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大快朵頤

  喬綿聽著向成珏打趣的聲音，不禁又有些晃神。

  她記起大學時與溫思成在一起的時光，那時他們都還很小，對著未來有著美好的憧憬，每日最大的快樂便是與朋友一起，偶爾逃課出去看櫻花，再者大家約好去徒步、旅行。

  那時的氛圍便是像此刻這樣，輕鬆、愉悅，開著玩笑，時間就不知不覺的溜走。

  「小川，這是之言哥哥，叫哥哥。」喬綿垂下回憶的眼眸，看著規規矩矩坐在一旁的喬川，每當有生人在，他反而格外乖巧。

  不似其他的男孩子，總是調皮搗蛋。

  「之、言……哥哥……好。」喬川認認真真的叫著楊之言。因為智力遲鈍，他說話語速是極慢的，還總是出現不連貫的現象。

  喬綿總是忍不住想，若喬川是個正常的孩子該有多好，即使他智商低下，但無論在性格還是生活能力上，喬川都比其他孩子更努力。

  他也甚少讓喬綿去操心基本生活，所以每當喬綿脆弱的時候，總會覺得上天對喬川太不公平，這麼乖的孩子卻在小時候，就註定與其他人拉開了差距。

  而這個差距，甚至是無法彌補的。即使她願意付出所有去治療喬川，也不一定能得到想要的結果。

  現在，喬綿發誓，還是會為喬川努力，即使效果不盡人意，也要拼命去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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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乖。」楊之言笑笑，衝著後視鏡里望著他的喬川眨眨眼。

  說實話，與喬綿、喬川兩姐弟的第一次見面他很滿意，說不出來的親近感充斥在車廂內，讓楊之言都能笑臉相迎。

  車子下了暢通的機場高速，來到城區。

  熙熙攘攘的人群，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湛藍的天空，新鮮的空氣，讓喬綿再次確認自己確實已經跟著向成珏來到了遙遠的馬德里，徹底離開了那個讓她傷痕累累的城市。

  早就耳聞西班牙美食，對馬德里十分熟悉的楊之言神秘兮兮的帶著他們一席人穿過繁華大街，來到一條稍顯靜謐的小街。

  繁華的中心城區，難得見到如此清靜的小店。

  喬綿站在門外，望著這家一點都不起眼的餐廳，聽著楊之言滔滔不絕的講話。

  「我告訴你們，這是我在這兒這麼久，最喜歡的一家餐廳，我吃了好久才發現的！現在我要帶你們去品嘗品嘗。」

  他講話講的眉飛色舞，臉上儘是開心的神情。

  喬綿的饞蟲已經被勾了起來，肚子早已飢腸轆轆，此時恨不得吞下一頭牛來填飽肚子。不過，既然來了馬德里，當然要吃出名的西班牙牛扒了。

  楊之言推開門，讓向成珏、喬綿、喬川三人先進去，自己才最後走進來。

  這時還沒到飯點，餐廳里人並不多，稀稀拉拉的做了幾個人吃點心的姑娘。

  「哈嘍老闆！」楊之言用西班牙語衝著前台的男人打著招呼，喬綿順著他熱情地聲音望去，一個高高瘦瘦的外國小哥出現在她眼裡。

  寸頭，金髮碧眼，精緻的小臉，模特般的身材，穿著一件普通的格子襯衫，領口的紐扣隨意的散落開來，隱隱透出一股慵懶的性感。

  果然是帥哥的國度啊……喬綿咽了咽口水，隨便一個餐廳的老闆都能這麼帥。

  帥哥老闆似乎與楊之言是老相識了，沖他揮揮手，笑道：「你來了，之言。」

  他說楊之言名字時用的中文，中文蹩腳生澀，但聽起來又十分好玩。

  楊之言帶著喬綿他們在窗邊坐下，這裡正當陽光，新鮮空氣正好可以鑽進在座人的鼻腔，喬綿很喜歡這個舒適的位置。

  而老闆這時也已經親自走到了他們面前，繫著圍裙的他雙手叉腰，袖子隨意挽起，看著一行四人溫柔的說道：「哇哦，看來今天有美麗的姑娘作陪，楊，要來點什麼？」

  楊之言笑笑，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喬綿，「美麗的姑娘，不知你喜歡什麼口味？」

  喬綿伸手接過菜單，她見老闆一直笑吟吟的望著自己，大概也猜到他的誇獎，外國人一般都喜歡這樣打招呼，於是禮貌的回了一句：「Thankyou。」

  倒是向成珏一直在旁邊沒說話，就托腮看著楊之言表演，到點菜時才問道：「大帥哥，你帶我們來，推薦推薦唄。」

  而喬川則依舊是乖巧的坐在椅子上，看著哥哥姐姐們興奮的說話，自己等著吃飯就好。

  楊之言道：「我覺得什麼都好吃，讓喬綿隨便點吧。」

  「能看懂嗎？」向成珏不再理會楊之言，他這人說話總是這樣沒正經的。

  聽到向成珏體貼的問話，喬綿有些羞澀的點點頭，「嗯，基本的可以。以前自學過一段時間西班牙文。」

  「是嗎？！」聽到喬綿的回答，向成珏與楊之言幾乎同時叫出聲，沒想到喬綿會對西班牙語感興趣，這個可是冷門的小語種。

  「要個西班牙海鮮飯，再要個土豆餅，還有這個馬德里雜燴，伊比利亞火腿，燉牛尾，再要個烤蘑菇，四杯蘋果酒，謝謝。」喬綿沒理會二人的驚訝，照著圖文並茂的菜單唰唰唰的就點了一些菜。

