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飛走了

  所以，喬綿也不敢說，自己到底相不相信向成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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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她的眸子很快便亮了起來，淺笑在裡面蔓延開來，「你一開始便救了我，我相信你。」

  以為等不到喬綿回答的向成珏，原本有些失望的眼神霎時又亮了起來，她還是信他的啊……可是，只是因為他曾救過她嗎？

  若是沒有之前那一救，是否便無後續的故事了呢。

  向成珏心驀地沉了下去，人果然是貪心的，他發現自己已經變得有些痴迷，想要得到更多關於喬綿的東西。

  但這顆心還未來得及訴說，就被忽然響起的敲車窗聲音打斷。

  「向哥。」

  是人把喬川送來了。

  向成珏衝著也聽到聲音的喬綿點點頭，示意她喬川來了。

  原本便笑靨如花的臉上，此時更是控制不住的欣喜。快兩個月了，她都沒見到過弟弟，激動之情在所難免。

  打開后座車門，外面的人讓喬川坐了上去，接著便砰的一聲關上了車門。

  感覺到熟悉的喬川的氣息，喬綿回過頭去望著他：「小川，是姐姐。」

  一直低著頭不說話的喬川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帶到了哪裡，來人只是告訴他去見姐姐，他稀里糊塗跟著便走了。

  沒想到，此時真的聽到了姐姐喬綿的聲音。

  喬川的臉上一下子洋溢出特有的痴兒的笑容，「姐姐、姐姐……」他雙手拍著掌，嘴裡叫著姐姐，囫圇不清，卻又在清晰的表達著自己的高興。

  「姐姐來帶你走了。」喬綿伸手去摸摸他的頭，笑的有些感傷，這麼久了，喬川的頭髮又長長了些，臉上的傷也好完了。

  她忽然記起陸心怡與溫思成大婚那晚，她正被偷偷跑回陸家的溫思成試圖侵犯，而喬川卻勇敢的跑了過來，手無縛雞之力的他去跟人高馬大的溫思成對抗著。

  他還那么小，智力也發育不完全，卻知道保護姐姐。

  喬綿內心感動之餘，更是發誓要好好保護弟弟，所以，這次不管怎樣她都要帶走喬川，哪怕向成珏幫不了她，她也會想別的辦法去求助。

  至少為了喬川，她會努力。

  「姐姐、姐姐」喬川還在后座上高興的發出聲音，」想姐姐、想……「

  他的眼神一直望著前面的喬綿，即使是痴兒，對親情也是十分敏感的。從小二人相依為命，在喬川的眼中，喬綿便是一切，是他的天與地，哪怕外人對他再好，也比不過一聲姐姐。

  」乖，放心吧，這次姐姐會一直陪著你。「喬綿對著喬川露出欣慰的笑容，看到弟弟身體這麼健康，她擔心之餘，至少又放心了。

  向成珏一直沒說話，只是默默的開著車，不時偏頭望一眼身旁的喬綿，她的頭微側著看向窗外，兩隻纖細的手交叉放在腿上，有些不知所措的擺弄著。

  猜她有些擔心，又有些緊張，或許還有些對全新自由生活的期待。向成珏嘴角浮起一絲淡淡的淺笑，不管了，不管未來如何，他會保護喬綿，護他們姐弟周全。

  機票時間是晚上八點。

  到了機場後，向成珏將車子停在了停車場，晚些時候會有人來取。

  他拿著為數不多的行李，帶著喬綿姐弟先去餐廳吃飯。這時才六點，不急。

  喬川應該是許久沒與姐姐喬綿一起吃飯了，一餐飯吃的狼吞虎咽，滿嘴都是。逗得喬綿與向成珏兩人笑個不停。

  此時，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深藍色的夜幕將城市上空完全籠罩，似乎置身於一片神秘的國度。

  他們三人已經檢票登機，為了方便喬川，向成珏特意訂的頭等艙。

  喬綿嗔怪，「買頭等艙幹嘛？小川他雖然智力發育不完善，但還是很乖的。」

  向成珏一邊坐下一邊聽喬綿的嘮叨，竟有了一絲二人是夫妻，喬川是小孩子的錯覺。

  「沒關係。」他笑著回答。

  恍惚間，看著她娟秀的面龐，真希望那不是錯覺。

  喬綿為喬川繫上安全帶，方才坐好。

  她後一直沒說話，托著腮望著窗外，到飛機緩緩啟動，滑翔在跑道上，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直至騰飛。

