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互相傷害

  角落裡傳來滴滴滴的叫聲，是喬綿的手機。

  她醒過神來，要去拿手機，剛要動作卻被陸亭川一手拉住。

  「幹什麼！」

  耳邊是他低沉的嗓音，夾雜著幾分命令口氣。

  「放開我！」喬綿掙扎。

  此時她不願與陸亭川有任何身體上的觸碰，既然自己做不了他心裡的愛人，那就連基本的親近都不要再有。

  陸亭川被喬綿的抗拒急紅了眼，才發現眼前這個女人是那麼的聽話，真不知道平日裡她的乖巧溫順是不是裝出來的。

  

  電話依舊響個不停，二人卻還在這兒僵持著。

  終於，他鬆手了。

  還是拗不過這個女人。

  喬綿走到自己的包包面前，伸手去接起電話。

  「喂，爸。」

  調整後的乖巧語氣，讓陸亭川瞪大了雙眼。

  是陸餘年打來的電話？他果然還是關心與認同喬綿的，還會打電話前來慰問。

  忍不住湊到喬綿身旁聽著，「綿綿，委屈你了。亭川在部隊一定對你也很嚴厲吧。」

  喬綿沒說話，又是緊咬著嘴唇認真聽著，手指不停把玩桌上的筆。

  陸亭川期待她要怎麼回答。

  「爸，我不委屈。」

  沉默了半響，她才說出這幾個字。

  到底是故作輕鬆，讓明眼人一聽就心疼的很。

  「綿綿，你跟爸的約定爸記著的，爸還是對不起你，讓你在陸家受了委屈。」

  陸餘年的聲音帶著幾分滄桑，讓陸亭川大吃一驚。

  他幾乎從未聽過陸餘年在自己面前用這樣的語氣說話，老爺子到底還是很喜歡喬綿這個兒媳，才會這般寵愛與不舍。

  忍不住想起當年的文思然，若她也能得到陸餘年老爺子的喜愛，恐怕後面的命運也會隨之改變吧。

  陸亭川想到文思然，心裡又是一陣疼痛涌過。

  等等，陸餘年說的約定，是什麼約定？他怎麼不知道！

  想要再聽，才發現喬綿已經掛斷了電話。

  她輕輕地走到沙發前，坐了上去，手機也隨之放回包里。訓練場上是不允許帶手機的，最近她很少使用。

  「你跟爸有什麼約定？」

  陸亭川站到喬綿跟前，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她前方的光，她的臉上瞬間一片暗沉。

  「沒什麼約定。」

  喬綿不說，緊咬住口。

  「喬綿，你要記住，你是我的女人，在我面前，你不能有秘密。」

  她聽出了陸亭川在忍，可實在是好笑，現在知道她是他的女人了？

  「我是你的女人嗎？」喬綿昂起頭，看著他的眼眸，眼神里掖著天真與無邪，可是轉眼一閃而過，

  「恐怕文思然，才是你的女人。」

  突如其來的刀，刺在了陸亭川的胸口。

  她竟敢這般大膽，直接拿出文思然來與陸亭川叫囂？

  「不准提她！」

  他被激怒了，滿腔怒氣都吼了出來。

  「你，為什麼要提她！」陸亭川的眼裡充滿了怒火。

  「為什麼不能提？你……」喬綿繼續倔強的揚起頭，話還沒說完，卻被陸亭川的手指狠狠捏住了下巴。

  他的手很是用力，卡的她生疼，卻狠狠閉嘴不發出叫聲。

  「喬綿，我警告你，不准在我面前再提文思然的名字！」

  聲音又開始變得低沉，但很明顯是被壓制下去的，陸亭川的眼睛似乎都已泛紅。這麼多年來，第一次有人敢在他面前將文思然拿出來挑釁。

  那是他心上的一道疤，喬綿卻不停的揭開他的傷口。

  呵，真是瘋子，明明記得，卻不允許人提。

  「提了又如何，不提又如何，我們馬上就要沒有關係了。」喬綿冷笑著說道。

  她的心已被傷透，溫順的小羊羔變成了冰冷的女王，不允許別人再接近她的心一分一毫。

  「夠了！」

  又是一聲怒吼，似乎要用吼聲來結束所有的喧囂。

  砰——卻又是玻璃碎裂的聲音。

  陸亭川一拳打在了身下的茶几上，整個人的面目都變得扭曲起來，他瞪著發紅的雙眼俯下身去看著喬綿。

  她似乎都能嗅到陸亭川身上的怒氣。

  再低頭看茶几，玻璃已碎裂成一片，些許鮮血滴在上面，分外惹眼。

  果然是深入骨髓的愛啊，才會令人這般發狂。

  喬綿的苦笑又漫上嘴角，心底的淚水也早已決堤。

  「疼嗎？」她終究還是瀉下氣來。

  柔軟的去問陸亭川的傷勢，他受傷的拳頭還攥的很緊，青筋都爆了出來。

  需要轉移注意力，總還是要關心一下他，因為和自己吵架才受傷，若是被其他人看見，沒照顧好他也是自己的責任。

  陸亭川剛剛發紅的雙眼因為喬綿的一句疼嗎而收回了所有的鋒利，她總是能這樣的直射人心。

  他的心又開始有所觸動，喬綿與其他女人是不一樣的，她的倔強也不是她想表達的倔強。

  若是沒有文思然在前，自己恐怕會毫無保留的愛上她。

  沒再說一句話，陸亭川走了。

  他沒有再追問喬綿那個約定是什麼，也沒有去回應她傷人之後的關心，他想逃避，至少逃開這個小小的屋子，那裡面的情緒太濃厚，將陸亭川包裹的喘不過氣來。

  陸亭川走後，留下喬綿一人收拾房間的凌亂。

  早餐發出的陣陣香氣與血腥味兒交織在一起，說不出的刺鼻。她小心翼翼的將玻璃碎渣用紙包好，扔進垃圾桶。

  還沒來得及處理灑出的早餐，緊急的哨音又讓喬綿緊張起來。

  三聲。

  喬綿聽後趕緊跑了出去，這時所有人都在往訓練場上跑。

  她一邊跑一邊將剛剛自己還散落著的頭髮挽了起來，差點把帽子都弄掉了。

  「小綿，陸首長怎麼了？感覺心情不好。」孟成在一旁碰碰喬綿的肩膀，打趣著說道。

  「不知道。」她說。

  見喬綿也滿臉不開心的模樣，旁人都猜這二人是吵架了，但是也不好妄自揣測，只好閉了嘴，不再言語。

  「人到齊沒有！開始訓練！」

  陸亭川叉著腰穿在前面，怒氣沖沖的說道。

  喬綿很不屑的撇撇嘴，心情不好，拿大家發氣，算什麼本事？

  「喬綿！出列！」

  沒想到她的不滿神情讓陸亭川抓住了。