  她緩慢的發音，再加上用手勢來告訴帥哥老闆，三下五除二就把菜點好了。

  而老闆也心領神會到喬綿的意思，同時記下來後對著喬綿比了個大拇指：「點的都是最受歡迎的菜，謝謝。」

  然後再對喬綿拋了個媚眼，就離開了。

  現在人不多，所以老闆會親自當廚師，為他們準備食物。

  向成珏之前知道自己要來西班牙進修，對西班牙語自然是有些基礎的了解，但見喬綿居然比自己還熟練，還是有些驚訝。

  恰逢老闆拋了個帥死人不償命的媚眼，向成珏居然感到危機叢生，「楊之言，這老闆是不是很喜歡美女啊？」

  「那是，尤其喜歡中國姑娘。」楊之言故意神秘兮兮的說道，逗著向成珏。

  坐在一旁專心等飯吃的喬綿臉上飄起兩朵淺顯的紅暈，這兩人，談這種話也不知道避避嫌。

  還好老闆做飯的速度快，沒等多久，便接連開始上菜了。

  喬綿對色香味俱全的食物已經迫不及待，禮貌的說了一句：「我開動了」後，拿著刀叉便開始吃了起來。

  原本在一旁十分淡定的喬川也被食物饞的口水直流，跟著姐姐一起認真吃了起來。

  楊之言與向成珏則瞠目結舌的看著喬綿，確認自己的眼睛沒出問題。

  「喂，成珏，你有多久沒給小綿餵飯了？」楊之言用手肘去碰碰向成珏，看喬綿的陣勢可是吃的一點也不含糊。

  「昨晚吃了。」向成珏故作平靜的回答，然後也拿著刀叉開始吃了起來。

  說實話，他也被震驚到了，看來喬綿說她餓得能吃下一頭牛的話並不是玩笑啊，這才短短几分鐘，她的食量已經快超出一個正常女孩子了。

  喬綿吃的專心致志，沒有功夫理會旁邊議論的二人，管他們說什麼呢，自己得吃飽了才有力氣去回應吧！

  何況，美食當前，誰不趕緊吃誰就是傻子，你看，連喬川都知道先吃為敬呢！

  楊之言臉上不自覺的浮起慈父般的微笑，說實話，自剛剛在機場接到喬綿、喬川姐弟，對他們產生莫名的親近感後，此時楊之言對喬綿的好感又蹭蹭蹭的上升。

  自稱「閱女無數」的楊之言，長這麼大，從沒見過哪個女孩子能將飯吃的如此豪放……這還是Z國四大集團之一，喬家出來的千金啊……雖說是私生女，但也有「尊貴」的喬家血統啊。

  看來，血統是遺傳的，但豪放本性是不能控制的。

  楊之言控制不住臉上的笑意，他似乎有些明白了為什麼向成珏會愛上喬綿，這個女人，看似文靜瘦弱，一副嬌氣的大小姐模樣，但原本長得狐媚的雙眼裡並無懾人心機，說話與做事也並無矯揉做作的感覺。

  尤其是這吃飯的模樣，簡直就是吃貨本身啊。

  「啊……」喬綿經過一番戰鬥後，節奏終於緩慢了下來，她因為身體底子弱，血糖偏低，平日最害怕挨餓，一餓就容易頭暈目眩，嚴重時還會昏倒。

  所以，每次她都會很快將自己的胃填飽，再加上一直吃不胖，從小又特別能吃，所以與她本身的文靜模樣差距還是蠻大的。

  「嗝……」喬綿將最後一勺海鮮飯塞進嘴裡後，終於心滿意足的放下刀叉，停了下來。

  向成珏見喬綿似乎戰鬥結束，也放下手中刀叉，關切的問道：「小綿，吃飽了嗎？」

  摸著已經滾圓滾圓的肚子，喬綿衝著向成珏笑笑，兩隻大眼睛頓時彎成一條橋，小雞啄米般點點頭，「飽了飽了。」

  「小川呢？」向成珏又看向喬川。

  喬川也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好……吃。」

  這時其他三人都笑了起來，看著喬川，與這樣的小孩子在一起，就是無憂無慮。

  「小綿，大快朵頤的感覺怎麼樣？」楊之言忍不住笑著看向喬綿，她剛剛吃東西的時候可愛的像一隻小狗，認真吃著盤子裡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