  「謝謝你，成珏。」她忽然轉頭，望著身旁座位的向成珏，嘴裡緩緩道出，像一席涓涓細流，流入向成珏的心裡。

  謝謝他帶自己離開，謝謝他照顧自己的弟弟喬川，謝謝他願意不問原因就為自己付出……喬綿感慨，飛機在不停的上升高度。

  地面的人和房屋越來越小，越來越小，最後所有的高樓大廈都只能化作夜幕里的一個小點，在黑夜裡模糊。

  再見了，Z國。

  再見了，陸亭川。

  再見了，曾經的喬綿。

  ——

  在天空上飛行了十三個小時左右，飛機即將落地。

  空姐美妙的聲音在頭頂旋轉：「尊敬的旅客，我們即將到達目的地：馬德里。城市溫度二十六攝氏度。請大家注意添減衣物。」

  喬綿緩緩睜開眼，她沉沉睡了一路，若不是空姐持續播報語音，她恐怕還會繼續沉睡。

  也難怪，之前在Z國的時間裡，喬綿因為被害流產的悲憤，從未安心睡過好覺。

  現在，安心告別曾經的她，終於體驗了一把睡到撐死的感覺。

  不過……話說睡了這麼久，好餓啊。

  旁邊的向成珏收起看完的書，十三個小時，已經足夠他消滅一大本厚厚的歷史書籍了。

  「餓了？」見喬綿醒來，又不停的摸著肚子，關心的問道。

  「好餓……」

  她可憐巴巴的望著向成珏，肚子不停發出咕咕聲，想擋都擋不住了。

  「哈哈，你睡了那麼久，我和小川都吃了兩餐飯了！」向成珏哈哈大笑，喬綿這個瞌睡蟲，睡了一路，空姐來發吃的，他又不好叫醒她。

  「好吃、姐姐，」喬川在一旁火上澆油，故意說這趟航班的飛機餐有多好吃，來誘惑喬綿。

  喬綿故作生氣道，「哼，你們好壞。」她雙手交叉在胸前，鼻子一哼，待會下飛機了慢慢吃。

  飛機平穩落地。

  喬綿、向成珏帶著喬川先下了飛機，還好行李不多，不必去取託運的，喬綿已經餓的連走路都是用生命在走了。

  此時是上午10點不到，馬德里的陽光剛從雲層鑽了出來，機場的霧氣還未完全散去，喬綿裹緊了身上的衣服，有些微微冷。

  當然，不用擔心，只要一到十點後，溫度一定上升起來。

  「小綿，你拉好小川。」向成珏邊走路邊叮囑著喬綿，他因為提著行李，不便照顧喬川。

  「好。」喬綿點點頭，此時機場人滿為患，喬川很少見過這麼多人，一定得好生照顧著他，以免出岔子。

  「姐姐、姐姐、我怕、」喬川一隻手捂住耳朵，一隻手被喬綿牽著，然後雙眼無辜的看著喬綿。

  機場的嘈雜與混亂的人聲，很容易刺激到喬川。

  喬綿安慰他，「沒關係，小川，有姐姐在呢。」

  溫柔的語調，連向成珏聽了都忍不住安心起來。

  不怕，反正楊之言已經在機場外候著了，馬上就可以上車，不用再面對讓喬川害怕的環境。

  「嘿，boy！」一聲熟悉的男聲跳過紛紛擾擾的人聲，傳入向成珏的耳朵里。

  這麼多年，他當然能夠一下子認出這個聲音。

  楊之言。

  向成珏沖聲音的方向看過去，一記笑容浮現在他臉上，這小子，果然不玩一把不是他的風格。

  只見一個帥氣的陽光男孩站在機場門口，目測至少一米八五的個子，手裡舉著一塊大大的牌子：代表全體馬德里姑娘歡迎少女殺手向成珏！

  他個子高，人長得帥，再舉著牌子，在人群中相當引人注目，已經引得不少人側目。

  何況……這塊牌子上的字，還是用西班牙文寫的。

  這就尷尬了，向成珏將手裡的行李放在地下，迅速衝到楊之言面前，「你小子，不想活了是吧？」

  兩個高個子帥氣男人的碰撞相當精彩。

  身後的喬綿嘴角都不禁浮起了笑容，這個男人能跟高冷的向成珏如此親近，看來二人關係很不一般。

  「小綿，來，先上車吧。」先與楊之言來了個「親密接觸」後，向成珏回來招呼喬綿與喬川，楊之言的車就停在旁邊。

  黑色布加迪，很酷嘛。喬綿欣賞著，與喬川坐到了後排。

  「小綿，想吃什麼？」向成珏坐在副駕駛，首先關切的回頭詢問喬綿的口味，他惦記著剛剛喬綿肚子還餓的咕咕叫呢。

  「誒我說你，向成珏，你不介紹一下啊！」還未等喬綿說話，正在開車的楊之言忽然開口了。

  他從後視鏡里望著喬綿，正好對上她的眼神，於是衝著喬綿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你是喬綿吧！我是楊之言，叫我之言就好了！」

  果然是個陽光的男孩子，喬綿點點頭，「你好，我是喬綿，這是我的弟弟喬川。」

  她淺笑點點，兩隻小小梨渦爬上臉頰，十分可愛。

  「小綿，別理他，叫他老楊還差不多，還之言，我呸。」

  向成珏繼續回頭，衝著喬綿說道，逗得一旁的喬川咯咯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