清冷的聲音里有一些難以言明的情緒,「除我以外的男人都不要相信。」
他說完之後就背對著我躺了回去,我望著天花板,在想著他剛剛說的那句話,心頭的千頭萬緒怎麼也理不清。
他說我只能相信他,如果五年前我一定毫無保留的相信他,可是現在呢,他已經不是當年的靳凌恆。
我以為這就是我一個人報復裴少歡的遊戲,可是好像一不小心就捲入了他們的漩渦中,但我現在已經是覆水難收了。
困意漸漸的襲來,我終究是敵不過,睡了過去。
床頭的小燈,依然亮著。
半夜的時候,我還有些燙的額頭上時不時有冰涼的觸感傳來,朦朧中我看見靳凌恆近在咫尺的俊臉。
我嚇了一跳猛地睜大雙眼,往後一縮,他的大掌卻抓住了我的身子,低沉的說:「別動。」
他拿著手裡的毛巾在擦我額頭上的汗水,他的動作很細緻,溫柔的不像話,看得我心裡一陣刺痛。
我腦袋昏昏沉沉的,朦朦朧朧間仿佛回到了多年以前。
昏黃的燈光,讓我深深的陷進了記憶的漩渦里,我的手不自覺的抓住了他溫暖的大手,輕輕的說:「凌恆,天氣預報說明天是初雪,可是德叔給我安排了很多事情,我想偷溜出去,去山頂和你一起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